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爸说,这七个人都是他做古玩这一行这么多年认识的。本来是行内的专家,来之前我爸也是信心满满,可最后结局却不尽人意。
我听着这人员的组成,颇有些像我爷爷当年拉出来的队伍。
我还想多问两句,我爸却这个时候站起来,借口说要去看看周边环境。
余念闪身来到我爸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我有一事想问。”
我爸莫名其妙“你说。”
“补骨钉现在在谁手中?”
我爸十分诧异,为何余念会知道补骨钉这个东西的存在。余念未等我爸开口问,便自我介绍道“我是余春娇的孙女,余家百骨伞的执伞人。”
我爸的眼神骤变,惊恐又畏惧。刚想要附身跪下,却被余念拉起“我奶奶曾在祖师爷牌位前发誓,余家的执伞人永世不受肖家后人的拜见。”
我听不懂这两个人的话,但从我爸难以形容的表情便能看出,肖家和余家的恩怨,似乎还不浅。
我爸惭愧的说道“既然不受拜见,也就无颜求执伞人的庇佑。”
我插了个嘴“爸你能不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吗?我听着起鸡皮疙瘩。”
我爸斜眼瞪我“你滚蛋。”
余念这时道“过往恩怨不提,我只问补骨钉现在在哪。”
我爸叹了口气,把补骨钉这么长时间的交易流转都讲了一遍。
我爸讲的琐碎,但我整理之后,大约明白了这条时间线。
大概十年前,我爸在石寨山附近的村庄里,花了几千块钱买到了九重宝函。我爷爷死之前留下了遗书,提到了自己肖家后人的身份,也表述了自己将找到三法器作为毕生所愿。为了遵从我爷爷的遗愿,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针索钉的下落。
我爷爷临死之际,正巧是针索钉丢失之时。
我爸认准了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便踏上了寻找针索钉的旅途。
旧寻未果,正打算放弃之时,九重宝函的出现,让他重新振作。
没想到就在九重宝函找到不久之后,我爸又发现它离奇被盗了。相隔多年,再次收到了铜钱的快递,这才又一次燃起了寻找九重宝函的想法。
我爸只说九重宝函被盗了,但我心里清楚多半是被腾建民偷走的。
只不过碍于瘦竹竿还在场,而之前余念又猜测瘦竹竿他们是腾建民的人,所以也没直接说出来。
余念将包里的九重宝函拿了出来递给我爸,我爸的两只眼睛都顿时亮了,颤抖着手把九重宝函接过去“你们竟然找到了?”
我在这时候泼冷水“先别高兴太早,你打开看看。”
我爸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拧着眉头质问道“补骨钉呢?哪去了?”
他这反应说快也快,但是中间就那么短短不到半秒的停顿,就被我看出了猫腻。
我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他看到九重宝函的时候是的确震惊,但在看到补骨钉不在的时候的质疑却是装出来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早在十年前他拿到九重宝函的时候,补骨钉就已经失踪了。
第二种可能是他知道补骨钉的下落,但是却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余念七窍玲珑心,又怎么会看不穿我爸的掩饰。
但也不急在此时追问,只说此地不宜久留。
这大殿之下的空间,更好似是下水道。
人走在其中身子都站不起来,只能弓着腰向前。
我们正走着的这条地下墓道好像一处排水系统一样,四周是陶土制的墓墙,上面是圆弧型,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条管道。
。
墓底自带排水系统的墓还是挺罕见。2013年在吉安市出土的宋代古墓中曾经被发现过一整套完整的地下排水系统。该墓葬形式为同坟异穴合葬墓。整体由墓道墓室和排水系统三大部分组成。
这是国内的带有排水系统的古墓首次发现,之后也很难见到这种情况。如果说这里真的是一处排水系统,倒还真有不少的研究价值,毕竟这方面的可供研究的案例太少。
古人的排水系统向来都设计的巧夺天工。前几年北京大水,故宫靠着一套六百年前的排水系统躲过了一劫。而城市中的积水却难以疏通,这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但是如果说这里是排水沟的管道的话,还有点过宽。就算墓室积水需要疏通,也不至于挖一条跟墓道差不多宽度的管道。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水量要排。但是这个陶土制的墓墙又让我有点想不通,不是排水道为什么要用陶土?
