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连连摇头,“这个就更不可能了,萧肃是珏王的贴身侍卫,他若是与前朝萧氏有什么关系,珏王怎么可能容得下他?退一万步,即便他真的就是,如今也必然和其他姓萧的人一样,早已忘却前朝往事,甚至连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萧氏后人都不知道。”
闫语苏虽然总觉得提起萧肃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却又觉得青葵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确实,如果真的是有心颠覆承国、光复前朝的萧氏后人,谁又能容?更何况还是心思深沉的珏王。
见她面露疑色,青葵便又道:“虽然还没来得及细查这个萧肃,不过属下也大致了解了一下,之所以觉得他不可能是奸细之类的,还有一个原因,公主可知道萧珝萧老将军?”
闻言,闫语苏凝眉细思,“萧珝……你说的是先帝在位时的那个萧老将军?”
“嗯。”
“略有耳闻,听说他萧老将军一心为了承国,一生戎马,却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后来老将军在战场上受了伤,回家养伤,一群贼寇趁机来袭,一夜之间灭了萧家满门。”
青葵连连点头,“差不多是这样,后来也查清了,那些贼寇是为了寻仇报复,可怜老将军这么好的一个人,最后却没能善终。不过,也算是老天有眼,冥冥中自有天意。”
闫语苏不由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萧家的人全都死了,其实不然,有个人逃出来了。”
“谁?”
“萧老将军的儿媳妇,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萧家的护卫受老将军的意,拼死将人护送离开,其后不久,先帝便病逝,圣上继位,第二年春,萧家的这个孩子便出生了。”
闫语苏没由来地拧了拧眉,“萧肃?”
青葵沉沉点了点头,“正是他。”顿了顿又道:“属下原本也查了这个萧肃的底,正是因为得知他是萧珝的孙子,才会停止查下去,一个为了承国连全家人性命都不要的人,又怎可能对承国不利呢?”
话说到这里,闫语苏已然明白,颔首道:“你所说不道理,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青葵道:“公主就是太累了,为了青髓,公主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呵!”闫语苏骤然轻笑一声,“如果我真的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倒是一件好事。”
青葵一愣,心知说错了话,连忙别过头去。
“罢了,你再说说另外一件事。”
青葵点点头,想了想道:“公主说的是那个凤兮阁主九翕吧?”
听到“九翕”这个名字,她的心下没由来地微微一颤,轻轻“嗯”了一声,眼前不由闪过一双眼睛,一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不是冷,而是淡漠。
就像那天他说的,他连出手救她都不是为了她,看他的眼神,听他的语气,闫语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也许是因为他救她,能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来?
“公主,这个九翕……实在是查不到他的消息,除了知道他这个人很神秘,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之外,便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了。”
闻言,闫语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就这些?”
青葵一脸为难,“对于这个人,属下能查到的多半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什么他身手了得、行踪神秘、城府极深、以及常年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闫语苏眉峰微微一动,“没有人知道?”
“嗯,属下已经派人暗中打听过了,没有人知道,听说就连他们凤兮阁自己的人也不知道。”
“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
“有,有两个跟他一样神出鬼没的人,几乎只跟着他一起出现一起消失,叫什么……鬼一和鬼三,这两人几乎是一直跟在九翕身边,寸步不离。”
“这么奇怪……”闫语苏连连皱眉,“听起来比祈璃的太子皇华以及大邱的陵安王隐觞玉都还要神秘。”
青葵讪讪一笑看着她,“那公主……我们还要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闫语苏想了想,点头道:“查,继续查,我既然能查出皇华,就一定能查到他。”
“是。”青葵应了一声,“那清王那边……公主不会真的要嫁给他吧。”
“嫁是绝对不可能,所以,就只能除掉清王了。”闫语苏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只是很快又被冷厉取代,“任何阻碍我的人,都是我要除掉的绊脚石,不管他是谁。”
青葵道:“那……属下回去准备……”
“不用。”闫语苏摇摇头,朝着紧闭的门瞥了一眼,“你没听到闫逸方刚才所说的话?既然有人愿意替我们动手,我们又何必去多此一举?等他处理不了,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公主说的是闫大公子?”青葵笑了笑道:“没想到这个闫大公子对公主这么用心,他若真的能为了公主去动清王,那属下倒也不担心他会出卖公主了。”
顿了顿,她有些犹豫地看着闫语苏,“只不过……公主,指婚的事要不要告诉问回先生?”
