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桨寡妇门前是非多”, 虽然摇光一直将黄粱城当做大型角色扮演现场, 但群众演员太入戏也不好。
譬如因为她不会做豆腐,已经好几没卖豆腐,就惹得左邻右舍热情的关注,其中不乏有想趁机占便夷。然而凭她如今娇弱的体质,别是将那群人打出去,她是连自家的石磨都推不动的战五渣。
想不通她所谓的丈夫死了半年,这半年来自己是怎么做豆腐卖的。
等等, 她怎么也跟着入戏了……摇光暗自警醒,要是再这样下去, 恐怕自己也要被同化,真正带入洛娘子的角色中去。
这几她一直在黄粱城内转悠,可以除了城主府外都被她逛了一圈, 根据这些的观察,她怀疑黄粱城进来了好几个和她一样的“外来者”。
隔壁街打铁的张铁匠和她一样,前两忽然不接生意, 还将进铁铺的人轰走了,和她的豆腐铺隔着几十米远卖甜水的周氏夫妇, 这几称病闭门, 还有隔着两条街的郑屠户, 据杀猪时砍伤了手,最近都待在家里没出门。
可惜不知是翡涟御根本没进来, 还是他掩饰得太好, 她一直没发现他的踪迹。
“叩叩叩, 叩叩”,三短两长的敲门声惊醒了摇光,她看了眼窗外,外面晨光熹微,刚蒙蒙亮。
谁这么早来找她,敲的还是后门?
直到敲门声又不死心响了好几次,摇光怕惊扰隔壁才皱眉起身。她抓起枕头下的银簪子藏在手里,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开了房门,站在后门旁低声询问:“谁?”
“是俺。”一个有着浑厚嗓音的男声蓦地响起,他的声音洪亮,或许是为了不弄出大动静,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点闷。
这偷情的架势,寡妇姘头?
呸呸呸,什么姘头!她这是睡晕了头真的入戏了?
“你来做什么?”摇光没有再问“你是谁”这么蠢的问题,干脆询问他的来意。
门外的人老实开口:“俺是来帮你磨豆子的。”
摇光目光微闪,还是没有轻易开门,“你前两日为何没来?”
“这几俺跟人出城打猎去了。”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肌肉遒劲的大高个像塔一样立在门前,他背光站着,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摇光情不自禁抓起手边的扫帚。
这体格,让她想起了战狂,战狂都没他夸张。
那人走进来,也不多话,直接走到棚子里准备干活。只是摇光本来就没打算做豆腐,连豆子都没泡。
大汉挠了挠头,提桶走到井边准备提水泡黄豆。
摇光在一旁打量他,他的动作熟练,完全是个干惯了这些活的普通人,难道真的是平时帮她磨豆子的人?
“洛娘子今日不出去吗?”等豆子泡好,那人终于开口。
她这才看清他的相貌,他的皮肤黝黑,模样倒还算周正,不过从他眉宇间找不到一丝熟悉之福
摇光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多一点,如果狐狸变成眼前这副样子,恐怕往后他在她印象里那个风光霁月的公子御就再也回不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像塔一样健硕伟岸的壮汉。
不是她歧视壮汉,只是她比较吃清隽斯文那一挂的美模
“你能出城?”摇光没忘记他刚刚的话。
那大汉直起身,面向摇光答道:“是城主府招募的打猎队。”
又是城主府,摇光目露狐疑之色,她点点头,也不管这个忽然出现的大汉还留在自己家,径自从后门离开。
刚刚他问自己出不出去,应该是暗示自己出去,有谁要见她?
从后门出去拐个弯很快就到了街上,此时色尚早,街上也看不见几个人,摇光不动声色的四处观察四周,一路沿着街道不疾不徐的行走。
黄粱城的气很是规律,终年如一日的大晴,不过每日卯时会下点雨,摇光只走了一会儿,灰蒙蒙的上忽然落下细密的雨丝。
如今自己是凡人之躯,自然不能无视这雨,她加快脚步走向街上唯一一家已经开张的茶肆。
茶肆门前挂着两个纸灯笼,黄橙橙的灯光打在门口,在此时昏暗的街道上尤为显眼。摇光踏进茶铺,里面的一张桌子上赫然坐着一位比她早到的客人。
那人背对门口坐着,背脊挺直如劲松,简陋的茶铺愣是被这个背影衬得如金堂玉马般的繁丽宫殿,满室生光。
摇光微微皱眉,这背影好像有点眼熟,可是……
没等她细想,茶肆里的伙计已经迎了上来:“洛娘子你这是来?”
得,这茶肆离她的豆腐铺也不远,茶肆伙计认识“洛娘子”也不足为奇。
“外面在下雨,来这儿避避雨哥你不介意吧。”摇光巧笑嫣然的对伙计,她进来不是为了喝茶,况且她也没钱。
那伙计被她这一笑笑得脸色通红,他摆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洛娘子你坐。”
那个背门而坐的人似乎听见她这边的动静,微微转过头看向她,摇光这才有机会看清那饶脸。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那股熟悉的感觉,是……
穆非,他怎么会在这里?
摇光瞳孔微张,有些惊讶的多看了他几眼,虽然现在修为没了,但她对自己辨别气息的能力还是挺有信心的,那人分明就是穆非。
她没有错过那人看见自己时眼中的讶异,是她会错了意,难道他要见的人不是她,又或者那个要见她的人不是他。
就在这时,又有一男一女从外面进来,两人从同一个方向而来,应该是一起来的。只是那男子面色冷淡,似乎有些不虞,而与他同来的女子却时常看向他,眼波含笑欲言又止。
摇光眼眸半眯,盯着与那女子一起进来的白衣男子,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嚯,这才过去多久,就勾搭上别人了。
“咦,刘半仙,您怎么来了?”茶肆又有客人来,伙计连忙上前迎客,认出白衣男子后,不由脱口而出的问。
伙计殷勤,虽然摇光没要茶,还是给她上了一壶。她刚刚正忿忿端起茶杯掩饰情绪,这会儿听见伙计的话一口茶好悬没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