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块李墨,肯定能卖出高价,但是找买家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工夫!他又不能拿自己的好东西和祁沧海换,以祁沧海的特点,流出国门根本不当回事儿。
当然,孙中原只是设想一下——如果他也想收这把赤冶刀,会怎样怎样。
设想和现实当然不一样,他现在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当着孙中原的面儿,祁沧海伸出拇指和食指,来回翻动了三下。
八百八十八万。孙中原看明白了。
实话实说,这价儿是偏高了。
刀剑这东西,价格是不太好琢磨,要综合考量的太多。倒是可以对比一下。
比如这把赤冶刀和乾隆皇帝赐给和珅的断虹剑相比,早了一千多年,但却未必有断虹剑价格高。
之所以拿断虹剑来比,是因为断虹剑多年前也在市面上出现过,虽然至于最后流向了哪里孙中原不知道。
这里面,首先,拓跋什翼犍比不了乾隆皇帝(不是说他当皇帝比不了)。再者,赤冶刀是战刀,形式相对简单,观赏性、陈设性,还有那种华贵的感觉,都不如断虹剑。
如果断虹剑再度出现在市场,孙中原觉得,八百八十八万,是很多人能够接受的。
但是赤冶刀,应该有很多人接受不了。
祁沧海是市场上的老虫,自然明白这个。可是,他面对的不是普通收藏者,是妖刀大久,痴迷刀剑。
要不然祁沧海也不会找上他。找大久,不仅易成高价,而且简单快速、省时省力。
大久看了看祁沧海,模仿了他的手势,“这是八?”
“对,八百八十八万,图个吉利。”祁沧海应道。
实际上,真到了谈价的时候,应该支开孙中原的。但是大久让孙中原来了,人家肯定了是真品,再让人走,他觉得有点儿失礼,而且他对孙中原的功夫是处于敬服状态的。
祁沧海当然想支走孙中原,但是他也不会开口。说出来,必然得罪孙中原,可能得罪大久平三郎。
还是赚钱要紧。既然孙中原是行里人,基本规矩没问题,不对不该说的人说就行。
“祁先生,你做生意,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大久平三郎笑了笑。
祁沧海掏出了烟,分别递给大久和孙中原,大久说了句不抽烟,孙中原说“抽自己的”,都没要。
“大久先生,怎么说?”祁沧海自己点了烟。
孙中原也点上了,他虽然没说话,但是知道这个大久虽然痴迷刀剑,也很有钱,但看起来应该不会花冤枉钱,最起码,他会讲价试试。
“你们华夏古玩圈的人做生意,都讲究个味道,结果你一口喊价儿,实在是让我索然寡味。”大久接着说道。
“大久先生的成语用得不错。那我是不是应该先说:您看着给吧!然后您开一个低价儿。我再说:本儿都不够呢!好歹让我把这店支应下去。然后您再说说店里的东西,最后大家‘好好好’,我再甩出八百八十八万?这味道就出来了!”
祁沧海似乎也不着急,“要是对其他人,我会这么干,但是对您大久先生,不能够!而且,我还要多说一句,这口价儿,是绷货价儿!”
所谓绷货价儿,意思就是一口的高价,不能降。绷货,在行里的意思就是坚持要高价。要么就是东西好,不愁卖;要么就是觉得对方没诚意,喊出来震走对方。
大久这个人,还真是挺有意思,他听了祁沧海说的,还真不讲了,居然起身道:“那好,我回去考虑一下。”
祁沧海一听,干脆直接说道,“大久先生,那您得说明白了,这东西到底留不留啊?”
“留!祁先生您觉得我有几天的面子?”大久又是笑了笑。
嘿!
祁沧海心道,我真是小瞧了这个倭国人了,他想了想,把皮球又踢回去了,“这样吧,大久先生,你说几天能考虑好,我听您的!”
大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三天吧!三天之内,我必给您一个答复!”
“行,妥了。”祁沧海冲着大久伸了伸手,“那也别忙走啊,我这里有好茶,喝了再走。”
“谢谢!我还有事儿!”大久说着,看了孙中原一眼,又往外走去。
孙中原此时已经起了身,“祁老板,今儿跟着观摩,学了你的生意之道,受教了啊!我也告辞了。”
“兄弟你这是埋汰我!”祁沧海哈哈大笑,心里却想,是得好好打听下这个人了,“对了,兄弟我只知道你姓孙,这大名还没赐教呢!”
此时,大久突然有些惊讶,“祁先生,原来你们也不熟啊!你是古玩行的人,连破了星辰拍卖行相宝局的孙先生都不知道?”
祁沧海一听,好嘛,原来他就是“星辰一哥”孙中原啊,怪不得有如此眼力!
这小子,好似突然冒出来一般,不仅传出了眼力过人的名声,而且听说在星辰拍卖行屡建奇功。这“星辰一哥”,还是前一阵儿他听东山省的几个来燕京的圈里人说的,也不知道谁起的。
毕竟,星辰拍卖行是个大拍卖行,虽然和佳士得、苏富比这些没法儿比,但是在华夏国内还是叫得响的。
“怪我怪我,有眼不识真龙!”祁沧海拱拱手,转而拉开了帘子,对店里的美女服务员说道,“把那块‘梅香半窗’的紫檀镇纸装起来,让孙先生带上!”
“别介,祁老板!”孙中原指了指手腕,“我这块‘松风一枕’都成珠子了,再看‘梅香半窗’忒窝心了!”
祁沧海略显尴尬,打了两句哈哈。
离开了琳琅阁,孙中原说要回房,祁沧海则是把大久送出了酒店大门。
回到房间,孙中原有点儿奇怪。
因为从这把赤冶刀上,他并未看到如裴旻剑一样的光影。不过他又仔细想了想,赤冶刀就算被人用过,可能也只是上阵对敌的将军,怕都是直接有效的简单杀招,不多也不妙,故而才没有吧。
正想休息一下,孙中原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大久平三郎打来的。
“孙先生,今天既然有缘又见,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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