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指着余念问道“这就是你那个姘头吧?”
姘头这个词在东北话里,形容的就是非正常的第三者关系,比情人还要难听许多。
我连忙一把捂住了那老板的嘴,一是怕我刚才撒的谎被余念知道,二是怕这老板惹毛了余念,被她拧断头。
好在余念并不知道姘头是什么意思,只是端着手问我“怎么回事,你又惹了什么祸了?”
我忽然想起来老孟似乎还下落不明着,便连忙叫上余念赶紧去找老孟。
我沿着原路返回,根本没看见老孟的人影。
我心想这这个楞头不会是又回去找他爸算账去了吧?
余念追在我身后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我俩看见老孟他爸杀人这事都讲了一遍,余念听到倒是一点也没意外,只是问我老孟他爸是做什么的。
我一边走一边回答“也是做古董生意,和我爸是朋友。”
余念突然陷入沉思,我察觉到她表情有变化便问道“怎么了?你觉得哪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先是你爸收到杭州发出的快递失踪,然后是腾建民来杭州参展,再又是老孟他爸也来了,这三个人之间就仅仅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他们来杭州的目的又真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回事?”
余念的话点醒了我,我之前倒是从未考虑过这一点。现在细细想来,这么多人一下都朝着杭州这个地方扎堆,确实是有些诡异。
“但是老孟他爸和我爸是多少年的故交了,他要是知道我爸去哪了,不应该瞒着我啊。”
余念的表情深不可测,只说道“人心隔肚皮,你还是别太天真了。”
我被这一盆冷水泼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正当此时,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竟然是老孟发过来的。
只发了一个地址,其余的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余念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老孟发过来的,知道人找到了便借口还有事,要先走了。
“那就这么一会你来干嘛来了?”我明知故问。
“我,我是刚巧有事路过这边,看见有个人被别人追的裤子都快跑掉了,好奇进去看看。“
“啊好好好,行行行,我假装信了。”
余念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气的脸热耳红的走了。
我按照地图上面的导航,找到了老孟定位的地方,发现竟然是一个老公寓楼。
公寓楼外墙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天祥养老院。我心里不住的画问号,老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跑养老院去干什么?难道不光是他爸来了,他爷爷也来了?
我站在门口给老孟打了个电话,发现电话那头提示不在服务区。我心里对这声音极其抵触,自从我爸失踪我听到了不下几百次这个声音。
就在这时,从公寓楼的二楼,突然传出来了一声玻璃制品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这公寓楼看起来老旧非常,隐匿在一片居民楼后身,位置十分僻静和不起眼。
我上前敲了两下大门,门上连带着木屑铁屑纷纷掉在脑袋上,呛得我直咳嗽。
“有人吗?我找人!”
我拍了两下里面依旧没有人应我。这就奇怪了?按说这么一栋公寓楼,就算是再怎么破也肯定会留人打更,不存在一个人都没有。
我把耳朵贴近门上,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果不其然,紧接着,里面又传来了十分清晰的上楼梯的声音。
“有人吗?开门啊。”我又拍了两下门,里面走路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我忽然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老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下意识的伸脚,刚想把门踹开,但是脚到门边又收住了动作。老孟也是个当过兵的,一个两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但要是里面的人多,我一个人也挡不过来,还是不能硬闯。
这公寓的门正冲着巷子,在往旁边走走就能看见一堵很高的院墙。从院墙外面能绕到公寓的后院,我掂量了一下,决定偷摸溜进去。
我从墙角抬来两块石头,踩在上面往墙上窜了一下。但是无奈我从小就没有爬墙的基因,连个墙边都没摸到,反而摔了一跤。
我这才注意到公寓外面这院墙修的,简直不是一般的高,这不是防盗啊,估计这连鸟都能防住。
这养老院里关的也不是什么少林寺的得道高僧,用的着这么戒备森严的吗?
我在院墙下面走了好几圈,都没找到能上去的好办法。叉着腰在下面站了一会,刚准备放弃的时候,正好看见墙角堆着几袋石灰。
怎么个意思?他们要准备修什么?难不成是修墙?
