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玄见乔月面有鄙夷,不由得想笑。
此乃兵书上说,所谓先抑后扬也!
不要问本皇子是哪本兵书上说的,本皇子的话就是法!
“哦原来这些头面不中乔老板的意?”文玄面上装呆,叹了口气,又将头面箱挪开,再次开下头的黑木箱,从里头捞出一只皮黑漆匣子来,在手里轻轻掂了几下:“喝,还真挺沉!“
乔月心想这人还真是改姓王了,怎么尽在这儿面前自卖自夸?还有完这完?
“不管怎么好,都送进团娘里就完了,能不能收了这些?我还等着吃饭呢。。。“
忽然乔月不屑的声音顿住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复返。
原来,文玄不知在那匣子上抠动了什么机关,那匣子咔地一声脆响,忽然就张开嘴似的跳了开来!
众人皆吓了一大跳,定睛看去,原来里头黄缎子垫底,端端正正躺着把小巧致的镶火铳!
火铳者,火筒也,也就是射击火器,文玄手里这枘,乃单兵用的手铳,把手是牛角雕成,嵌装着珍珠和红玉,轻巧灵便,铳细长,前膛呈圆筒形,可放弹丸。
乌黑锃亮的枪管只有半尺长,上的拷蓝幽幽放光。
“哇!”煤球最先喊出声来,接着二话不说,冲到文玄面前就接那火铳,入手细看。
这玩意他是久闻其名,不过此物管理重极紧,别说此地进出的商贾,就连地方乡绅也无福得见,一向只有属于王贵族的防利器,务府每年收贡品时方得个三五只,光宫里主子分就不够了,哪得传出来?
不料他这手还没沾上火铳边呢,一阵厉声刮过,瞬间一道白影闪到了他前边,只听得一声:“放下,我来!”
煤球人便被不知不觉,无知无觉,什么想法也没有的,挤到外围去了。
乔月貌似面无表,手里拿着火铳,细细把玩,嘴角轻轻上翘,眉头略蹙不展,好像也没怎么当回事似的。
可唯有煤球的肩膀和文玄的手知道,刚才她夺过此物时,用了多少力气!
文玄忍心头喜意,微微弯起唇角,是好的,哪里想得到,原来最中乔老板福眼的,是这只火铳呢?当时说要进这玩意去,多少下人背后都说这什么?今儿可真真闪瞎他们的狗眼了!”
文玄抬脚就踢:“偏你这家伙话多!你的眼是不是也瞎了?耳朵也一并聋了?才吩咐你送箱笼下去的呢,这会子又来现眼!”
团娘忙推恩子:“你去lu,黑灯瞎火的,别叫这毛手毛脚的小厮撞坏了我的门!”
煤球一听恩子要去,忙不迭也跟上:“她一个不中用,我去我去!”
团娘拍拍大,貌似自言自语:“来这许多人,菜就不够了,我端个锅子去,有什么都丢进去好了!”
瞬间,屋里只剩下乔月和文玄。
手里把玩着火铳,乔月不看文玄,可挡不住边空气的转,其间充了特的奇异粘腻,猫儿们嘶叫的声音若远若近,仿佛人就在耳边轻喃低唱,撩动着人心底的念。
文玄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手里的扇子不摇了,却也没地儿放没地儿搁似的,一会儿拿下,一会儿放下。
到底这是自己的地方,僵局还该自己来开才对。
乔月脖颈后直起热汗,略尴尬地轻咳一声:“眼下八皇子可谓风得意了!既训了西平那边,又得父皇亲临,当朝野对八皇子皆轻心藐视,如今可该翻了。”
有意提起事,因私事实在说不得。
文玄的心定了一定,因提到父皇,便好似冷水激心。
“看重谁不看重谁,利用谁不利用谁,都为权利而谋,何来翻之说?今登台明日他唱戏,深宫里从来不缺这样的戏码。”文玄的声音幽凉略带沙哑,仿佛瞬间已觉出疲惫。
乔月深觉这话对lu,上才出的汗褪了下去,神智由眼前糊糊的美好,转而得犀利冷静起来。
“殿下所言极是,十几年前三兄弟联手造了场孽,过后狗咬狗,为各人自己心上能好过,哄闹起来,以全天下黎民为代价,混闹了一场。如今看来,也是时候收局了。”
她这话是颇有深意的,简直可说是点睛之笔,可眼下的文玄,却还没能完全明白。
“哪来的三兄弟?莫不是三边的皇帝?”文玄似懂非懂,可收局两字是听进耳朵里的:“依你乔老板话说,莫不今年有大事发生?天下一统终能实现了?”
乔月垂下羽睫,灯光下,那一袭剪影清冷如月。
“依殿下所见,那是东盛帝坐了龙椅好呢,还是中原帝继续一承大统好呢?”
文玄觉得她这话无理得可笑,可因是她说的,又有可爱之嫌。
“自然是我父皇!”
这样我才有机会成就大业!
简单到无厘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