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个杜迁,王伦三人走了,朱贵在梁山上操持大局,如今主帐中,只剩下了晁盖七兄弟了。
晁盖叹气不已,“此次是我造下这等迷天大错,害的王寨主的功夫尽废,真不知该如何弥补啊!”
刘唐几人连忙劝说,而吴用只是冷笑。晁盖疑惑道:“加亮先生何故只是冷笑?可是有何指点。”吴用道:“兄长性直。你道王伦真的把此事就此算了?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颜色动静规模。”晁盖道:“观他颜色怎地?”吴用道:“王伦此人性子,我们刚上梁山之时就应该知道了,杜迁、宋万不过是些粗鲁武艺不咋地的人罢了,却做了第二和第三位,而林冲可是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坐了第四位。早间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已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盼之心,只是不得已。待我去与他说道说道,定让他于王伦自相火并!”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当夜七人也下去安歇了。
次日天明,只见一小喽啰进帐报道:“林教头相访!”吴用便对晁盖道:“林冲主动来探,我之谋必可成。”七兄弟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帐内后。晁盖向前称谢道:“昨日多谢林教头开导了。”林冲道:“晁天王,不必如此,这是王寨主疑心太重罢了。”吴用道:“我等虽是不才,非为草木,岂不知道王寨主的,顾盼之意?”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那里肯,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
吴用等六人一同坐下。待众人坐定,吴用便开口问道:“小生以前久闻林教头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推荐教头上山?”林冲道:“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植立!又不能报得此仇!来此容身,皆是柴大官人举荐到此。”吴用道:“柴大大人,莫非是江湖上称为小旋风柴进的么?”林冲道:“正是此人。”晁盖道:“小可多闻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彀会他一面也好!”吴用又对林冲道:“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与教头坐。此天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的书信,今日我等有空一叙,若口有失误,还请勿怪!”林冲道:“先生多虑了,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只为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定,难以相聚!”
晁盖也开口到道:“这些时日相万可聚,小可我觉得此人只怀妒贤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如令此事发生,怕他是容不下我和刘唐兄弟了。”
阮小七道:“既然哥哥知道王寨主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动手,自投别处去便是了。”林冲道:“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林冲自有分晓。我只恐众兄弟生出退去之意;特来提前告知。今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不似昨日,万事介休;倘若这厮今朝有半句话参差时,包在林冲身上!”晁盖道:“林教头如此错爱,俺弟兄皆感厚意。”
吴用便道:“林教头为了我,和王寨主他们翻脸却是不好的,若是好说我们就留下,若是恶气相向,我们走了便是。”
林冲急忙道:“先生差矣;古人有言‘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你们且请宽心。”
林冲起身别了晁盖几人,说道:“等会在见。”众人相送出来,林冲便朝王伦的主帐去了。
没过多久,只见小喽罗到来相请,说道:“七位头领,王寨主有请,前去议事。”晁盖道:“去通报寨主,我们马上就到。”小喽罗走了。晁盖问吴用道:“先生,此一次如何?”吴用笑道:“兄长放心,今日林教头必然有火并王伦之意。他若有些心软,我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身边各藏了暗器,只看我把手捻须为号,兄长便可协力。”晁盖等众人暗喜。
晁盖等人各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打扮得端正,到达主帐时,王伦与宋万、林冲已经就位,晁盖与六个好汉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坐了下来,小喽啰开始为他们倒酒。
酒至数巡,食供两次,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陈县一事,王伦便把闲话支吾开去。
吴用把眼来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在椅上把眼瞅王伦身上。
看看饮酒至午后,王伦回头叫小喽罗去取东西。
三四个人去不多时,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放着100枚金币。
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豪杰到此聚义,只是如今晁天王被抓却安然回来,已经引起了弟兄们的猜疑,这让我很难做人啊,只能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去往他处吧。”
晁盖道:“此事还请王寨主好生调查清楚先啊……若是不能容下我等,我等众人自行告退便是了,这些金币,我确实不会收的,还请王寨主收回吧,我们告辞了。”
王伦道:“晁天王,这是何意,不是我容不下你们,只是有太多弟兄误会你们了,你们继续留下来,肯定有弟兄们会念叨的。”
这时,王伦下手嗯林冲双眉别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不过是安然返回罢了,你非但不感到庆幸,还发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