“贱婢,竟敢离间本宫同妹妹的关系!”坐上原本仪容优雅淡然的钟离晓梦听着落竹的禀告,面色微变,瞧着落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反手对着身旁的落竹就是一个巴掌,声音尤为响亮。
“公主,奴婢做错了什么?”落竹被自家主子这一巴掌打的半天回不过神儿来,瞪大了眸子神色不甘的瞧着自家主子,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儿敢怒不敢言。
“贱婢!看来是本宫往日里太过纵容与你了,才会让你养成目中无人挑拨离间的行径!本宫清楚,本宫是因为机缘才得了正妃之位,更应该同嘉儿妹妹和睦相处,为太子殿下分忧解难。本宫初入太子府,怎的容许你一人在这里兴风作浪污蔑嘉儿妹妹,坏我姐妹情分!”钟离晓梦恍若气极,被这个蠢到极致的落竹气的心口发抖,猛然坐上起身,走到了落竹的面前。
落竹心中一惊,忙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神慌乱的瞥向了别处,愣是不敢看向钟离晓梦一眼,心中却是碰碰直跳,公主难道知道她是在撒谎?
“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落竹虽然不敢与自家主子对质,但是她本就是存了撒谎的心思想要挑拨自家主子同林清嘉的关系,如今被自家主子识破,哪里还有别的企图,能保住性命都是主子宽宏大量了!
落竹紧紧地抓着钟离晓梦的裙摆,死死的不松手,娘娘的话真的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落竹手心里沁满了冷汗,神色紧张的瞧着钟离晓梦,恳求她能够饶了自己。
钟离晓梦经过精致装扮的面上也有发白,她垂眸瞧着跪在脚边低声祈求的落竹,心口一阵阵的抽痛,不知为何瞧着落竹如此的模样,钟离晓梦只觉得恍若看到了在太子府中她的后半生。
难道也是要在这般摇尾乞怜,屈于人下的活着吗?
落竹哭的早已经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早知道就不撒谎骗主子了,还落的如此下场,落竹心中后悔不已,却是不明吧为何主子如此笃定自己骗了她,难道主子根本就没有信任过自己?
落竹心中的恐惧更甚了,若是如此,那她如今的举动不就如跳梁小丑一般在主子面前自导自演?主子明知道一切还……落竹心中颇不是滋味。
“起来吧,念在你一直跟随在本宫身边尽心侍奉的面上,本宫就饶你不死!”钟离晓梦面色嫌恶的将裙摆从落竹手中抽出,步子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对着哭天抢地的落竹道。
“娘娘说的可是真的?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落竹本就做好了丢了性命的准备,却是没有想到主子能够不计前嫌饶了她的性命,毕竟她的罪名可不轻。听着主子赦免了她的死罪,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待触到主子不屑的眸光时,落竹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的感谢。
钟离晓梦也懒得同落竹再有过多的言语,对着眼前激动逃过一劫的落竹不疾不徐地道:“落竹,你也是清楚的。本宫既然是太子妃,就应该履行太子妃的义务,为太子后宅求得一份安宁。如今你触犯了这一条规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去后宅膳房做三个月的打杂丫鬟来赎你的罪孽,落竹你认为如何?”
钟离晓梦眸光落停在房门外那道高大的暗影上,美眸颤了颤,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紧了衣袖,待稳了心神,继续朝着恭敬的站在眼前的落竹道。
落竹一噎,面上带着虔诚的屈服,抹了一把面上的泪水上前道:“多谢娘娘宽宏大量,娘娘的恩情奴婢谨记在心。”
对于落竹来说,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即便是娘娘将她打发到府中最差的地方谋事,她也毫无怨言,不过落竹心中也是清楚,如今主子才入太子府还未站稳脚跟,若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还好,在府中还能够得到几分庇佑,但是如今太子殿下连看都不愿意看主子一眼,大喜之夜也未留宿在主子房内,这些已经在预示着以后主子在太子府中的悲惨日子了。
自己又是很久就跟随在主子身边的人,对主子忠心耿耿,对于主子来说,在太子府中若是未找到忠心助力于她的人手,主子也定不会轻易的信任任何人。所以,主子惩罚自己不能过分的偏倚,也不能太轻。
“既然你同意了本宫的法子,那就收拾收拾跟着下人去膳房吧!”钟离晓梦眸光闪了闪,挥退了落竹。
“奴婢告退。”落竹瞧着自家主子心生厌烦,不愿再搭理她的模样,眼眶一酸还是忍住了想要上前辩解的话,如今同主子争辩只会徒增主子对她的厌恶,还是不要了。如此想着,落竹向自家主子道谢之后,躬身退出了房内。
退到了房门外,落竹惊觉房内外站在一个高大的身影,顿觉不好,推开房内的手腕不禁哆嗦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太子殿下!”落竹颤声道,抬眸瞧着眼前面色沉沉的南灵均,脚步一软,朝后退了一步。落竹面上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心神忐忑不定,瞧着太子殿下的样子似在外面站了许久的模样,那她同主子的话,太子殿下岂不是全听了去?
