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巴不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还是其他什么事,皱着眉头坐在它的龙椅上一声不吭着。也好像对于下面端坐的一群个个都有人形的同族灵、妖之兽讲得话一点提不起兴趣和精神的,一副有点置之不理的神色。
龙巴全身上下原本浓郁的黑色尸气,此时好像稀薄的许多。全靠坐下不停冒出的黑气补充着。龙巴的精神也没数年前旺盛了,好像整个修为境界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总体呈现倒退和衰败状。
刚才说话的是一个坐在龙巴最左下首中间位置的一位青年。而这位青年长得颇为憨厚老实的样子,更是身上穿着和龙巴一摸一样的一套帝皇冕服。
此时此子的脸上紧张、焦虑不安的神情,依然还是挥之不去,频频看着龙椅上的龙巴,一副很想得到龙巴回答的样子。
但龙巴至始至终就没看过此子,对他的担忧也是置若罔闻。反正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没打算回答此子话的意思。
此子虽然心中气恼,也是不敢表现在脸上。而是强制忍受着心中的盛怒,再要开口继续询问些什么时,突然坐在对面,同样心不在焉看着殿外的龙椅右下首坐着的一人,就先一步接口道:“皇上无需担忧,龙莹和她的东外海大军也不是不知疲倦的神兵天将。他们刚攻占了你的西外海龙宫,三年前又并吞了南外海,他们不会这么快来到这北冥之地的。在这北冥之地,你尽可放心你巴叔的阵法禁止,任他千军万马,也不肯轻而易举攻进来的!”
说话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挑动四方龙宫大战,却在孙丰照手里,连真身,都被毁了的史荣华。而被他称为皇上之人,也就是坐在对面中间憨厚青年,正也是被同一个孙丰照毁了肉身的蟒龙。
不知什么时候,蟒龙已登上西外海龙王的宝座。还一副在不久前被东外海的龙莹率部攻陷了西外海的领地,沦落到北冥宫寻求庇护的地步。
看来在这十余年间,整个外海,整个四方龙宫又发生了惊天巨变。格局早已变成了东外海龙宫强盛,而其他三方龙宫没落到了被侵吞的侵吞,被攻陷的攻陷的地步了……
“皇叔祖说的是,是小王多虑了……但是,这北冥宫不也被……”蟒龙想要说到些什么事时,却是招来了龙椅上龙巴的一道冷电眼光愤怒的扫过。吓得蟒龙止了后续之言,吞吞吐吐道:“东外海龙宫已是极为强盛,小侄只是……只是建议早做准备罢了……”
“哼,西龙王要是觉得北冥宫还不够安全,大可另去他处寻求庇护,大门就在那……”
龙巴虽然在怒极攻心一阵,但多年为王的气势和沉着,还是让它冷静地对着蟒龙不冷不热斥责道。
这种意思很明显的逐客令,无论谁都是无法接受的。但蟒龙现在身处无限危机中,这天底下,也只有北冥一地,可保全它这条贱命残部,不被龙莹赶尽杀绝,所以它不得不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蟒龙早已在上次回到西外海时,就在史荣华的安排下,成了一头妖兽。它现在这身人形,也是夺舍一名半化形的属下后,再在史荣华的指导下,通过鬼道秘术修炼而成的。
但在之后,蟒龙才发现此种功法秘术的致命之处,就是它永远如史荣华一般修为停留在十级,永远也不肯再有突破了。甚至寿元也被迫减了一半!
