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鬼四瞪了瞪眼,“难道,昏迷的那个是假的?”
“错,昏迷的那个是真的,醒来的那个,也就是这几年一直出现在你们面前的那个,才是假的。”夜卿凰说着,回身看了两人一眼,这一处楚茨也糊涂了,皱着眉挠挠头,“小姐,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夜卿凰睇了她一眼,幽幽一笑,见两人一脸疑惑,便又走过去坐下,拿了两个杯子摆在那边,“这一个是真的闫语苏,可是大约在四年前她就被这个假的给挟持了,从那以后,这个假的就假扮成闫语苏一直生活在闫家,为沈千矅出谋划策,也许……从龙城我被困悬棺一事开始,就是她为沈千矅出的主意,包括去年的太子断袖以及后来的情诗一事,应该都是出自她的手,甚至后来的碧瞳之祸……”
她突然停了一下,脸色渐渐变得沉冷,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太息一声,继续道:“至于前不久,闫语苏突然陷入昏迷,那是应该这个假的要离开去办一些事情,可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离开了,所以就把真的闫语苏带回来,只不过她给真的闫语苏下了毒,让她一直昏迷不醒,既然是真的闫语苏,自然不会有任何人看出异样,等她事情办完了回来之后,再把真的闫语苏藏起来,自己躺回去假扮成闫语苏醒过来,如此,天衣无缝,根本不会有人察觉或者怀疑。”
楚茨和鬼四听得直瞪眼,一脸惊叹,“这……这如果不是早有察觉,当真是没有人能看出端倪。”
夜卿凰颔首,“总之,她假扮成闫语苏混入承国,插手承国朝堂之争,必然有她的目的,之前我一直在想,她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是为了帮助沈千矅夺得皇位,可是现在……大致确定了她的身份,我想我已经明白她做这些的目的所在。”
“什么目的?”
“搅乱承国,掀起朝堂纷争。”
“那……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卿凰略一沉吟,低声道:“为了青髓。”tqr1
两人听了更加疑惑了,可是看夜卿凰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能撅着嘴皱了皱眉,鬼四琢磨着有时间还是要去找阁主亲自问个明白才行。
为了青髓。
夜卿凰心下再次嘀咕了一声。
为什么呢?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就是青髓的月盈公主。
如果,夜卿凰没有猜错的话。
如此一来,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为何赐婚之事刚发生不久,沈凌清就多番遇刺,为何月盈公主华无芳会突然派人刺杀沈凌清,一切的原因皆在于,假的闫语苏,也就是真正的华无芳,根本不想也不会嫁给沈凌清,可这是圣上金口玉言赐下的婚事,没法拒绝,唯一解除的法子,就是其中一方死去。
夜卿凰不得不承认,这位月盈公主的手段和心思都非常人所能及,而她为了青髓、为了大业,这一潜就是数年,至今不嫁,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得到的,换个角度来看,她倒是有些敬佩华无芳。
如今,大军得胜回朝,沈幽珏也见到了“沈攸宁”的最后一面,加之如今气候越来越热,遗体不宜存放太久,沈熠最终决定将其下葬。
公主下葬,送葬的队伍很长,夜卿凰站在路旁,看着队伍从面前缓缓走过,脸上看不出那是悲色还是疑色,沉静得可怕。
蓦地,她目光一凝,落在对面一人的身上,那人一袭白衣,俊冷眉峰紧蹙,目光凝重,越过人群,落在夜卿凰身上,与她相视一眼,微微颔首。
“师兄怎么来了?”回相府的途中,几人的脚步都很缓慢,看着路两旁紧闭的店门,下意识地皱眉。
公主入葬,除却药铺这些便民之所,其他的客栈酒楼全都歇业一天,是以这街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几道人影匆匆走过。
“我刚得到公主的消息,就匆匆赶来了,可惜,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简无衣眼底有化不开的悲色,他微微垂首,轻轻握拳,语气渐渐沉敛,“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立刻离开,如果我在幽州多留数月,是不是……是不是情况就会变得不同。”
夜卿凰侧身看简无衣,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她绝对相信,方才的那一番话他是出自肺腑。
“师兄对公主,并无情谊。”
“无男女之情,却有朋友之谊。”
闻言,夜卿凰了然地点点头,“更何况,她还是你的病人。”
简无衣颔首,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言。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沉重,夜卿凰几番犹豫,有些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和沈幽珏商量过,关于棺中尸体并非沈攸宁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是除他们两个之外的任何人。
沈攸宁入葬的那天傍晚,晴好了多日的天气终于下了雨,带来了一丝清凉之意。
下人端来汤药,正要伺候闫语苏喝下,发现闫逸方也在,闫逸方摆摆手道:“汤药放下,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垂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待下人走远了,闫逸方便端起药碗将汤药倒进花盆了,而后折回走到闫语苏窗前坐下,笑道:“放心吧,处理好了。”
“多谢大哥。”闫语苏虽然躺在床上,却不见一丝病容,自行坐直身体。
闫逸方替她倒了杯水,迟疑了一下,问道:“我……我其实有件事……”
“你想问你妹妹现在怎么样。”
闫逸方点点头,“我有点担心她,毕竟她昏迷了那么久,太医也说是中了毒,我担心……”
“放心吧,你如此帮我,我又怎会害你妹妹?我已经给她服了解药,现在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调理身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与你们团聚。”
闻言,闫逸方一愣,“回来?你是说你……”
“我终究不是真的闫语苏,是要离开的,等我帮助你们完成大业,我就要离开了。”
闫逸方脸色沉了沉,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垂首轻叹一声。
一名下人来报道:“公子,矅王殿下来看望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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