我猫着腰沿着墙根一直走,一路上扒开那些杂草,就在快走到巷子尽头的时候,果真看见了一个洞!
那个洞贴近地面,看大小只能容一个几岁小孩通过。洞口很规整,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更像是一个狗洞,因为成年人根本过不去。
可能是之前养了狗,后来狗死了才要把洞补上。
我喜出望外,为了把那个洞扩大一点,费劲了力气。
搞了半天,总算是弄出了一个能让我通过的大小。
这时候天色也渐渐变黑,我不由得加快了动作。趴在地上往前挤了挤,总算从外面挤了进去。
我有种做贼的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溜到后门。
好在天还没完全暗下去,我还能看清院子里的东西。
大概有几十盆的盆栽就那么直接放在院子里,目测是放了有一段时间,有些禁不住暴晒和暴雨的已经死了,大部分都耷拉在一边。院子正中间还散落着两把躺椅,地上还落了一个只剩扇骨的蒲扇。
我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总感觉这公寓里好像出过什么事。
可我看这院子里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不像是被抢劫之类的变故。那既然是养老院,就说明这里面的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
谁能跟老人这么过不去,追到养老院来下手?
我脑子里瞬间闪现了所有的可能性,甚至想到了出去报警,但是想了想又不能报,万一警察来了找到老孟,顺着老孟又摸到了他爸的事,那后果可就麻烦了。
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个能随随便便进警察局的人,万一捅漏了点什么事,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点一点的往门前蹭,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吸引了别人的注意。走过去之后才发现后门并没上锁,被我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后门也是木制的,推开的时候会有轻轻的吱嘎一声,在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刺耳。
我尽量把后背紧紧的靠着墙,不让别人有偷袭我的机会。
脚上突然嘎吱一声,好像猜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一个碎了的镜子,墙上有一块和镜子大小一样的印记,看起来这东西本来是挂在墙上的,后来又被人不小心碰掉在了地上。
这里靠近门口,可能是那人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要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挂到了窗台上的花瓶。
我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看了一眼地上,没有脚印,说明这人心很细,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掉痕迹。
大概的看了一眼,我又把手电筒关了,把手机捏在手里。这么昏暗的情况开着手电实在是太引人瞩目。
我心里紧张,手机捏的也紧一点,想着万一有人偷袭我,我好用来防卫,手里握着点东西比较好发力。
我大概走到了这公寓的大厅,屋子里的摆设好像没什么特殊。就是普通的小宾馆的一楼陈设,正对着门口有一个柜台,上面放着座机和纸笔,好像是为了来访者登记而设的。
地上摆了一个大摆钟,估计是时间长没有人维护,时针分针早就已经停在了原地。
我一直走到正厅也没看见人,好像松了一口气。想着没人是那人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已经走了,现在屋子里应该是安全的。
我这才稍微站起了身子,直了直腰。
虽然说这屋子里并没少什么,但是总感觉有点萧条的样子。大厅的休息椅倒在了一边,桌子上面还能看到落了一层的灰,像是很久已经没人居住了一样。
这么一栋公寓楼,到底放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屋子里面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感觉毛毛的,像是走进了太平间一样,毛骨悚然。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珠子落地的声音。哗啦啦……
光听声音我就能听出它好像在四处滚落,由中间散开,声音变得越来越缓,当,当,当……大概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我咽了一口吐沫,双脚僵在原地。脑子里反复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要不要上去看看,这样想了几圈,最后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我连脚步的落地声都尽量调节,但是踩在楼梯上难免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每响一下我的心都跟着悬一下。
从楼梯上去有一条很长的走廊,两边是隔间和公共厨房和卫生间。二楼似乎就是安顿那些老人的地方,即便是一个人都没有,我依然能隐约的闻到老人身上特有的那股味道。
我壮着胆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不时小心的打量着两边。生怕哪个房间里突然窜出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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