这还算了,史荣华在将它变成一头妖兽时,还在它体内种下了禁止,制作了一面本命元牌相要挟。之后还将兵败而归的责任推在已死的龙达身上后,把它推上了西外海龙王的宝座。但只要它稍有不如意史荣华的地方,它就拿这面本命元牌相要挟。
也就是说,现在蟒龙的性命已经控制在史荣华手中。它也只是个史荣华扶植起来的傀儡西外海龙王。
刚才龙巴冷嘲热讽,一点不给蟒龙面子的言语中,或坐,或站在蟒龙身旁,背后的众多从西外海败逃而来的文臣武将中的态度,就能说明一切。
对于主子蟒龙,它们西外海的新龙王,所受的侮辱,表现出愤慨的灵兽寥寥无几。很多心存旧主的,也都是低下头,当做没看见、听见任何不雅之语,不做任何愤慨之表示。
这种情形也直接导致了蟒龙这个新皇底气不足,不但是在登基未稳之际,就被东外海的龙莹率部攻破了龙宫。还做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流亡皇帝,成了北冥宫不受欢迎的一个外来户。
蟒龙此时仿佛早已没了当年的沉稳和冷静,这些年的变化和遭遇,让他底气、睿智尽失。成了如它现在相貌一般唯唯诺诺,整日患得患失,犹如惊弓之鸟的懦弱无能之辈。
“叔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别说了,你们都退下吧!我还有事要与……”
就在龙巴不在耐烦听这个和它没有一点血亲的侄子胡说八道时,正对这间殿门外的上空,爆出刺目白芒,整座冰山都徒然,在一声爆裂声中,晃动起来。
龙巴和史荣华等有一定修为的灵妖之兽,也是在第一时间内感受到它们冰山四周的法阵瞬间出嗡鸣声,及其一些重要阵眼中间百余里处出爆出惊人灵力、灵压。
然而当龙巴第一个化作一个黑色光点,冲出殿门时,刺目的白芒,已经在光华一敛后,冰山下原处阵眼、阵法禁止上早已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在整个本应该什么也看不清的山下禁止中心处,正有一道奇粗无比的乳白色光柱冲天而起,此光住直径足有几十丈之粗,佛若撑天之柱直冲九霄云外,并将所有波及的阵法禁止像飓风一般一扫而空。
而四周远处,同样有六根一般无二光柱出现,遥遥环绕着,惹眼之极。
而在此时整座冰山上下的灵妖之兽云集冲出各自的洞窟、房舍,正处于一片混乱中。
一直看似平静的整座冰山,终于在光柱出现时,开始骚动起来。应该隶属北冥外宫的群兽,众多妖兽,终于大肆匆忙,惊慌的从那些冰山上的洞窟中显形而出。并明显分成两波,分别从各自的营地内一路妖气弥漫,煞气冲天奔向冰山下。
由于禁止全部被毁的缘故,照道理这些灵、妖之兽都可御空飞行的。但除了那些六级以上的半化形灵兽,和那些真正隶属北冥宫的妖兽可以飞遁前往外。其他低级灵兽,虽然也接到了警钟和集结的命令。但它们要向到达山下,也只能步行慢慢前进了。
故而,这些群兽中明显是隶属西外海残部,但现在又一并入北冥宫的,不太精通遁术的低级别灵兽,也只能老实的一步步向前爬下山去了。
如此大声势,山顶的北冥宫中的高层,自然也马上得到了消息。
“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布置下极强的法阵了吗?是法阵出错了,还是东外海大军来袭了?……”在冰山的上空中,那名憨头憨脑的蟒龙单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冕服衣襟,脸色铁青的厉声喝问道。
在他身后数丈处,其他西北龙宫的精锐文臣武将,个个脸色阴沉异常。但却没人回答蟒龙未见敌踪,就自乱阵脚的惊慌言辞。
只是此时所有西北灵妖之兽都在开动自己最大的神通,查探护在山体四周的阵法禁止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山下的情形实在太过混乱,大阵各处也看得出,被人为的撕裂而开了。一时难以看清和查探清楚到底是何人,何兽,搞出的事端。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阵内外都未见大规模东外海龙宫的敌军来袭。
