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一语不发的走了过去,打开门,率先坐了进去。
哈士奇见此,也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顾彦庭脸色当即便黑了三分。
江司南本不想带黎安,更何况还有一只狗,可是难得看到顾彦庭脸上出现了淡漠之外其他的神色,他瞬间便改变了注意。
“我们先走了。”
简单的丢下一句,他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就朝着夜色深处驶去。
看着顾彦庭一副努力压抑自己的模样,王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头儿,我先送你回去吧。”
“跟上去。”
简单的丢下三个字,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目光阴沉的盯着漆黑的夜色,他狠狠的忍住那勃发的怒火。
喝酒,消遣,找男人,现在,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坐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
江司南从后视镜了看了一眼她,语气有些不善,“在什么地方下车?”
“医院。”
“我不经过。”
“那你送我过去。”
“凭什么?”
“凭你刚才没有将我赶下去,所以你就得负责。”
她的话让江司南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是不能苟同。
“女人活成你这个模样还真是让人讨厌得紧。”
她冷嗤了一声,“恐怕就没有让你看了觉得顺眼的女人!”
闻言,江司南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还有那张仿佛被抛弃一般的脸……
越想,他便觉得越发的烦躁。
黎安静静的看着他,将他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眯了一下。
“你开慢一点,现在你的车上还有一人一狗,为我们想想。”
江司南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在路上穿梭而过。
安静的车厢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她快速的划下了接听键,“喂。”
“黎安,你到家了么?”
“我现在去医院的路上。”
“医院,你怎么了么?”江熙话语里透着几分着急,电话还未挂断,她已经重新拿上包走出了房间。
“没事,小伤而已。”
“你等我,我过来陪着你,是哪家医院来着?”
听着她担心的语气,黎安脸上浮现出一抹暖意。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江熙特别像苏念雯,俩人都是没有什么心机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往往是这种单纯更能直击人心。tqr1
想起苏念雯,她却有几分难受。
如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
……
短短的时间内,江司南便将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医院门口。
却见后面的女人半点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脸色不禁难看了几分,“到了,下去。”
话落,他意外的没有听到半点回答。
江司南:“……”
黎安双眼仿佛没有焦距的直视着前方,红唇轻轻开启,“扶我进去。”
“……”江司南僵硬的转过身子,看向她的一双眼睛就仿佛在看一个痴心妄想的神经病。
“黎安,你适可而止,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上司,你别蹬鼻子上脸,使唤人上瘾了。”
“我受伤了,现在动不了了。”
面对他一系列的警告,她轻轻的吐出一句,然后,江司南便别噎住了。
作为男人,他是该有一点绅士风度,可是,平日里见了她手起刀落解剖尸体毫不含糊的模样,总做不到像对一般女人那样对她。
他本能的觉得,绅士风度这种事用在她的身上太别扭。
可是,他不动,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打开车门下车来扶她。
今夜,他就不该为了逗弄顾彦庭而答应她上车。
黎安这个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然而,在他打开车门准备扶她下来的时候,一直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伸了过来,接着,猛地一用力,将她整个人稳稳当当的抱在了怀里。
然后,无一丝情绪的眸子朝着江司南看了过去,带着几分蔑视。
后者挑了挑眉,觉得松了一口气。
“还请顾先生放我下来,真是不敢麻烦你。”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他眉头皱了一下,却是一语不发的抱着她走进了医院。
……
江熙刚刚下车,还未走进医院,便看到了江司南。
俩人目光交汇,一种紧张到无以复加的情绪忽然侵袭着她。
她抓紧了裙子,紧张而急促的看着他。
自从姐姐死后她便被他驱逐出了江家,她忍住想他的欲望,看他的欲望,自己一个人在国外了生活了很多年。
如今,看着他这张脸,她发现,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的俊美了,多了几丝成熟男人的味道,身形也越发的挺拔。
只是……
他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凉薄透顶。
江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
唇瓣张了张,她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只能生涩道:“江先生,您好。”
江司南眼眸一紧,漆黑的瞳孔不见半点亮光。
“江先生?江熙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
他的一字一句,透着地狱般深入骨头的寒颤。
“回来这么久,你还没有去看过你姐姐吧。”
“……”江熙猛地仰起头,看向他的一双眼睛满是震惊,脸色苍白。
她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淳弱的双肩微微颤抖了起来,“当年那件事,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大手猛地掐住她的下颚,微微用力捏紧。
他盯望着她,十分凉薄的开口,“要我原谅你,除非你死!”
