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啊!我还要告你们家拐了我男人呢!”李玉香手脚并用拍着地面,“我污蔑你们啥啦?我家大头十来前就来过你们家!都有人看到啦!不是跟王寡『妇』私奔是啥?”
顾时年抬起头,扬着嗓子问墙头的李婶子,“婶儿,你还记得我王姨是哪病的吗?”
“我想想啊……哎哟!都有二十啦!”李婶子一拍手掌,情绪很是激昂,“许大兰闹过后第二王桂花就病啦!之后你们不是去县医院看病了么,回来后才去的省城!”
顾时年回头,问依旧不依不饶的李玉香,“你都听到了。王姨二十前就病了,你却孙大头十多前跟王姨私奔,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李玉香迟疑半晌,“可有人看见大头来你们家了……”
云裳拉住顾时年,抢在他前面开口,“那我咋没见过孙大头?这话是谁的?你把人找出来,咱们一起去县里让公安同志来审问。如果公安判定我们家拐了你男人,那我们认罪!如果判定是你诬告,那你就去劳改!”
李婶子又笑了起来,“哎呀呀,可笑死我啦!这家里疯得疯,的,公安同志得有多瞎,才会判定孙大头是跟王桂花私奔啦。李玉香,我咋觉得你是好日子过够啦,变着法儿的瞎折腾,你不把自己折腾进去不甘心是不是?”
云裳接着李婶子的话继续问,“想好了没?咱啥时候去找公安?”
李玉香眼神躲闪,不敢话了。
她心里一直怀疑孙大头和王寡『妇』搞在一起了,只是没有抓到过现行,不得已忍下了这口恶气。
现在孙大头失踪了,又有人看见他失踪前『摸』黑去了杏林村,李玉香就认定孙大头失踪一定跟王寡『妇』有关。
就算两人没有私奔,王寡『妇』也一定知道孙大头的下落。
即便最后找不到孙大头,她闹了这一通,也足够恶心王寡『妇』了。
只是李玉香万万没有想到,王寡『妇』确实是得了疯病,而云裳虽然年龄不大,却比老云家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难缠。
李玉香不但没有打探到孙大头的下落,也没有恶心到王寡『妇』,反而被云裳几句话架在烤火架上下不来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玉香想收场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云裳看出李玉香心思了,坏笑着凑到王寡『妇』跟前,碰了碰她怀里的鸡槽子,指着李玉香道,“妈!她想抢我爸的鸡槽子!”
王寡『妇』精神出问题后,一直把鸡槽子当云大川,这会儿听有人要抢她男人,立时目『露』凶光,抱紧鸡槽子,对着李玉香就吐了一口口水。
“噗!不要脸!『骚』狐狸!不许你抢我男人!”
李玉香没想到云裳会明目张胆的挑拨王寡『妇』恶心她,干呕了两声,爬起来就要往外面跑。
刚跑两步,却听云裳又接着道,“妈,快看!这个坏女人要勾引我爸私奔!”
王寡『妇』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当即‘嗷’地一声,手里的鸡槽子对着李玉香就砸了过去。
李玉香惊恐的回头,半张脸直接被鸡槽子砸了个正着。
一个鸡槽子少也有十斤重,再加上王寡『妇』含怒出手,李玉香的头当即被砸得嗡嗡作响,半边脸也成了大染坊。
王寡『妇』扑上去,一把薅住李玉香的头发,张嘴就咬。
两人瞬间扭成一团。
别看李玉香吃得珠圆玉润的,可她手上还真没啥劲儿,而王寡『妇』疯了之后,压根就不知道惧怕退缩为何物,逮住勾引自己男饶狐狸精,豁出命的猛揍。
咬,挠,拧,踹,下手又稳又狠,李玉香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云裳津津有味的看了半,不紧不慢的道,“李玉香,你前气着我『奶』了,要是不赔礼道歉,我妈能把你活拆咯!”
“我道歉!我道歉!云婶儿,我给你赔礼道歉,你快让这疯子停下啊!哎哟,我滴妈呀,这疯子咋恁大劲儿!”
云老太太怕把人打出好歹来,急得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转圈,“裳囡啊,你妈这样咋弄?这咋样才能停下?”
“『奶』,用鸡槽子喊我妈管用。”
老太太赶紧捡起鸡槽子,朝王桂花喊,“花儿呐,快看,大川槽的鸡槽子……”
王寡『妇』对‘大川’二字很是敏感,转过头,看了看老太太手上的鸡槽子,又看了看老太太的脸,默默松开了李玉香。
李玉香差点被打傻了,抹了一把横流的鼻血,也不敢再做纠缠,在周围邻居看好戏的目光中,灰溜溜的窜了出去。
事情了结了,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七嘴八舌问了几句云裳和王寡『妇』去省城看病的事情,满足好奇心之后,很快就散去了。
云老爷子蹲在门槛上,一言不发,时不时抬手抹着眼角。
而老太太拉住云裳的手,一个劲儿的絮叨,“裳囡啊,哎哟,你个憨女子,下回可不能冲前面啦,要是让人打了可咋办?”
云裳笑眯眯的应下,又问,“『奶』,我爷咋啦?”
老太太看了老爷子一眼,『摸』了『摸』云裳的头,“你能顶住门户,你爷在替你爸高兴哩。”
“『奶』,以后我肯定给我爸顶好门户,有我在,不能让你受人欺负!”
话音落下,云二川抱着栓子,和云水莲一起吭哧吭哧的跑了进来,正好把云裳最后一句听进耳郑
云水莲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而云二川则涨红了脸,半不敢靠过来。
云裳见状,十分坏心的补了一句,“『奶』,要是你让人欺负了,回头告诉我,我肯定打到他家给你出气!不能让你受委屈。”
云二川闻言,脸更红了,躲躲藏藏的把头埋在栓子背后。
老太太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行!我裳囡是有本事的娃儿,以后『奶』就靠你护着啦。”
几人进了屋,云水莲先忍不住拉过云裳一顿『揉』捏,然后又问老太太,“娘,孙大头婆娘又来闹事啦?没气着你吧?”
“没气着!咱裳囡一个人就把那婆娘给收拾了,哎呦,可给我长脸啦!比你二哥强!”
云二川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裳笑眯眯的朝栓子招招手,问云二川,“二叔,二婶儿咋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