我爸看出了我的不解,便解释道“陶土密度高,防水性好,防潮防渗漏。”
我点点头,看来我爸平时吊儿郎当没干正事,实则懂的东西还真不少。
这一路余念和瘦竹竿一直走在最前面,我和我爸紧随其后,然后是老孟和图索跟在后面。我见大家离我俩距离都不近,便接着这个机会问道“和你一起上山的那一伙人呢?”
我爸道“都不见了,大殿外面有一片迷宫,我们在进去又出来之后就走散了,我又原地找了好几圈,都没找见人。”
我爸说的多半就是瘦竹竿说的离魂阵了,没准他那七个同伴都像另一个空间里的我一样,走进了时间裂缝之中。
不过说起这件事,好像给我爸提了个醒,他忽然想起来说在进山之前,听说村民在山上遇见了一伙怪人。
这伙人整天在山上走来走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村子不大,来几个陌生人是很引人注目的事,难免让人印象深刻。赶巧那个时候我爸刚到村子里来,这段传闻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爸假意打听了一下,还真的在路上遇到了那伙人。简单的攀谈和套话,竟然又牵扯出来一队人。算来算去,在我爸进山这段期间,其实山上已经有了两队人马了。
“这山上本就是个风景区,来游玩有什么不行?”
“奇怪的是这伙人还欲盖弥彰的又扯出来另一伙人,好像就是在转移别人的注意。”
“村子里的人知道这两次的人是同一伙?”我问。
“村子里的人当然不知道,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我爸往后蹭了两下,靠在石头上。”跟第二次神神秘秘的不一样,这伙人好像想方设法的让村里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样。如果是一伙人,没必要第二次那么小心翼翼的。”
“等等等等,我们之前明明打听过村子里的人,大家都说没有见过那么一伙人在村里停留,整件事也只有上山采药的旅馆大爷一个人见过。
不管那两伙人是不是一伙的,这两次的说法本身就是矛盾的。”
“对啊,奇怪的就在这!现在奇怪的不是到底有几伙人上过山,而是为什么山里人前后两次的说法不一样?”
“有人被收买了。”余念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凑过来淡淡的说。
我回头,”你觉得哪一次是假的?”
“显然是第二次。”余念肯定的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爸问。
“那老人跟你讲的普通话?”余念歪着头问。
我爸回忆了一下,”没有,我们带了一个会讲普通话的人随同。”
“他是怎么跟你形容的那伙人的装备衣着?”
“他说那些人身上没带什么东西,穿着爬山时候穿的衣服。”
余念皱着眉,”一个连普通话都不会讲的老人,竟然还会知道爬山的时候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我爸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妈的,我当时全被还有一伙人这事给蒙住了,根本没空想他话里有什么不对。”
他们收买村民误导我爸到底是什么用意呢?这到底是这两伙人之间的事,还是跟我们也有密切的关系?
我爸可以说对山上的地形已经十分熟悉了,几天的时间走的轻车熟路,每个角落都看的很仔细。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石寨山地宫的入口才走到这里。
我们说话之间,已经走出了之前那个下水系统,来到一个更大的空间。
从远处看的很不真切,走进了才看出来是个隐蔽的山洞。洞口长满的杂草,洞口被挡住了大半。
后来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洞口之前有一棵一人粗的树被人锯断了,只剩下个树桩在那里。
看树桩的截面,应该是最近才被截断的。虽然最近几天下过雨,但是不能从截面的干燥程度判断是在下雨前还是下雨后截断的。
这里的地下都是这样,早上露水重,很潮湿,所以没法判断具体时间,只能断定是近期。
发现这个山洞,我们众人的惊喜其实是大于疑惑。惊喜在于这地宫下面竟然别有洞天,疑惑在于为何人工修建的墓室里面,会出现这样一个天然的地下山洞?
洞里除了狭窄一点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越走越深,洞里面也开始变得安静。
”爸,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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