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带她去东北寻摸人参,种人参发家致富呢?
说好的带她到处搜罗古董,以后留着当家底呢?
全特么是假的!
真是太过分了!就算这具身体是白家要找的小七,可她是云裳啊,她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个叫白洲成的亲哥哥,她姓云不姓白,干啥要去白家,喊陌生人爸爸妈妈,喊陌生人哥哥姐姐?
就算以后要认回白家,那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才会回去承担起原身的责任,而不是顾时年主动把她暴露在白家眼皮子底下,主动把她送进白家!
云裳气得手指头都发抖了,觉得顾时年这么多年对她好,都是假的,全是骗人的!其实他早就不耐烦养着她了。
顾时年摸着脖子上的红印子,无语好半天。
小丫头的性子真是越来越急,越来越暴力了。
刚想拉过云裳,对她说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却不想被云裳猛地挣开了手,又是两爪子挠了过来。
云裳小指甲修得很是圆润漂亮,可挠起人来,还真不含糊,顾时年脖子上眨眼间又多了几道手指印。
“顾时年!你想把我卖给白家,信不信我躲空间里一辈子不出去!让你的臭主意都落了空……”
“云裳!”
顾时年的心被云裳一句一个‘卖给白家’给刺痛了,当即黑着脸,连名带姓的喊出云裳的名字,打断她嘴里不着调的话。
云裳愣了一瞬,下一刻跟只暴怒的小老虎一般,扑过去骑在顾时年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敢凶我!顾时年!你还敢凶我!我不要你了!我哥哥是白洲成,你给我滚蛋,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顾时年被云裳这番胡言乱语的话气得浑身直抖,半躺在地上,铁青着脸,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云裳,里面汹涌翻滚的情绪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随时能扑出来将云裳吞噬殆尽。
可云裳却一点都不怕顾时年的冷脸,见他还敢摆脸子,又扑过去狠狠咬了一口,在顾时年脸颊上留下一圈深可见血的牙印。
“你还敢瞪我!你凭啥管我的事情!你凭啥把我卖给白家!你才是最坏的坏人!比顾光宗还坏!顾光宗是卖自己,你是卖妹妹!”
云裳越说越气,丝毫不惧顾时年身上越来越冷厉逼人的气势,此时她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语言当利剑,刺痛顾时年的心,撕破他自以为是、虚伪的面皮!
狗屁的好哥哥!
狗屁的宠着她护着她!
还不都是他说来糊弄她的?
现在厌了烦了,就把她打包丢给别人了。
玛德!小说上写的真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顾时年脑中一直回响着云裳的那句“我不要你了!”,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住了一般,一刺一刺的痛,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云裳不要他了!
她以后会亲昵的攀在白家兄弟的肩头,甜甜的喊他们哥哥。
在外面受了委屈,她不再找他告状,不再瘪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求安慰。
遇上开心的事情,她不再一边笑着一边跟一阵风似的冲到他怀里,兴致勃勃的跟他分享快乐。
走路累了,她不会张开小手,娇气的跟他要抱抱,而是点兵点将的在白家两兄弟之间寻找人肉支架,让他们抱着她走路……
顾时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的认识到,他正在失去守护云裳的资格。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她的喜怒哀乐,都将由一个陌生的家庭接手,与他再无半点干系……
顾时年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第一次迫切的想要强大起来。
因为担忧云裳的安全问题,不得不亲手把她推出去,这种锥心的滋味,他这辈子尝一次就够了!
顾时年半躺在地上,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凌厉逼人的气势震得人不敢直视。
可是这双锐利的眸子,在碰到云裳红通通的眼睛时,却瞬间温和了下来,眼底的冷厉一点一点散去,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
“阿裳……”
顾时年喊了云裳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无力,只好抓着云裳的胳膊,将她带入怀里。
“阿裳,二哥没有不要你……”
顾时年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包容宠溺,可云裳却听得更加伤心难过,抹着眼泪,怒气冲冲地道:
“可你还是把我送给白家了!”
“阿裳,不是送给白家,是让白家保护你。”顾时年下巴在云裳头顶蹭了蹭,动作轻柔,带着不舍。
“你是敌特的退路,他们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你。就算公安安排人保护你,我也不放心。
张海洋之所以帮你把身份隐瞒到八月份,是因为公安那边把你当诱饵,想利用你吊出敌特暗桩的棋子。
阿裳,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险。
这世上除了我,再没有人会把你的性命看得比那座大桥更重要。保护你的公安不会,张海洋不会,就连白宴诚……也不会。
敌特现在还没有到狗急跳墙的时候,我现在把你的存在对白家挑明,公安的人就不敢说出让你晚点认亲,继续留在云家给他们当棋子的话。
身份不对等,他们不能对白宴诚提这种要求。
而且,拿你当棋子的事情是那些人只可意会,却不能挑明的秘密,一旦你回白家,任何人都没有脸提出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当诱饵,帮助公安抓敌特。
更何况你是军区司令家的孩子,还是白家人找了多年的孩子。没有人敢提这种要求。
唯一能提这种要求,却不被人笑话的,只有白宴诚。
可是白家还有个林文岚,只要有林文岚在,白宴诚就不敢再把你置于危险的境地。
阿裳,白家住在军区大院儿,敌特的手再长,也轻易伸不到军区大院儿里,你住在白家很安全。
而且,只有你回到白家,敌特才不会利用老云家的人才钳制你。”
见云裳愣愣的看着他末,半天回不过神来,顾时年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再次放软了声音问,“阿裳,二哥说的这些,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