提起师父问回,闫语苏的神色稍稍沉肃,沉吟半晌,终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跟他说了只会徒增烦恼。”
“属下是觉得,如果先生出手……”
话未说完,就看到闫语苏眼神一冷,回身睨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收声。tqr1
只听闫语苏冷声道:“师父已经收手,九冥之事他不会再过问,也不该再过问,今后我的事就不用跟他说了。”
青葵低着头,嗫嗫地应了声:“是……”
一夜安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屋子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微微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右相府自己的房间内,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须弥山庄睡着的,有沈幽珏在身边,她睡得很沉,竟是不知何时,他把她送回了右相府。
想起昨天晚上这一觉,已经是许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安心过了,她隐隐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将她和沈幽珏在龙城相遇那一次之后的种种全都梦了一遍,从船坊相助到西岭相救,再到回京,尤其是那些她在沈幽珏面前提起有关九翕的事情,甚至还有她让沈幽珏查九翕真实身份的事……
连她自己都有些迷糊了,究竟是她做了梦,还是她在睡梦中将她和沈幽珏之间的相处都回忆了一遍。
隐隐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她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门外立刻传来楚茨的声音:“小姐醒了,我去打洗脸水。”
接着是夜南乔的声音:“我去打水吧,你去伺候姐起身。”
夜卿凰挑挑眉朝着门口看去,楚茨端着漱口水快步进了里屋来,问道:“小姐,咱们今天穿什么衣服?”
夜卿凰低头想了想,不由想起在禹城和九翕也就是沈幽珏偷入服装店的那晚,弯眉笑了笑,“我记得我有一件银红和白色相间的冬衣,是一件宫装。”
“是啊,年初的时候老爷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料子,让巧姑加紧做出来,说是还能赶在开春前穿些时日,结果小姐嫌颜色太红,就在上元节那天穿过一次。小姐……难道要穿那件吗?”
“嗯,找出来。”
楚茨有点惊讶,“小姐近来怎么偏爱起红色的衣服了?你以前不是一直穿素色吗?而且那件是宫装,那么正式……小姐要进宫吗?”
“不去,哪儿也不去。”
“那小姐这是……”
“心情好,自己穿给自己看,不行吗?”
楚茨瞪了瞪眼,实在是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撇撇嘴走开,不一会儿便抱着一见银红色的宫装回来了。
夜南乔端着洗脸水进来的时候,水还在冒着热气,他一直低垂着头,没有抬头看夜卿凰。
夜卿凰勾了勾唇角,吩咐楚茨道:“去看看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楚茨问道:“小姐想吃什么?”
“呃……山药栗子粥,我也是该注意一下自己的饮食了。”
“哦……”楚茨悻悻地应了一声,看了夜南乔一眼,有些迟疑地出了门去,心里翻腾不已,总觉得今天的夜卿凰有些怪怪的。
直到楚茨走远了,夜卿凰才弯眉一笑,对夜南乔道:“今天不用当值吗?”
夜南乔点点头,复又摇摇头,“我……我跟清王殿下告了一天假,担心……担心姐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也能在身边帮一帮。”
“我能有什么不舒服?”夜卿凰缓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心情莫名的好,“我现在好得很。”
夜南乔的脸色却不好,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他一脸担忧和窘样,夜卿凰便也不再逗他,回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没事。”
夜南乔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和脸色都不错,可是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姐,你真的没事?昨天晚上……”
他低着头犹豫了一挥,轻声道:“昨天晚上你怎么会中毒?是谁给你下的毒?后来又怎么会……”
夜卿凰的笑意稍稍收敛,定定看着夜南乔,看着他这样担心她的样子,她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温暖,“不要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应该相信我。”
夜南乔相信她,却不能不担心,紧紧握了握拳,就在夜卿凰准备转过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出声道:“是不是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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