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以来,爸给我的一直都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形象,在我小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爸不够男人,今天清洁工王哥竟然说爸是江湖中的传说?当时我就说,王哥你别逗了,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没有什么意思。
没有想到王哥急了,他双眼瞪得老大,把我按在地上就对我讲起了爸以前的事情。
按照王哥所说,爸应该是一个方圆数十里没有人敢惹的狠人,比如单挑城南八虎(城东八虎是我们这一带人人都听说过的狠角色,这八人还风光的时候,就连警察也不敢惹)却一点也没有落下风;
比如拎着把刀追着人砍,追了两条街;
比如为了自己的兄弟和别人打了好几场漂亮的仗。
总之,按照王哥的描述,爸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又重义气又牛x的狠人。对我讲完了这些之后,王哥对我说我爸之所以退隐了江湖,完全是因为后来遇见了我妈,不久之后就有了我,爸也就变成了老实人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一带的人渐渐忘记了曾经这里出现过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曹斌。
当然了,年轻人就更加没有听说过了,难怪王哥提起爸的时候是那样的自豪和骄傲,而我却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爸的大名。
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这下子知道了吧?你爸,可不是你印象当中的老实人,如果时间能倒退个几十年,你在这一带,那可是大公子一样的身份!”
这时候我才想起,难怪王哥平时深藏不露的,但是每次在路上遇见爸都是点头哈腰的,家里面有点活他总是能随叫随到,但是他和爸之间又话语不多。直到今天我才明白。
我快要走了的时候王哥对我说起我那后天就出狱了的二叔,他说我和徐广平乃至是黑豹之间的恩怨,我二叔一出马,准保摆平。老实讲,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这时候我想起一开始我对妈说爸进监狱了的时候,妈并没有表现得惊慌失措,不仅没有非常害怕,反而特别镇定。我想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
我回家之后对妈说起爸和二叔,但是妈却始终都不肯说一句话,我心想既然问不出来爸的事情,那问问二叔的吧。
结果有关二叔的事情妈同样也是一个字都不提,她只是告诉我不要和二叔在一起鬼混,甚至不要想着后天去接二叔出狱。
虽然是这样的扫兴,但是我心里面还是很开心的,这么一来,天空都仿佛是明亮了起来。
晚上睡觉之前我仔细梳理了一下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从爸进监狱开始到刘静雨搬到我家,再到徐广平的报复和黑豹的出现,我发现自己一下子成熟了不少。把心情舒展开了之后就睡着了,梦里梦到了爸那熟悉的身影。
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往窗外望去,夕阳西下,整座城市都是金黄色的。
我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微信里面有十几条新消息,点开之后就看到了刘静雪给我发的十几张躺在床上照的照片。
照片当中的刘静雪妖娆性感,躺在床上衣不遮体,皮肤嫩得像是多汁的水蜜桃一样美好。
在这些照片的最后还跟了一行文字:老公,我好想你呀,你来我出差的地方陪我几天呗。
看来这个奇葩的相亲女这是寂寞了,人家都说娶老婆不要娶太漂亮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但是我想其实不然,在这个世道,哪里还用得着贼来惦记?恐怕漂亮老婆她本人就按捺不住寂寞去外面寻欢作乐了。
想想刘静雪那修长的大腿,滑嫩的皮肤,还有在床上浪荡的样子,我心里面已经有些痒痒的了。
照片当中,刘静雪一只脚套着丝袜,而另外一只脚踩在地上,眼神迷离,一脸淫荡而又贪婪的笑容。
我给她发了一行字过去:我如果去陪你,你最希望我带什么去呢?
很快她就回复我了:我亲爱的老公啊,你给人家带来三千块钱就好了呀。这段文字最后面她还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我骂了句娘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郭德纲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这个世道呀,长得好看的留不住,能留住的那就没法看了。相比长得好看的和能留住的,我相信我和很多兄弟一样,一般会选择长得好看的。
翻看着通讯录里面的联系人,所有的女人都已经结婚了,甚至有好多孩子都能去大街上打酱油了。
我和很多兄弟一样,想要结婚的心是万分的急切——何止是万分,简直是亿分啊!
天快要擦黑的时候刘静雨给我打电话问我家搬到哪里了,我告诉她现在的地址之后她马上就挂了。她说话的口气像是骂人一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敲门,我推开门一看,是刘静雨。她低着头一把推开我,她说那天走得太匆忙,她的笔记本和手机充电宝忘带走了。
我心里面满是愧疚,我说:“静雨…;…;”
“你别叫我!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刘静雨大喊一声,怒火冲天,急促地呼吸着,上半身起伏不停。
我被她这一声喊叫吓了一大跳,看着她在房间里面找东西的身影,我心疼得不行。我一再对她说静雨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但是她死活都不听,其实我蛮能理解她的心情的。
但是我却不能不说,我说:“静雨啊,今天我的解释你不听也得听,要不然我肯定会难过一辈子。”
接下来我就把那天黑豹来家里吃饭的所有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刘静雨哭了,她哭得是那样的委屈,那样的惹人心疼。
我心里面也是特别难受的,当时我是这么说的:“静雨啊,黑豹是什么样子的人咱们两个都不知道,我也是那天才明白过味儿来的。那天我只能用那样的话刺激你,要不然你怎么会走呢?我也是舍不得那样说你的啊,可是怪姐夫没用,姐夫想要保住你只能用这样对不起你的办法来了。”
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钻到我的怀里,哭得像是个泪人儿似的,她攥着小拳头打着我:“那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你说那样的话干啥啊,当时你到底是要干啥玩意儿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难过吗?在这个城市,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你比我的姐姐对我还要好。你知道那天我回到家里面之后哭得多么伤心吗?”
她操着一口标准北方姑娘特有的口音对我诉苦,我也掉眼泪了,我是这么说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怪我了好吗?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更难受。”
她哭得更加厉害,一边拍着我的胳膊一边说着你不知道,你这样的损人才不会知道呢。她哭了很长的时间,我不断地拿纸巾给她擦眼泪,我说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吧,这样你心里还能好受点。
她抽泣着:“我不打你,你对我那么好,我要是打了你,以后我还要去哪里去找对我那么好的人去?”
哭过了之后,她躺在床里面,我坐在床边,我和她有说有笑的,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她说:“唉,没有想到黑豹是这样子的人,竟然想要,竟然想要…;…;”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我给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我说看你哭的,跟一只小花猫一样,都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还总是哭鼻子。
她枕着我的枕头,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脸上挂着微笑。
这个时候都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但是看得出来,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我也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们两个人也实在是不想弄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后来刘静雪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过两天就回来了,我说好的我知道了。刘静雪的这个电话,打破了我们两个人的寂静,她匆匆忙忙穿外衣往出走,而我匆匆忙忙地往出送她。
送她到楼下的时候我告诉她到家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我们两个人站在楼下,夏夜微凉的暖风吹荡在她的脸上,借着昏黄的路灯她对我说:“曹建文其实我真的好想对你说,如果你不是我姐夫的话,那该有多好。”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
她整理着我的衣领,说明天再联系吧,明天一大早就买点早点带过来给我吃。分别的时候她萌萌地嘟着嘴,说:“你站在那嘎达傻看啥玩意儿呢呀,没见过这么萌的小姨子呀。”
我回到家之后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走之后还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接到了她打给我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面慌张极了:“姐夫,你快来救我啊,是徐广平,是徐广平啊!”
我直接从床上炸了起来,问她现在在哪里,她还没有把话说完,随着她的一声尖叫电话就挂了。我掏出放在床底下的刀,像是疯了一样从家里面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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