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明军,整整忙碌了两个时辰,才将战场清扫完毕,不久,被敌人打散的祖大寿军,吴襄军,李黑风军都陆续找到,看看随身人马,都遭受了大半的损失,整个毛仲军六千五百余人出战,一天之内,大小数十战,能够安全生还的,不过一千七百余人。
清军主力,在城下数战之后,精锐部队损失殆尽,最后的五千铁骑兵,被毛仲突然偷袭冲杀,混乱不堪,散落在数十里的地面上,结果,遭到了明军京城部队的残忍搜杀,而坐落在城北,城西,城南的清军困城营垒,也尽为明军踏平。
第二天上午,明军才基本上将战况统计清楚,各部军官,首先给城外住宿的毛仲禀报:“朱总兵,我们大败清军,歼灭敌军……”
毛仲不稀罕这个,“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喜欢听这些东西!死狗的皮子谁不会数?我想问个明白,为什么在城下激战的关键时刻,京城数十万大军,竟然不援一手,徒作壁上之观?”
“……”
所有被责问的明军官员,都哑口无言,满面羞愧。
和毛仲截然不同的是,京城里的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钱龙锡等人非常惊喜,这两位亲自骑马赶到了城外,监督战果的统计。
“大人,我军仅在昨天一战中,前后击毙满清靼子两万六千五百三十余人,俘虏两千八百三十余人,缴获敌之军旗一百三十九面,战马一万五千八百匹,其余刀枪弓弩无算。”
“好!”两位尚书大人激动得几乎要唱歌了。“立刻禀报皇上知道!快马禀报!快!”
在大批官兵的簇拥下,几位朝廷大佬来到了毛仲的军中,毛仲正在和祖大寿几个商讨昨天战斗的过程,激烈地抨击祖大寿临战脱逃的罪恶,说得祖大寿面红耳赤,不敢回嘴一句。
“请问,哪位是朱国栋总兵?”陈新甲,钱龙锡,两位现任的明朝兵部尚书,也就是国防部长先生,毕恭毕敬地拱手致意。
毛仲一扬眉毛:“什么鸟事儿?”
陈新甲惊呆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向威武的监军太监,平时在崇祯皇帝身边得意惯了的王承恩冷笑:“难道你是朱总兵?”
毛仲听出了他的话里讥讽,顺手牵羊,将一把割掉的满清军耳朵往这边一抛:“要功劳的话,随便拿去,不要在这儿自寻不痛快!”
王承恩傻掉,所有的大小官员都傻了。
“朱总兵,王公公是代表皇上来看你的,虽然没有圣旨,你也不能这样简慢啊!”陈新甲苦笑着责怪。
“我不知道公公母母,只知道打仗的时候,见友军死战不救者,就是资敌!就是居心叵测!”毛仲狠狠地白了他们一眼儿:“仗打完了,老子幸好没有死成,也不需要你们了,该干吗干吗去!”
在毛仲的临时驻扎地,收集起来的部下官兵遗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个堆着一个,一直堆出了两米高,五千余人的伤亡数,绝对四千三百的死亡数,触目惊心。
因为是寒冬腊月,也不畏惧瘟疫发作。毛仲将各官兵的身份着人弄清楚以后,才决定焚烧下葬。他决定,就在战场最激烈的地点,设立一个英雄纪念馆。先将这些英雄们掩埋了,等此后有空闲再作修缮打算。
“朱总兵,你还是带着队伍,进京城面圣吧,辽东军此战大破满清靼子,皇上见了一定非常高兴。”陈新甲虽然对毛仲冷冰冰的性情非常痛心疾首,可是,京城军数十万人在危急关头没有救援辽东军,确实愧疚,所以,极力地忍耐着。
“我没功夫,”毛仲愤愤不平地指着成堆的烈士尸体:“等我们安葬了这些烈士再说。”
陈新甲等大惊:“这儿是皇城跟脚下的官道,不是随便可以当乱葬岗子的!朱总兵,你不要乱来。”
“那怎么着?把这些英烈都背到你家里?”毛仲翻了翻白眼儿。
身边好多辽东军官兵,也都义愤填膺,“朝廷的大官儿,个个都是吃白饭的。”
陈新甲不吭声了。摇摇头,转身离开。那一干兴高采烈的朝廷官员,也都悻悻地走了。
毛仲派遣士兵请祖大寿等几个将领过来:“京城之敌已经击破,辽东军也精疲力竭,我准备转回辽东,各位还是进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吧,不过,我的部队我要统统收回了。”
祖大寿几个,纷纷要求毛仲也进城。毛仲不理,将麾下各部队分解了,残余的祖大寿军,吴襄军,李黑风军,在三个的统带之下,追随京军进城。毛仲军总数为四百七十余人,将所有烈士遗留,以千人队,百人队的编制,挖大坑焚烧之后掩埋了。上面树立辽东军的旗帜,然后洒泪而别。
王海生等问:“将军,现在我们哪里去?是不是回辽东?”