瞬息之间,落竹一颗心就从天堂滚到了地狱,完全没有了方才劫后余生的激动。
南灵均眸光冷冽的瞥了一眼瑟缩不已的落竹,目露嘲讽,踏入了房内。
察觉到太子殿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落竹的小脸突地惨白一片恍若生了一场重病一般,细细密密的汗珠自额上滴落,落竹只觉得太子殿下的眸光实在是太过骇人,恍若出鞘的利剑一般寸寸滑过她的周身,割的人生疼。
不愧是太子殿下,就凭这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让人心声颤意。
半晌,见着太子殿下似乎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落竹踩着虚浮的步子逃命一般的离开了房内。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瞧着南灵均突然出现在房内,钟离晓梦精致美艳的面上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未有半分惊讶,不慌不忙地从坐上起身唤了一声南灵均。
南灵均眸光冷冽的滑过钟离晓梦浅笑夺目的面上,突然发问道;“太子妃方才的话可是出自真心?”
“方才的话?”钟离晓梦神色怔然,很快就明白过来南灵均的意思,心里没有来的一声冷笑,精致的面上仍旧是一抹恭敬温顺的笑意:“殿下都听到了?妾身所说的,当然是真的。”
钟离晓梦神色未变,言辞凿凿恍若先前未察觉到南灵均的到来。
南灵均冷哼一声,他当然不会相信钟离晓梦所言。
“臣妾是太子妃,当然会为太子殿下分忧解难,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懂那些朝堂之事,也给不了殿下什么助力,只求能够在后宅为太子殿下寻的一安宁之地修身养性。”钟离晓梦大大方方地任由南灵均打量着她,未有丝毫的心虚解释道。
“哦?修身养性?”南灵均不屑的耻笑一声,恍若觉得十分可笑:“但愿太子妃能够记住自己说的话。”
南灵均很清楚,眼前的钟离晓梦想要的是什么,既然她有所求,自己有所需,南灵均并不介意钟离晓梦在他面前玩一小把戏,不过只要不碰触道他的底线,两人皆可各取所需。
钟离晓梦缓缓笑了,精致的面上更添了几分魅惑,瑰丽无比。
她莲步轻移,走到了南灵均的跟前,微微俯身:“太子殿下的话,妾身从来都是谨记于心。”
恍若白天鹅一般修长莹润的脖颈,露出些许白皙的肌肤,恍若宋城上好的羊脂玉,让人不禁想要上前身手一摸,是否真的是吹弹可破。
不同于嘉儿妹妹的明媚倾城,钟离晓梦的是魅惑妖冶,瑰丽无比却又带着放荡不羁的异域风情,恍若驰骋草原的骏马,给人一种想要亲手驯服的**,对于南灵均这种野心勃勃想要登上高位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惑人的好处。
钟离晓梦微微抬眸,碧蓝的眸子风情万种,恍若深海一般忧郁又带着几分令人怜惜的冲动,她的眸光落在南灵均英俊的容颜上,精致的面上微醺,两朵烟霞浮在了面庞,须臾飞快的移开了眸子,欲语还休。
如此角度,她拿捏的刚刚好。
南灵均眸光微闪,晃过并未看到钟离晓梦似有若无的撩拨,他缓缓背过身去,水红色的锦绣袍角滑过一抹翩然的弧度,冷声道:“时辰不早了,该随本宫进宫看父皇和母后了。”
言罢,径自走出了房门外。
身后,钟离晓梦精致的面上不由得扭曲了一瞬间,瞧着南灵均的眸光目露挫败,她都这样了他一点反应都未有?若是在西彦,那些追求她的贵族子弟身上,那些人恨不得将心肝儿都奉上来给她。
当真是好的很!