冰山数百里外地方,大群高阶灵、妖兽全都抵达了同一地点,并在一座小型冰丘上分别落下遁光。
这群灵、妖兽明显分为两伙,一伙只有十余名,围着一高一矮的两头六七级灵兽,明显是隶属西外海龙宫的兵将。另一群则有二十余只,却簇拥着一名身材修长的黑衣圣级妖兽,明显是隶属北冥宫的高级妖兽团体。
但奇怪的是,这群灵、妖兽个个穿戴整齐,除了相貌,不是上半身,就是出现在下半身有些怪异外,举止动作都和人类修士一般无二,并且瞅向另外一边的灵、妖兽的目光,竟带一丝蔑视的样子。
另一伙数目较多的北冥宫妖兽,则更是个个恶形恶色。并且大多妖兽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凶残和死亡之气,看向另一伙西外海灵兽兵将的目光,也不怎么和善。
这两伙灵、妖兽分别站在冰丘顶端两侧,界限分明异常,竟颇有些水火不容的样子。身后则是各自受命赶来的不同灵、妖兽兵将、法师等大军。
西、北两宫在兵败东外海龙宫,又在数年后被龙莹歼灭西外海龙宫,荡平西外海势力后。它们两宫在史荣华的执意撮合下,名义上就合并在了一起。
但这装买卖,西、北两宫都是史荣华的一厢情愿的强作之和。龙巴从来没有愿意过接纳这群残兵败将的打算,还得继续保持着蟒龙龙王的称号。这北外海龙巴何曾希望见到有两位龙王出现在一起,但在史荣华身份和苦口婆心的劝导下,以及一些利益的诱惑下,只能勉为其难的接纳蟒龙等残兵败将。
而蟒龙也不是在走投无路,孤立无援之下,也是不愿放弃疆土,来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的!
西外海龙宫此时的实力,根本不能在成气候。在东外海之战中损失惨重后,又被龙莹在数年前超了老窝。走投无路之下,听从史荣华的安排来到北冥宫,想不到龙巴自己的日子不但也不好过,还受尽了北冥宫上下的白眼。
上层的不合,直接导致下面的敌视。所以现在这两帮妖兽,虽然住在一处,但心绝对是两条的。
此时它们奉命统一集结至此,就是因为大阵被人攻击,而发出的警钟。
本以为是东外海大军来袭的它们,在没有见到一丝敌踪的情形下,不免大松一口气。同时,众兽立时也转念就想到了,要是撕裂这么多,这么强大阵法禁止的是个人、兽所为的话,那来者神通又要大到什么程度?……
结果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些探查传令的灵妖兽,就先后飞射而上冰山最高端。向龙巴、史荣华等高层禀报底下的情形,但这些来兽脸上全都是惊怒的表情。
“启禀陛下,不好了!我们探查得知,那些法阵禁止,已经彻底被人摧毁掉了。阵内主持法阵的几名弟子,也全都不见了踪影,生死不祥……”
一听这话,龙巴脸色一沉,目中寒光四射。
其余的群兽闻言,也都神色大变的一阵骚动。
良久,等其余几处法阵的探子、传令灵妖兽也陆续赶来后。一一禀报之下,所说情都和第一名妖兽一摸一样,都是阵被毁,*纵法阵的弟子凭空消失时,这一下,所有妖、灵兽都觉得问题大了。
在外来的西外海龙宫众兽,惊慌失措时。众北冥宫的文臣武将全都沉默了下来,默默地看着龙巴的指示。这也是妖兽和灵兽间遇事最大的区别,或者也可以说,在没有一定级别前,妖兽没有多少喜怒哀乐的情绪,它们大都被训练的只懂接受龙王龙巴的指示和命令。
“此的方圆千里之内,除了我们西北两宫的妖、灵兽。并没有其他存在。若是有人、兽后来潜入破坏的。这些人、兽的神通也未免太厉害了。除了被困在下面的两位,这天下还有谁有能力一口气全破了我的禁止阵法?……”。
“或许是我们内部出的问题。”一名北冥宫的玄级妖兽忽然冷笑一声的躬身对高高在上的龙巴说道。
“自己人?不可能吧,这里都是一家人,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史荣华在回到殿堂后,一直没有做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倒背着双手,一直站在殿门口,看着殿外、山下纷乱未息的一切,一直若有所思的思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