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空中有人说话,杜克的心中真的震憾无比。
正寻思着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杜克的眼眸又是陡地一凝,神情变得震骇无比,口中也猛然喊出了一个名字,“父亲,怎么是你?”
不错,杜克突然现了自己的父亲肯尼?丹尼尔!
此时此刻的杜克,因为挺进了六步,已是走到了对方的棋局中,面前的棋子,也已然有了很大的变化,看到了另半盘棋中的那些代表棋子的人。
那些人也同样是奇装异服,身上也都标着兵车马等字,只不过用的是另一种颜色的字体。
但是,杜克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前面相差一格的那个胸口标有马的人,竟然会是父亲。
那是个身形魁岸的男子,身上穿着一套法师的服饰,左胸的位置上,赫然有一朵太阳花的标记。
这正是丹尼尔家族的家徽。
不仅如此,那人一张如同刀削斧凿般的脸,杜克却实在是太熟悉了。那就是自己父亲肯尼的面容。虽然说父亲自自己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家族,去外面游历,杜克其实与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甚至记忆中都没有与他说过多少话。
但是,父亲的音容笑貌,却是杜克生命中最深刻的记忆。
杜克可没忘了,在十岁以前,无论是父亲身在何处,但是,只要到了杜克生日的那天,父亲一定会赶回来,陪杜克一起过生日。
每次,父亲都会给杜克带来礼物,而父亲陪伴自己度过的每一个生日,都是杜克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父亲并不爱多说话,甚至他经常不在家,感觉上他好象有些遥远。
可是,父亲对杜克的爱,却是最真挚的。
每次他送杜克的生日礼物,都是他亲手制作,不一定会是特别珍贵的东西,但绝对是父亲化了不少心思。那些礼物,是杜克最心爱的,从来不许别人碰。
只是十岁那年的生日,父亲在为杜克过完生日后,告诉杜克,他这次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
自此以后,杜克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父亲。
然而,杜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出现在这神域,而且是在这沙特蓝斯的棋局里与自己相遇。
一时间,杜克激动莫名,却那里还能忍得住,朝着肯尼就喊了起来:“父亲,我是杜克,父亲……”
不过,扯了几嗓子,对面的肯尼似是恍若未闻,对杜克的呼唤毫无反应。
杜克的心咯噔一下,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细细一看,杜克的脸色已是骤然而变。
父亲的情形确实是有些不对劲,他脸上的表情呆滞而僵化,整个人似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
“看来父亲肯定也是受到了这沙特蓝斯棋局的影响,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中。”
杜克的一颗心儿陡地提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父亲这样下去。”
杜克的心中焦急万分,他可以清晰地感应到,父亲的状况很不好。事实上,此时此刻在这沙特蓝斯棋局里的那些代表棋子的人,每个人的状况都如肯尼差不多,人人脸上呆滞,神情僵化,如同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一样。
杜克刚才那一翻叫喊,不仅是肯尼没有反应,旁边的所有人也都没有一点感觉,仿佛他们对四周的一切,都已是漠不关心。
“父亲!”
杜克哪里还会犹豫,就准备跨前一步,去拉自己的父亲。但是,还没等杜克举步,前面的肯尼突然身形一震,他向着杜克这边动了起来。
“嗡!”
下一刻,肯尼已跃过了杜克,来到了杜克身后一格的一个黑格子上。因为肯尼胸口上标示的字是马,所以,他在这沙特蓝斯棋盘中,代表的棋子是马。
按沙特蓝斯棋局的规则,他是一步必须走两格,或直或斜,因此,肯尼这一步跨出,反尔是跃过了杜克,来到了杜克的身后。
“父亲!”
杜克猛然回头,想伸手去拉,但是,处身于沙特蓝斯那黑白格子里,四周仿佛就是一个牢笼,有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禁固了杜克,他的手根本伸不出去。
不仅如此,当杜克回头看时,脸色再次骇然而变。
此时此刻,肯尼所跳的位置,正处于这边车的行走路线上。
而且,凭着杜克对沙特蓝斯棋局的了解,父亲的这个马跳得实在不是时候,也不是位置,完全是送上去喂那车的。
“父亲,不好!”杜克大骇。
虽然杜克并不知道,在这个棋局中,做为棋子的人若是被对方吃掉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死亡了,或是重新进入另一局中。
但是,眼看父亲要被对方吃掉,无论如何,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杜克却那里能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生。
杜克真的狂了,心中嘶吼起来,“不,父亲,我一定要救你!”
