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乔佳宁的抗议,今天的楼少东格外坚决,坚决到让她无力。舒残颚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色的布加迪开进铁闸,驱近别墅主楼才停下来。
这时的楼父正在玄关处,楼母帮他整理好领带,转手从佣人手中接过公文包,打算交给丈夫。而楼父听到车子的声响,糸着袖扣的动作微顿,下意识地看向房外。
楼母见楼父蹙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楼少东那辆惨烈的车子时一惊。然后便见儿子从驾驶座上下来,转到副驾驶座将乔佳宁拽出来。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楼少东这个男人特别讲究,注重外表。可是此时楼母却见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一向光着鲜亮的儿子。
而被他拖过来的乔佳宁也好不到哪里去,阳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红肿的半张脸,衣服虽然还算齐整,但是手臂、脖颈间的痕迹却无所遁形。
楼氏夫妇观察间,楼少东已经带着乔佳宁进了门,看到两人站在玄关处,喊了声:“爸、妈。”也不曾换鞋,便进了客厅。
楼氏夫妇看着情景,对望了一眼。楼父的面色并不好看,沉着脸折回客厅里,楼母怕父子两人吵起来,更想知道儿子这时候带那个女人回来干什么。就赶紧将公文包又递还给佣人,跟了进去。
楼少东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一只手公然搂着乔佳宁的腰,一副摊牌的姿态,事实上也是怕她不听话就跑了。
而乔佳宁挣扎的也累,心里想着反正已经到了这里。她见过楼母,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也实在好奇他怎么摆平自己的父母。事情是他惹出来的,自然由着他是去收拾,所以这时反而安静下来。
楼父双腿交叠坐到沙发上,目光对上楼少东的眼睛。跟过来的楼母脚步轻缓,眼眸从父子两人、以及乔佳宁的身上巡视过,才挨着丈夫坐下来。
四人都没有开口,尤其是父子两人又是长久地对望,气氛已经不自觉地凝滞。就连佣人都感觉喘不上气来,奉了茶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茶水在水晶桌面上冒着袅袅的烟气,却没有人有要动的意思。许久,也许只有几分钟而已,楼父目光锁在儿子圈在乔佳宁楼际的手上,那颇浓的占有意味,令他的眸色愈见幽深,寒光乍现。
楼父,问:“什么意思?”带这么个女人回来,又是这样的姿态,这个儿子又开始不听话了吗?
而乔佳宁并没有看向楼母,也没有看向楼父,只是低垂着头。别以为她是受伤的小可怜,她只是懒得应对这两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罢了。既然楼少东扯出的闹剧,自然由他自己来收拾。
楼少东也没有因为乔佳宁昨天发生的事发难,只是很沉着地与父亲对望,然后用平稳,冷静的声音说:“爸,妈,我们结婚了。”
那声音真的是很沉稳、冷静,却仿佛一声惊雷,将客厅里凝滞的气氛一下子炸得沸腾。
“你说什么?”首先错愕的是楼母,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盯着自己的儿子问,完全怀疑是自己刚刚听错了。
她的声音尖利,让乔佳宁下意识地抬目,看到她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已经完全没了那日在公寓看着自己的优雅雍容,竟突然觉得有丝痛快划过心头。
而楼父只是微微蹙起眉,目光并未从与儿子的对视中收回,那股沉稳是经过了岁月洗礼、磨练出来的。只是眸子幽深异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倒是与楼少东颇为相像。
楼少东也是薄唇紧抿着,并没有再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将那两本刚办好的结婚证直接从桌面上推过去,一直推到父母亲的面前。
鲜红的本子,金色的结婚证三个字瞬间灼烙在楼母的眼底。她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打开,仔细地看着里面的内容,仿佛怕遗漏每一个细节,其实心已经紧窒到心痛。
当她看到结婚本子上的照片,看到楼少东与乔佳宁的名字在上面同时显现。楼母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又惊又痛又带着一股失望。
可是她的儿子就是这样,他高兴时可以哄着你,孝顺你,但是你不要动他在乎的东西,更不要触碰他的底线,不然他永远都不会客气。
捏着结婚证的手指轻颤,她知道,这是儿子对他们这对父母的报复。在报复他们的不支持,在报复他们昨晚对乔佳宁遭遇的冷漠无视,或者推波助澜。
“少东,你怎么可以这样。”楼母这话里充满心痛。
她从儿子的公寓赶走乔佳宁,任宫家对付她都是不想儿子牵扯其中,他怎么就不能理解他们父母的苦心,非要一头扎进去呢?