既然她钟离晓梦有胆子和勇气和亲倾云,自然也料到了南灵均会如此待她,南灵均给她的羞辱她会好好记着,既然动不了南灵均,梨白院中的那位应该可以吧?
钟离晓梦只是心情颓然了片刻,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轻吐一口浊气,精致的面上又扬起了一抹得体优雅的微笑,钟离晓梦步子飞快的踏出了房门,跟上前面的南灵均。
……
梨白院中,一大早,因着不放心自家主子安危的夏荷睡醒了以后匆匆忙忙的来到了主子的房门前。
“夫人可是醒了?”夏荷试探的朝着房门内问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这个时辰也不早了为何还不见夫人起身?
“是夏荷吗?进来吧!”须臾,房门内传来林清嘉的声音,听着有气无力。
夏荷一惊,夫人莫不是患病了?如此想着,夏荷猛然推开了房门,急急地向房内瞧去。
“夏荷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林清嘉回眸,面色诧异的瞧着动作急躁的夏荷。
瞧着夫人安然无恙的坐在桌边,夏荷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夫人没有出什么事情,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这条命也就随着夫人去了,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饶了她的,如今夫人无事对于夏荷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奴婢无碍,方才听着夫人的声音虚弱,以为夫人身子不适这才着急进来看看。”夏荷面上恭敬的上前一步,温声道:“奴婢侍奉小姐洗漱。”
林清嘉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蛋儿,神色有片刻的怔然,恍若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林清嘉面色有些僵硬,推迟了夏荷的请求,摆摆手道:“洗漱沐浴这些事情就不劳烦夏荷姐姐了,我自己来就好。”
夏荷怔然,瞧着夫人一脸琉璃的模样,夏荷并未多想,只当夫人是用惯了清芷,如今清芷身子有恙夫人不习惯他人侍奉,也就未再出声劝解,应声回复了林清嘉的话,就默然的退了下去为林清嘉呈上了早膳。
“夫人用膳吧!”夏荷退下未有多久,就将早膳呈上来了。
虽然夫虽然夫人阴差阳错的失去了太子妃的位置,但是夫人的身后有将军府和皇后娘娘做靠山,太子府的下人们还是不敢明目长大的欺负夫人的,方才去膳房取夫人的膳食时,那些下人瞧着是她,忙不得的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早膳呈了上来。
夏荷是个眼明心细的人儿,这些都看在眼里,夫人目前的处境还未到寸步难行的地步,若是长此以往谁也意料不到以后会发生何事,还是早些进宫见过皇后娘娘为好。
如此思量着,夏荷上前试探道:“夫人,今日可是要进宫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定是十分挂念夫人。”夫人自小就是皇后娘娘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如今受了这等委屈丢了太子妃之位还要受钟离晓梦的暗中嘲讽,不知皇后娘娘得知了消息会是怎样的心疼夫人。
不知怎的,自从夏荷贴身在夫人身边侍奉着,就觉得夫人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瞧着就像是病入膏肓的苍白一般,那模样比之先前着实差了不少,莫非是夫人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差距?但是之前夫人在众多宾客面前那般言辞决绝的模样,瞧着也不像啊!