“轰!”
杜克体内的魔力轰然暴舞,猛地转身,要向自己父亲所在的位置跨去。但是,纵是杜克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却也休想移动半分。
“这个兵子真有趣,竟然想走回头路!”
空中又响起了那虚无缥缈的声音,语气却是充满了嘲弄。要知道,在沙特蓝斯棋局中,兵只有向前冲的份,绝没有回头走的兵。所以,杜克这一回头的情形,其实是完全违背了沙特蓝斯的规则。
既然是在这个棋局里,自然得守这个棋局的规则,所以,杜克要想回头的举动,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
杜克却是那肯就此罢手,陡地手指一点,头顶的圣阶浮影轰然现形。
“时间凝滞!……”
“空间转换!……”
杜克一连串使出了几项他参悟自神之碎片的法则力量,想破开身周对自己的那股禁制,冲到父亲面前。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地,任是杜克使出什么术法,在这沙特蓝斯的棋局里,全都无济于事。
“哈哈,这个棋子真是太有趣了!”
空中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竟然想破坏这里的规则,难道它不知道吗?此为天道,天道不可违,小小的棋子,命运是早就注定的了,难道还想脱离命运的轨迹,改变天道的意志吗?哈哈哈!”
“天道?命运?……”
杜克浑身一颤,心头却也是震动无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沙特蓝斯棋局,竟然代表的是天道,棋局中的棋子,早就注定了命运。
现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他每走一步,都会有一次命运的轮回。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轨迹。
心中震憾,杜克的神情却是猛地变得狰狞而绝决起来,喉咙底里也陡地出了一声嘶吼。“不,我命由我不由天!管你什么天道还是鸟道,我杜克绝不受你掌控。”
眼看父亲处于危急的状态,杜克的心如同火山般在爆,他也真的豁出去了。别说是虚无缥缈的天道,此刻,就算是面对一位真正的神灵,杜克也要拼一拼。
“吼……”
杜克出了一声嘶吼,脸色因极度的焦急而已变得有些扭曲,看起来很是狰狞,甚至眼眸里也刹那布满了血丝,状若疯狂。
“给我爆!”
杜克手指轰然一指,他的头顶上顿时浮起了一架巨大的金色天秤。
“嗡嗡嗡!”
天秤金光大作,一股无比奇异的波动轰然暴涨,天秤的中心处,却是猛然燃起了一点血色的火焰。杜克真是要狂了,为了父亲,他已是不惜一切,竟然在这一刻要自爆天佑神秤。
如今的天佑神秤虽然因为博尔的休眠,威力已大大的减弱。
但是,做为一件非凡级的亚神器,做为曾经西瓦帝国的镇国神器,它本身所蕴含的力量,却仍是无比的恐怖。
神器虽好,虽然难得,但是,比起父亲,它却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轰!”
天佑神秤轰然爆了开来,散出了一股极度可怕,极度恐怖的力量,轰在了杜克身周的那层无形的禁固上。
“咔喇喇,咔喇喇!”
一阵异响响彻,空间猛然出现了刹那的扭曲,无数细细密密的丝线状痕迹在杜克身周呈现,却又瞬息消失。
“啊!”
杜克仰天嘶吼,这回他真的要疯了。天佑神秤的自爆,并没有破开身周的禁固,他仍是无法转身跨出一步,更是无法靠近自己的父亲。
“哈哈哈!”
空中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传来了肆意的大笑,“真有趣,真有趣,竟然想破开天道,你还以为你是创世之神啊!小小的棋子,自不量力,自不量力啊!哈哈哈!”
“小小的棋子,自不量力?”
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锤在了杜克的心头,让他浑身颤抖。此时此刻的杜克,形象已是狼狈之极,他披头散着,嘴角汩汩地冒着鲜血,身上的衣衫更是早就炸为了碎片,露出一道道狰狞的血口。
天佑神秤的自爆力量,也波及了他本身,虽然自爆时尽可能地控制爆炸力向四周散,但仍是有部分撞击在了他身上。让杜克受了不轻的伤。
但是,身体的创伤,比起眼看父亲临危,却无法解救的那种痛苦和悲哀,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不,我一定要救你,父亲!……”
杜克厉喝,神情中已满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