楼少东看着母亲不说话,脸上的线条甚至带着一丝冷漠。他说:“我带佳宁过来,只想宣布这件事。不管你们接不接受,她从今天起都是我楼少东的妻子,楼家的媳妇。”
说到底,宫家敢这么对乔佳宁,还不是因为他的父母不肯庇护。不止是不肯庇护她,甚至还可能是帮凶,所以宫家才会这么肆无忌惮。那么如今乔佳宁挂着楼家媳妇的头衔,他就不信,他的父母还能由着他们动手。
“不,我不允许。少东你疯了吗?楼家的大门,岂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楼母激动,一下子什么修养气度都没了,甚至有些怨毒地瞪着乔佳宁。
乔佳宁也不反驳,唇角只溢出一个嘲讽的笑。他们把楼家把自己看得太高,而把她看得太低,低到了尘埃里,殊不知,她从来都不曾稀罕。
楼少东却已经蹙起眉,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的一面。尤其是她用食指着乔佳宁,那样盛气凌人,不带有一丝尊重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的母亲,这还是他那时对谁都温温和和,注重修养,永远一副名门贵妇模样的母亲吗?更重要的是,她对乔佳宁的态度,令他更加不痛快。
“妈,佳宁她是我的妻子。”楼少东沉着地提醒,仿佛也是带着警告。
乔佳宁眼神中带着微微诧异,微仰着头看向楼少东。他的眸色幽深,袒护的意味颇浓。
楼少东虽然放荡不羁,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可是对父母还算恭敬,并不曾对母亲说过一句重话,除了莫珞的死。
楼母见儿子这样的态度,心里对乔佳宁的怨恨更深。怒极,痛极间,唇角反而扯出一抹笑来。不过母爱总是那般自私,她不斥责儿子,反而看着乔佳宁说:“我说乔小姐聪明,果然不同一般。”居然能将她桀骜不驯的儿子收服。
这女人打进屋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却能令他的儿子句句袒护,这样罔顾父母。
乔佳宁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前这个贵妇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神却如毒箭,恨不得射穿自己。外表虽恢复优雅,她却似乎看到了她狰狞的内心。可见楼少东今天做的荒唐事,还是打击了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
而此时楼父见妻子已经被气得破功,已经有些看不下去,将啜了一口的茶水重重地搁在桌面上。突兀的声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
他看向楼少东,说:“今天民政局下班以前把手续办了,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他不管儿子身边这个女人是谁,也不管儿子这样做是不是向自己报复,更不想听他的解释。他只表明他的立场和态度,惯常地下达着他的指示,绝不允许儿子胡闹。
楼少东却站起来,说:“爸,我们不会离婚的。她乔佳宁这辈子都会是我的妻子。”
阳光从客厅的大幅玻璃窗折射过来,在他周身形成一层光晕。这句话他说得真切而坚定,仿佛要直接敲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就连乔佳宁在那一瞬间,心思微动,都感到些许异样。她看着站起来的这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真的能为自己一辈子挡风遮雪。
如果他不是花名在外,如果她与他不是那样的相识,如果她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也许真的就被迷惑下去了。甚至会以为,他对自己用情至深。
楼少东没有看父母的反应,只是低眸间见乔佳宁还楞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便弯腰拽着她的手臂起来,然后往外走。
楼父并没有阻止,只是微眯着眼睛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少东。”楼母喊,她最沉不住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楼少东闻言脚步微顿,转头,强调:“记住,她现在已经是楼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了,如果还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丢脸的也是我们楼家。”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父母的心间。果然,他还是在报复两人昨天的默许,令乔佳宁受到了伤害。
楼父并没有说话,只是眸色幽深的更加厉害,仿佛透出一丝危险。
这句话,仿佛也让乔佳宁懂了。他给予她的这个身份,是将她纳入了楼家的保护羽翼之下。
因为J市的楼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媳妇丢脸的。如果从今以后宫家还要报复,楼家便要因为面子,因为利益,因为各种牵扯,而绝不会再袖手旁观。
一瞬间,乔佳宁仿佛懂了楼少东与自己登记结婚的意图,心里也便跟着不再那么抵触。
只是,他与宫越嵩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可以不惜与父母产生嫌隙,连婚姻都可以赔上?
思绪翻转间,车子已经开出楼家别墅。
“我们还要去哪?”乔佳宁问,语气已经缓和了一些。
楼少东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薄唇间露出一丝浅笑,看了眼腕表说:“宫越嵩的案子下午1点开庭,我们先回公寓洗个澡换身衣服,养足精神应战。”
乔佳宁点头。
从昨天起就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差点忘了宫越嵩的案子。经他提醒,她更加确信他保护自己是为了扳倒宫越嵩。
那么既然是利用,结婚自然也是利用,反倒是让她坦然许多。这么想,登记的事反而要明朗简单许多,那么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该是巴不得与自己撇清关糸才对。
车子一路行驶,很快抵达楼少东的私人公寓。
开了门,他便迫不及待地脱了一身衣服,那满脸厌恶的样子,仿佛上面沾了多少细菌一样。
乔佳宁也在客房里洗了个澡,出来时听到连着卧室的浴室里还有水声,便熟稔地转到厨房去做早餐。大早上的闹了一出又一出,他们连饭都没吃上。
楼少东套了条轻便舒服家居裤,光着上半身就出了卧室,公寓里自然又飘着饭菜的香味,他看着开放式厨房里乔佳宁忙碌的身影,唇角溢出一丝满足的笑。
乔佳宁转过头来,看到他脸上过分温和的笑意,有些狐疑。
楼少东已经回神,手插在裤兜里走过来。
两人安静地吃过餐,律师便过来了。然后三人去了书房,讨论一些案子的细节,与乔佳宁注意的事项。事情拖到下午12点半,三人坐着保姆车出发。
宫家在J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案子也一直被受媒体关注,法院门口自然早早聚集了许多记者。他们的车一出现,就被围堵在门口。
保镖将蜂涌而上的记者隔开一些,才勉强拉开了车门,乔佳宁只感到无数镁美灯不断闪烁。
楼少东却并不避嫌,将乔佳宁护在自己臂弯中,通过保镖开的路走向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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