林清嘉浅口尝了几口清粥,便将碟子推到了手边,再也没有了胃口。
“进宫看姑姑吗?若是让姑姑看到我这个样子,姑姑指不定会心疼!夏荷姐姐你也是个聪明的,你虽是姑姑派来助我的,但是夏荷姐姐也应该明白目前我才是你的主子,如是我出了什么差错,想必夏荷姐姐在姑姑那里也讨不到好处。就暂且过几日再进宫去看姑姑吧,我这个样子只会惹得她伤心。”
言罢,林清嘉倚在桌边闭目养神起来,并未再搭理夏荷。
夏荷顿时一噎,纵然是在宫里头见惯了众多伶牙俐齿头脑聪明的贵人娘娘们,还是被夫人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罢了!夏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位夫人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固执的像头牛。但是夏荷转念一想,夫人的话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皇后娘娘将自己赐给了夫人,随身在侧侍奉夫人,就是信任她夏荷,如今夫人这幅模样和状况,若是进宫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定是会心疼,若是怒火殃及到她,她的命运也就到头了。
“夫人好生休息,奴婢就在偏殿内守着,若是夫人有什么事情在外唤一声奴婢马上就到。”思量了片刻,夏荷还是端着林清嘉尝了几口的清粥退了出去,夫人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留她一人静静或许也好。
“嗯。”林清嘉半眯着眼睛:“夏荷姐姐,谢谢你。”
末了,林清嘉声音虚弱地道了这么一句。
即将要踏出房门的夏荷闻言,心神一惊,忙道:“不敢,这是奴婢该做的。”每次被夫人换做夏荷姐姐的时候,夏荷就是心神一抖,实在是受宠若惊,她一个贴身侍婢何德何能能够让夫人唤做姐姐。
关上房门前,夏荷偷偷地回眸瞥了一眼整个身子掩映在斑斑驳驳的暗影之中的夫人,不由得眼眶一酸,只觉得夫人面上的神情让人没有来的心疼,即心酸又苦涩,那双明媚的眸子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神采,恍若一滩死水毫无涟漪。
夫人如今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惊,夏荷甚至心生怀疑,昨晚太子殿下到底同夫人说了什么才让夫人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房门内,待夏荷走后,听到了房门的声响,林清嘉恍若才回过神儿来。
她轻轻抬起纤细的指尖,半眯着眼眸挡住了从窗棂处流泻进来的日光,那双明媚的眸子渐渐的升起了水雾,烟雨朦胧……
走过了梨白院中的如诗如画额走廊,夏荷一路穿梭来到了膳房。
“哟,这不是夏荷姑姑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膳房之中,一位挥舞着铲子在炤台前忙碌着的大娘眼尖的瞧见了走过来的夏荷,老远的喊道。
夏荷无声的皱了皱眉头,忙的迎上一抹笑容:“这不是夫人胃口不好,方才的清粥喝了几口就放下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夫人的身子,特意向陈妈妈讨教个法子哄得小姐胃口好些。”
陈妈妈是膳房里的掌事,不仅管教手下的下人是一把好手,而且还做的出拿手的好菜,夫人府中的膳食皆出自陈妈妈之手,夏荷担忧林清嘉的身子,思量着这才到府中的膳房来找找人出个注意,这不,看到陈妈妈,夏荷立即眼前一亮,简直就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不知陈妈妈能不能替夏荷想个法子,若是夫人的身子好了,我这边也好像皇后娘娘交差啊!”夏荷凑上跟前,趁着下人没有注意,偷偷地将袖口中早已备好的银子塞进了陈妈妈的手中。
陈妈妈一手掂量着手中的银两,脑袋也在快速思量着着是否要答应夏荷的请求。她能够做到太子府的掌事,也不是只靠拿手的厨艺和管教下人的手段,在高门大院之中侍奉大人,要的就是有眼力,虽说林清嘉如今从正妃之位掉到了侧妃,但是她身后的将军府和皇后娘娘不容忽视啊!
这夏荷就是皇后娘娘派来照拂林清嘉的人,得罪了夏荷和林清嘉,也就是得罪了将军府和皇后娘娘,这可不是她一个奴才得罪的起的!
思量着,陈妈妈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了夏荷的请求,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夏荷笑开了花:“夏荷姑姑您就放心吧,也请让皇后娘娘放心,老奴会帮着想想法子照拂好夫人,到时候还请夏荷姑姑莫要忘了在皇后娘娘面前对说老奴几句好话!”
陈妈妈脸上笑得褶子都堆了里三层外三层,热情不改。对着夏荷笑盈盈的面上,陈妈妈心中默念:娘娘,莫要怪老奴,老奴对不起您了!
