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泪落下的时候,窗外的雨越大了,从东部斜掠过汉江旋刮而来的风,卷着它们噼里啪啦地撞在高耸的建筑上,撞在黑色苍穹下的城市中。
同样与窗外夜色连成一体的卧室里,风雨正急,喘息、痛呼、啜泣,又逐渐转为呻吟,种种暧昧的声响,在黑暗里敲打着空气,些许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飘散出来,刺激着欲望。
痛楚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强烈,当他刺进去,停下动作,细细密密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帘,她的鼻尖,她的嘴唇,然后顺着修长脖颈一直滑到胸前,因痛楚而冷却的情欲,便再次燃烧起来。身体早就熟悉他的爱抚,只是碰一碰,就让她战栗颤抖,当那里再次湿润的时候,他也重新运动,然后是麻木,许多陌生的感觉开始从双腿间冲击过来,冲击得她出如泣如诉的哀鸣。
那是很羞涩的声音,有时抿住嘴,想要堵住它的流泻,然而它又从鼻间随着喘息喷吐出来。
他的力量很强,有时感觉像是从腿心一直撞到心脏,把那里撞的酥酥麻麻,涨涨痒痒的难以忍耐,有时又好像把她撞得要飞了出去。她只好用尽自己的力气,双臂、双腿紧紧缠绕在他身上,俨然攀附着生长的菟丝子,一圈一圈,把他包裹起来,让他带领着她离开潮湿黑暗的地面,飞起来迎接阳光。
后来想想,那其实只是错觉,安俊赫的动作并没有那么剧烈,只是轻轻柔柔的点拨,从头到尾,也没有许多姿势,只那样抱着她,任她紧张、激动地攀附上来。
那是来自他的怜惜与迁就。
她也因他迁就的温柔,而逐渐开始意乱情迷,情不自禁地叫着他的名字。
“俊赫……”
“俊赫……”
某个难以抑制的感觉来临之前,她轻轻的,又这样急促地叫着,那声音中的依恋与情思,还有那刻她朦胧的眼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好的催动。混沌又带着某种莫名清醒的脑袋,清楚地体会他在她体内,毫无隔阂地每一次律动,每一次撞击,每一次喷吐。
……
若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这次性.爱或许称不上完美,因为有太多迁就和温柔,然而对初次的女孩子来说,这样淡淡温柔传递出的悸动,才是最渴求的,她们不希望最亲密的事情上只有欲望掺杂,她们还需要爱情。
当她吐出唇瓣的最后一缕叹息,在漆黑的被窝里逐渐消散,一次在她看来很完美的仪式,便完成了。
激情过后是疲倦,何况她敏感得有些柔弱的体质,但纵然困意不断地袭上脑海,她还是窝在他怀里,又说了会儿话,当然,事后回忆,当时她的话有些懦弱和可笑。
“……我把一切都给你了。”
这样说着,她的语气里是幽怨和自怜,更多的则是软弱,像是在提醒他,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告诉他她的心里有多空虚和害怕。
随后又觉得,这样似乎示弱太过,可能会让自己的压力更大,也可能会给他压力,她支起身,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显得凶狠一些:“不许……不许再有东京那样的事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许抛下我!”
黑色空间,他哪能看清她的表情是什么,倒是能听出言语下的底气不足,笑了笑,扳着她光洁的肩头,把她揽入怀中。
“不会的,刚刚已经答应你了!”
她依偎着他,安静地笑。
情欲的味道还在卧室里飘散,感受腿心黏黏的感觉,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俊赫……”
“嗯?”
“我……会怀孕吗?”
安俊赫顿了顿,有些迟疑:“不清楚,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吗?”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林秀晶嗫嚅片刻,才小声道:“不是……”
随后是沉默,她和安俊赫都没有再说话,他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沉默,情绪沉浮着,诚惶诚恐,就像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总是小心翼翼,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它丢掉了,再也找不回来。
于是追问道:“俊赫,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接着忐忑地想要听到他的答案。
她没办法现,漆黑幕布笼罩下,安俊赫嘴角一抹好笑的表情。
果真是傻姑娘,在某些时候,某些人看来,第一次上床就追问关于怀孕、孩子的话题,无疑是很败兴的。所幸他并不是那种人,自身分析一下心理,大抵源自童年不完整的家庭,他在类似的看法上也有些保守,如果不想负责任,就不要给希望,既然给了希望,就不要嫌麻烦把一切都丢开,或者伪善的要求女人自己决定。
拍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忐忑,安俊赫笑道:“怀孕了就生下来吧!”
