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成心中已经在‘簌簌’的淌血了,可是这群不知好歹的鬣狗却是犹不满足。
云中飞在陆大成从灵袋里掏出灵器的一瞬间,就眼疾手快的将一面看起来很是精致的扇子抢在了手中。
等到凤采儿和张远志一窝蜂的去抢剩下来的东西的时候,他已经将手里面这把看似无比拉风的小扇子把玩了好几遍了。
云中飞虽说身处在饭堂这样偏僻的‘边缘地带’,干的也是些种菜、做饭的杂碎活儿,可是毕竟他也曾经年轻过,他也有过年少轻狂的峥嵘岁月,人家也曾经是五大峰阁的正经弟子。
云中飞是个老油条了,他活得年岁多,经过的事儿也不少,自然不是可以随便被忽悠的乡下人。
将那小扇子从手里颠倒了一个个儿,云中飞心里便也有了数。
这云剑青还这是会糊弄人,竟搞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来糊弄人!
云中飞心中不满意。
可是自打来了这饭堂,他心中的愤慨、不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么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早已经化成了犹如实质的黑色浓雾,叫他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灰暗。
若说开始还有些希望,可是如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开始时的那些希望,也早已经变成了钢铁般的麻木。
麻木太久,甚至连愤怒或不满都便变得成了一种有些奢侈的感受,看着手里边的这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扇子,云中飞只是又堆起一脸的笑。
“陆师兄,门派的心意咱们都知晓,也一直都感恩在心。只是咱们这饭堂有四个弟子,陆师兄却只拿出了三件儿灵器,这也没法儿分啊?赵大肚他现在不在,若等他回来了,见着咱们少了他的那份儿,就他那个野牛一样的脾气,保不准儿又要怎么闹呢~”
陆大成原本就在为自己那些宝贝灵器心疼不已呢,谁知这云中飞仍不满足,自己得了也就罢了,竟还想着为别人谋福利。
可是云中飞这话说得也在理,陆大成师兄甭管心里边多不愿意,可是却也没法反驳。
陆大成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
他几乎是皮笑肉不笑的从灵袋中又掏出一件棍状样式的灵器,虽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努力的控制情绪,可是在将灵器递到云中飞手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几乎是将灵器狠狠的甩进云中飞的手里的。
陆大成的不高兴,就算是个瞎子也感受得到了。
可是却没人在意。
云中飞一脸谄媚的笑容,高高兴兴的接过了新的灵器,凤采儿更是在云中飞还没握紧灵器的一瞬间,就眼疾手快的将灵器抢了过来。
“凤采儿!你做什么!那可是大肚的东西!”
在面对陆大成的时候,云中飞还是一副满脸堆笑的样子,可是转过头看向凤采儿的时候,就变了一副声色俱厉的嘴脸。
“哼~我当然知道是那死胖子的东西啦~奴家只是暂且替他保管一下而已~何苦那样大惊小怪~”
凤采儿身子向后一躲,纤细柔韧的腰肢就像随风摇动的柳枝。
她柔媚一笑,眼睛却始终不离手中的宝贝灵器。
“忒!你的德行谁不知道?灵器搁在你那儿,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行!这东西还得放在我这,我晚上自会亲自转交给赵大肚的!”
李清雨真的觉得这白面书生张远志当真是个很矛盾的人。
从见到他到现在,他一直表现得品行高洁,就像是故事里身怀大志却郁郁不得志的诗人。
可是在看到这几样灵器的时候,他又好像将所有的高洁和淡薄都连根拔起了一般,那饿虎扑食的贪婪样子,实在叫人很难相信这还是方才那样个义正言辞、慷慨陈词的狂士。
李清雨都觉得有些瞠目结舌,就更别说一直便对这些人心存鄙夷的陆大成师兄了。
在陆大成师兄的眼里,用‘酒囊饭袋’这个词来形容饭堂的这群人,真是再恰当不过。
那些各种各样的缺点咱们也就不说了,各种不良嗜好咱们也不提,咱们就说说陆大成师兄最讨厌这群人的一点。
那便是他觉得饭堂的这些人都没有自尊。
没有自尊心啊!
不管旁的人说什么也不会生气、不管怎么羞辱,都无动于衷。
他们只会每天不停的抱怨,只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可是却没有实际行动。
甭管旁的人如何刺激,不管你是鼓励还是激励,他都像一滩死水,激不起半点儿波纹。
这样的‘无自尊’,这才是陆大成师兄对饭堂这些人最厌恶的一点。
此时,他抱着胳膊看着这些人如贪婪的鬣狗一般争抢着自己分出去的灵器,心中的鄙薄和轻视也越发的深了。
陆大成师兄是满心的厌弃,可是正如他所想的一般,他是喜欢还是厌弃,无论是凤采儿还是张远志,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张远志在李清雨面前一直表现得像个无欲无求的正人君子,可是凤采儿与他相处时间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装模作样之下的本质如何。
此时见张远志话未说完半句,便伸手来抢,凤采儿也只是冷冷一笑。
她既不慌也不躲,妖娆的桃花眼向张远志轻轻一瞟,就像是一把小扇子轻轻的扇在这书呆子的心上。
张远志一个愣神儿的功夫,凤采儿已是用手指拈着那把小巧的棍状灵器,一把塞进了自己鼓胀胀的胸口里。
“你……你!”
张远志伸着手指,颤抖的指着一脸得意的凤采儿。
张远志向来自诩是正人君子,自然不可能伸到姑娘家的胸口里去掏东西。
这凤采儿也实在太无耻了!
这哪里还有一个女人的样子?
哪有女人会在男子面前做这样的行为的?
张远志原本一心只想着从凤采儿手里夺回那属于张大肚的灵器,他没想到凤采儿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跟随着灵器的轨迹,他的手指差点儿就戳到了凤采儿的胸脯上,幸好他及时反映了过来,所以及时停住了动作。
可是即便这样,张远志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他的脸涨红得像是猴子的屁股。
可是看着近在眼前的凤采儿的高高挺挺的胸脯,张志远的心里竟还有隐隐约约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这种悸动对于张远志来说是陌生的,也是更叫他分外恼火的。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慨,更不知该如何控诉凤采儿的无耻,最后也只是颤抖着嘴唇叹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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