夏荷嘴角抽了一抽,应和道:“好说,只要陈妈妈将答应的事情办到,到时夏荷自会在皇后娘娘面前多替您美言几句。”
两人在膳房内嘀咕了片刻,不一会儿夏荷面带笑容的离开了膳房。
墙角处,出现了落竹的身影。
落竹粉嫩的面上不由得闪现一抹得意的笑容,当真是老天有眼看她一人在膳房受苦,才会让她撞到林清嘉身边的侍婢同陈妈妈的交易,看来她回到娘娘身边的日子不远了。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快干活不要以为你是娘娘的人就敢放肆!在这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陈妈妈抹了一把面上的汗珠,刚踏出膳房的房门一步,就见着落竹在房门愣神奸笑着,心中一惊这小蹄子不会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吧?吃手叉腰的冲着落竹就是一顿训斥。
“是,陈妈妈!”落竹猛然回过神儿来,对于陈妈妈的训斥恍若未闻,模样甚是恭敬的向陈妈妈行了一礼,走进了膳房之中忙活着。
陈妈妈顿时就是一噎,娘娘身边的人果然是不简单,她对落竹的训斥恍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怒也不是喜也不是。
陈妈妈冷哼一声,抹了抹手上的油渍转身也走进了膳房之中,她倒是要好好看看着小蹄子要打什么主意。
落竹初来膳房打杂才不过一日,所以并不了解陈妈妈的性子,殊不知这样做反而激起了陈妈妈的厌恶之心,无形之中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落竹将木盆中的青菜择了洗干净以后,眸光飞快地朝着外面瞟了一眼,见着没有陈妈妈的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靠近了身边正忙活着满头大汗的香河。
“香河姐姐,劳烦姐姐帮我在这里看着一会儿,我突然肚子疼想要去方便一下,不知姐姐……”落竹佯装着肚子疼,这么严重?“香河忙的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扶住了步子虚软的落竹,打量了一眼房内忙活的下人,见着掌事的陈妈妈并未在房门内,点了点头叮嘱道:”你快去快回,我只能帮你看着一会儿,若是陈妈妈回来了就糟了。“
”多谢香河姐姐。“落竹见着香河这般爽快的答应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匆匆道谢过后就朝着膳房门外走去。
”碰!“的一声,落竹躬着腰身还未直起身来,待跨过门槛时猛然撞上了一堵墙,直将她撞得头脑发晕,两眼冒金星。
”哪个走路不长眼睛的!“落竹只觉得眼前一黑,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绕着酸痛的脑袋怒骂了一声。
只听到来人冷哼一声,一道暗影挡在了落竹的跟前:落竹,你这是去哪儿啊?我记得你今日的差事还没忙完呢吧?!”
听这话的语气,分明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落竹有些晕眩的抬头看向来人,见着正是经常刁难她的陈妈妈,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奈何自己如今的生计都牢牢地攥在陈妈妈的手里,若是得罪了陈妈妈,在膳房的一段时日可就不好过了。
落竹死死的咬着唇瓣儿,心中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就暂且忍着,待回到娘娘身边,她定要将这个老不死的吃不了兜着走!
“落竹哪敢违背陈妈妈的意思,这不吃坏了肚子急着上茅厕嘛。”落竹面色僵硬的扬起一抹不自在的笑意,仰头瞧着陈妈妈那能插下两颗大葱的鼻孔,恨不得上前打死这个坏她好事的老婆子!
如今竟然这般趾高气扬的对她,哪日她落竹回到了娘娘的身边定要将所受的屈辱一一讨回来!
不愧是在钟离晓梦跟前侍奉的人,连着性子都同自家主子如出一辙。
“哦?是吗?那是我这个老婆子眼花了吗?”陈妈妈双手叉腰,目露嘲讽似的将落竹拦在了房门前,并为有打算放落竹离开的意思。
落竹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时间两人僵持在原地。
“香河姐姐可以为我作证,我说的话都是句句属实!”落竹咬牙,将瑟缩躲在一旁的香河也拉下了水。
若是她没有记错,娘娘入府的第一日可就被她听到了香河在背后嚼舌根子,败坏殿下和娘娘的名声。
而对于香河方才的帮助,落竹完全抛在了脑后忘了了香河对她的恩德。
听到落竹在陈妈妈面前唤了自己的名字,香河的小脸立即白了,一双眸子瞪的圆圆的看向落竹,不明白为何自己帮了落竹,落竹不感恩反而反咬一口。
想到先前姐姐的告诫,香河如今是真的明白了太子妃身边的丫鬟都是心思蔫坏的人,也难怪太子妃不讨殿下的欢心。
“香河?”陈妈妈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香河,这丫头怎的老是喜欢多管闲事若是不是看在她姐姐的份上,早就将这丫头赶出去了!
“陈妈妈,落竹说的不错,落竹说她肚子疼吃坏了肚子想要出去一下,嘱托我帮她看着。我想着我与她都在妈妈您的手下做事,应当和睦相处才好,这才答应了落竹啊!”