江熙震惊的后退一步,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恨她的,比谁都清楚。
可是到了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他对她的恨到底有多猛烈,也才知道,他对江晚到底爱到了何种地步。
可是……
当初,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直到江司南的车子消失在夜色的尽头,江熙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仿佛被抽掉灵魂的木偶,就这样僵硬的坐在地上。
任夜晚的凉风侵袭。
……
黎安和哈士奇的伤不算太严重,但也绝对不轻,需要住院观察。
顾彦庭脸色阴郁的站在病房里,眼里危险的幽光一闪而过。
即便他以前再怎么讨厌这个女人也没有伤过她,可是,她却在顾家老宅被人伤成这个样子。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马芳容的电话。
短暂的嘟声之后,那边传来了马芳容的声音,今夜,她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声音里的喜悦怎么都掩藏不住。
“彦庭……”
“妈,黎安如今是警务司的法医,属于国家司法鉴定机构人员,你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律法,就算我是您的儿子也不能徇私,你准备一下,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带你。”
“……”耳边还萦绕着顾彦庭公事公办的话,她脑子却有一瞬间仿佛是转不过弯来的。
“等等,彦庭,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作为警务司的总警司就要以身作则。”
冷冷的丢下一句,她“啪”的挂掉了电话,然后给陈飞发去一条信息。
接到他信息的陈飞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想要再打电话确认一遍,却又怕他发火,只有带上人硬着头皮去了顾家。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去。
这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头儿的母亲,他对她最多就是个惩罚,这要是以后见了,老夫人给她使绊子怎么办?
……
……
“听说陈飞在负责调查宋舒佩母亲死亡的真相?”
顾彦庭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面色苍白,却明显睡不着的模样,便想吸引开她的注意力。
“嗯。”她点了点头,“我看过了,十有八九是他杀。”
“有头绪了?”
“没有。”
顾彦庭一双眸子眯了眯,提醒道:“陆氏前几天面临了巨大的财务危机,却在一夜之间转危为安了,然后,就是宋舒佩母亲死亡的事情被爆出。”
黎安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顾彦庭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是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嫌弃她的智商。
黎安:“……”
宋舒佩和陆奕然是有关系,可是宋阿姨只是一个乡下刚刚来的老太太,对陆奕然又没有任何威胁。
而且,他不是也说了,宋阿姨死之前陆氏面临财务……
黎安的思绪忽然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顾彦庭,不可思议的吐出一句:“意外保险!”
“嗯。”男人寡薄的唇瓣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到时候调查一下保险公司便知道了。”
黎安颓废的靠在床上,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犯罪就算毒品,一旦沾染,便会成瘾。
她拿出电话,拨通了宋舒佩的。
漫长的一阵铃声之后,那边才响起了宋舒佩的声音,“怎么了?”
“你是不是给你妈买过终身寿险?”
“嗯,当时我太忙了,这件事是亦然给我办的。”说到这,宋舒佩声音里明显透着一股炫耀。
黎安自然听了出来,她讥讽的勾了一下唇角,风轻云淡的开口,“我说两件事,第一件,陆氏的财务危机你知道吧!第二件,你妈死后陆氏的危机便解除了。”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楚夕还是黎安,你都休想拆散我们。”
“我言尽于此,不相信,你去查好了。”
丢下一句,也不管宋舒佩有没有说完,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捏着手里的手机,她沉重的叹息了一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奕然居然会把主意打到一个老太太的身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估计是很早就买了这个保险,所以才会在公司出现财务危机的时候杀掉宋阿姨,然后用这笔赔偿救了陆氏。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眉头一皱,抬头看向顾彦庭,“你怎么会知道陆氏出现了财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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