“真的?”她欣喜地抬起头。
“嗯!”
随着这声答复,空虚的心灵又被填满了一些,其实她自己知道,这个话题现在聊起还太早了,他刚刚19岁,事业正在上升期,作为男偶像的生命力还有至少十年那样漫长,她虽然比他大六岁多,但也还年轻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多很多,没必要在当前这样不适合的时间段,牵涉进制造一个生命的话题。
但她想要得到确定的,不是怀了孩子该怎么办,而是他的态度。
现在,她很满意,心情于喜悦中放松,一直勉强压着的困意便袭了上来,声线开始变得朦胧而呢喃:
“要记住你的话哦,虽然我现在不想生,听说生孩子身材会走形呢!可是哪天如果我想了,我就会生下来,因为有你今天答应我……明天,我让姐姐给我买些避孕药……”
“嗯!不过……”安俊赫苦笑,“她大概会想杀了我吧!”
快要沉入梦乡的意识,因此短暂清醒了一下,她微微笑着,“所以,以后要对我很好,不然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呵,威胁我?”
“哼!”
“她不放过我,那我到时候欺负你好了。”
“讨厌……俊赫……”
“嗯?”
“我今天好开心……”
昏暗的光线里,呢喃渐渐弱了,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撩过那几缕沾到额前,已被汗水浸湿的长,亲了亲她脸颊,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也是……”
……
……
从梦中醒来,视线穿过没有拉上窗帘的小阳台,远处晨曦的鱼肚白已泛在天边,雨不知道是停了,还是变小,只看得清楚还有阴云漂浮,除此之外,视野里一片空空荡荡。
脸颊有些痒,枕着他胳膊的女子侧身熟睡,散落的长挠着脸颊,而在被窝的手心里,则握着一团柔腻。
胳膊被压了一夜,有些酸了,他轻轻抬起她的小脑袋,想要把胳膊抽出来,然而只是这个动作,便让她蓦地惊醒。
“唔……几点了?”
林秀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边问着,一边想要起身,但只是刚有所动作,眉头便忽然皱了起来,咬住下唇,哼了一声:“……疼……”
这丝疼痛,令刚从梦乡脱离的大脑陡地清醒,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关系都已经确定到这里了,所谓的羞涩自然不必,但脸红心跳还是有的,还残留睡意的朦胧双眼,一抹水光乍现,把翻白眼的动作都映得柔柔媚媚的,哀怨地瞪着他:
“好疼……”
第一次的女孩子,有撒娇的权利。
不过也确实很疼,虽然清醒后朦胧的记忆里,昨晚她睡着后,安俊赫似乎为她清理过,现在起来,腿间也没被*掉的血啊什么的沾住,可是那里一定在红肿着,不然不会有这样火辣辣的感觉。
把自己的感觉跟安俊赫说了,他皱起眉,“会不会炎了?”
“呃……”
安俊赫下床去找了手电,随后要拉开被子查看一下。
“不要啦……”林秀晶紧紧拽着被子,可以将自己交给他是一回事,任他打着手电仔细观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涉及到最隐秘的隐私,羞怯总是会再次出现。
争执了一会儿,窗边的天色渐渐亮了,最终拗不过她脸皮嫩,安俊赫只好妥协:“好吧好吧,这样,我去下面找点消炎药膏,你自己涂一下,可以吧?”
把薄被单整个裹在身上,包得像个粽子的林秀晶,只露出眼睛,闻言连连点头。
失笑一声,安俊赫穿上衣服,下了楼。
欲望果真会让人忽略掉一些事情,昨晚两人在卧室就那样做了,甚至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动静会不会吵醒智秀或者允儿,这时走出房门,安俊赫才觉得心虚,于是不免轻手轻脚。
不过到楼下时,还是被现了。
医药箱在楼下的洗手间里,洗手间靠近允儿的卧室,他刚走到那边打开灯,旁边卧室的门便忽然开了,眯着眼睛,神情恍惚还在打着哈欠的女孩站在门后,看到他,表情呆滞了一瞬,旋即懵懂地打着招呼。
“oppa,这么早。”
“呃……是啊!”
“oppa,你在找什么?”
“呵呵,找医药箱……啊,找到了!”
就在他从壁柜里抱出医药箱,准备回到楼上的时候,那边允儿又说话了:“是秀晶姐姐哪里碰到了吗?难怪昨天晚上,我总听到上面有咚咚的声音,还听到她好像在哭。”
“呃……呵呵,呵呵!”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完成某个仪式后的第一个早晨,安俊赫被吓到了,房间的隔音措施任重道远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