香河神色颇为激动的为自己辩解着,小脸满是通红,将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虽然心中不甘,但向陈妈妈示时的表现出了自己的顺从,率先向陈妈妈承认了自己的擅作主张的过失。
听着香河如此说着,陈妈妈不由得怒瞪了落竹一眼,当真是想出一出就是一出。方才自己同夏荷在房门内同夏荷商议事情的时候出门恰巧碰到了落竹这丫头,现如今又被她撞上落竹佯装偷懒离开膳房,陈妈妈很难不怀疑落竹早已经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想要找机会离开这里到太子妃的院子里禀告太子妃。
在瞧着落竹如此心虚眼神慌乱的模样,陈妈妈心底的怀疑更甚了:绝对不能让落竹这丫头跑到太子妃院中污蔑她!
站在一旁的香河飞快的抬眸瞥了一眼陈妈妈的脸色,见着陈妈妈老脸阴沉的盯着落竹,并未有追究她的鲁莽的意思,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记得先前姐姐曾经提醒过她,陈妈妈喜欢听话服从她心意的下人。
自己就是管不住这张惹事的嘴,若不是落竹,自己哪里会挨陈妈妈的训斥?!如此想着,香河不由得瞪了一眼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落竹,当真是白眼狼!
落竹心中暗恨不已,如今她将两个人都得罪了却还是没有如愿见到娘娘,当真是可恶!
“陈妈妈,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肚子现在还在疼着呢!您就行个方便,让我出去吧!”落竹没了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索性一口咬定自己真的是吃坏了肚子想要上茅厕。
陈妈妈手中管理着膳房中的众多下人,又怎的会没有见过同落竹相同的伎俩,听着落竹如此说道,挺着胖大的腰身走到了落竹的跟前,满是褶皱的面上扬起一抹虚伪伪的笑意:“既然你说你吃坏了肚子想要上茅厕,我也拦你,省的在场的人都说我陈妈妈仗着手中的权利刁难你。你想要去茅厕当然可以!”
落竹面色狐疑地抬眸,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死老婆子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你想要去茅厕当然可以,不过香河也要跟着你去!”末了,陈妈妈慢悠悠的补上了一句。
落竹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香河姐姐的差事怎么办?方才我也将自己的事情托付给了香河姐姐……”落竹不死心的想要再次争取一次机会,若是香河跟着她去,她可真的是去不了娘娘的院子告诉娘娘消息了!
陈妈妈呢冷哼一声,朝着香河使了一个眼色,香河踌躇了片刻上前动作利索地将跌坐在地上的落竹一把拉了出来:“落竹,我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若不是看在太子妃娘娘的面子上,早就将你赶出府中了,太子府中可是没有你这种好吃懒做的下人存在的!我瞧着你身子不适,让香河陪你一同去茅厕已经是最大的忍耐了,怎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你和香河手下的差事,我自会吩咐别人去做!”
陈妈妈一张利索泼辣的好嘴,直堵得落竹哑口无言,她站在一旁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察觉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恍若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将她羞辱的体无完肤。落竹双眸死死地盯着地面,眸中喷火,愣是忍住了想要掌嘴陈妈妈的冲动。
膳房中一些原本在忙活着别的事情的下人们都朝着落竹陈妈妈这处看过来,不明爱落竹这么一个机灵地小丫头怎会得罪了膳房的管事陈妈妈,往后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哦!
“香河,还在愣着做什么?看样子落竹的肚子是不疼了?”见着落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陈妈妈心中甚是得意,仗着是太子妃身边大红人又能怎样,如今还不是落在了她的手里任她拿捏?
香河被陈妈妈的叫嚣声吓了一跳,忙的上前拉住了落竹的胳膊,面色不耐地道:“陈妈妈都发话了,落竹姐姐还是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落竹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只能另想法子去找娘娘了!
不情愿的向陈妈妈道了谢,落竹在香河的监视下走出了膳房,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来到了供下人使用的茅厕。
“你还是快点吧,莫要耽搁了时间!”香河神色冷漠地对着身旁的落竹道,言罢,捂着鼻子背过了身去站在了茅厕一旁的青石小路上,这里是较为通风的地方,还好没有了令人皱眉的臭味儿。
落竹无声的点点头,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地进了茅厕。
捏着鼻子进入了茅厕,落竹就被一股臭气熏天的气味儿熏得头脑发晕,她忍不住捏住了鼻子打量着茅厕内的景象,即便是太子府中供下人使用的茅厕也不至于这么简陋肮脏到如此地步吧?落竹甚是是怀疑陈妈妈和香河两人合起来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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