毛仲道:“当然不回,我们虽然将满清军击败,还未将其彻底歼灭,怎么能半途而废?”
“就我们这四百余人?”王海生大惊。
“四百人只要武器弹药足够,已经绰绰有余了。”
问题是,弹药在哪里?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毛仲吩咐将缴获的清军火药,包裹起来带走,然后,部队朝着北京城东北方向而进。走出数十里。驻扎休息。明军虽然损失惊人,可是,毕竟打了胜仗,官兵们的情绪尚能稳定。
当夜,毛仲军就休息了一晚,准备继续东北进,和辽东军的后援部队会师。不过,等天明的时候,大家却陡然发现,周围尽是满清军骑兵的汹涌潮流!
一片片,一簇簇,岿然屹立,严阵以待。清军骑兵,居然将明军毛仲部包围得水泄不通。
明军一时惊慌失措,各部军马乱作一团,大家本能地集中起来,向中央位置收缩战线。这是一片高地,大约三百多米的缓坡,猛然看起来,非常显眼。
清军人数之多,犹如北方的高梁杆子,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全是骑兵,从衣甲打扮来看,有的是满族兵,有的是蒙古军,还有的是其他族兵,比较混杂。毛仲初步估计,人数在四千人以上,到七千人以下。
明军官兵,人人惊慌,纷纷议论。这几天,他们追着人家靼子的屁股打,将贼们打恼了,满清军别人不打,专门追着他们来了。
很多官兵皱着眉头,“完了,完了!”
当然,也有不少官兵迅速稳定了心情,鄙视道:“怕个鸟毛!有我们朱总兵在,满清靼子出不了头!”
毛仲将官兵收拢起来,首先向大家动员:“好。很好,虽然满清靼子比我们军数量多许多倍,而且是夜间偷袭,可是,却不敢轻易进攻,这是为什么?他们怕!被我们彻底地打怕了!所以,他们犹豫不决,绝对不敢冒险!我军还怕什么呢?反正你怕不怕,都在人家的包围圈子里!横竖都是一刀,诸位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打过去!打过去!”
“我们不怕了!”
毛仲仔细地观察了形势,没有轻举妄动。满清军绝对小心谨慎,已经将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都给控制了。明军根本无法强冲出去。
于是,毛仲在郁闷中,只能吩咐士兵,牢牢地收拢阵线,既不准说话,也不准出击。老老实实地呆着。
不久,外面有清军呼喊,要求毛仲军投降。否则,满清军将攻上来,鸡犬不留。
明军不答话。保持沉默。
清军不敢用强,分队把守,那架势,非要将毛仲部队彻底困死方休。
整整一天,毛仲都没有等来京城明军的救援,期间,清军曾经试图一次进攻,立刻被明军箭射刀砍,顷刻之间就打得晕头转向,狼狈而逃。
“朝廷的官兵,真是一群猪狗。腐败无能透顶!哪里还能依靠?”毛仲很生气,“现在,我们只有依靠自己了!”
毛仲指导官兵砍伐树木,剥取软藤条和一些树皮,搓成绳索,将一些衣服蒙皮,制作了二十多面风筝。
“这些有啥用?”一些官兵心里悄悄说。
夜晚时分,许多官兵对于京城大军的救援,彻底绝望,纷纷开始咒骂起来,而周围驻扎的满清军,则兴高采烈地吃喝着,对明军施加精神威慑。
入夜以后,毛仲将九名特战队员叫来,他们经过专门的训练,稍加解释,立刻明白了任务,一个个兴奋起来,将缴获带来的满清军大批火药包裹以皮甲,充实以锋利的石子,装了引线,带了火镰,抓着风筝——其实是简易的滑翔伞,从高坡上经过短短的的奔跑,就起飞了。
三名士兵摔下去,立即昏死过去。
毛仲亲自率领行动,借着薄薄的夜色,他们勉强能够找到白天确定的清军位置,特别是旗帜最多,明显是军官所在的地方。
因为身体用绳索拴在滑翔伞上,他们能勉强地使用工具,将十数斤的火药包裹引燃了,朝着清军的人群密集处丢弃下去。
有几个明军滑翔伞兵,非常精明,火都不用点,直接丢到了满清军用于照明取暖的火堆上!
轰轰轰!
此起彼伏的巨响中,一片片的清军被炸得非死即伤,四下里飞溅的乱石子,成为巨大的杀伤性武器,好多清军的火堆骤然间明亮了许多。
毛仲等人一面实施偷袭,一面还在天空中驾驭滑翔伞,飞翔着威慑清军,于是,在晕头转向之中,满清军听到了漆黑的夜幕里有不少阴森森的声音:“妖魔鬼怪来了,妖魔鬼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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