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姨娘和卓氏在跟前坐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去了。
没话找话说,后来都没了话头,华姨娘知道太太派了薛愫差事,不好再叨扰下去,便和卓氏告辞。
薛愫巴不得她们早走,华姨娘也就罢了,上一世也没有多少的来往。在府里见着了也难得有什么话,不过说来到底是曾家人。而这位卓氏,却共同生活了一年多,婆媳之间的那点事自然也就摆在了薛愫面前。
上一世的薛愫软弱可欺,以为丈夫可以依靠,哪知丈夫却是个娘宝,什么事都听他娘的主见,卓氏跟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比什么宝贝都心疼。两口子拌了嘴,卓氏从来不去计较是不是儿子不好,只会逮住薛愫出气,就连那个没有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薛愫的责任。
往事一幕幕,使得薛愫对这个**太太心里充满了厌憎。
想起以前的事,薛愫再也无法静下心来描花样。觉得出去转转。
她在院里兜兜转转了一回,却听得上面的屋子里有人在哭。薛愫有些疑惑,莫非他们那里又闹出了什么事吗?这样想着便决定去瞧瞧。
薛愫信步来到北面屋子,只见翠珠跪在廊下。薛愫有些纳闷,翠珠可是范氏的头等丫鬟,怎么连她也责罚呢?翠珠见了薛愫,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她,似有让帮忙求情之意。
薛愫又不好拉她起来,便进了屋。范氏却不在正厅房里,而在左面的屋子里清点东西,见薛愫来了,连忙将炕上的东西匆匆给收了起来。好像是不能让薛愫瞧着。
薛愫倒没怎么在意,开口便说:“伯娘在忙呢?”
范氏讪讪的笑道:“没什么,清理一下旧东西而已。我还以为你在姑太太的屋里,怎么回来呢?”
薛愫道:“姑母有事要忙,不好一直在跟前打扰,就回来了。姐姐呢,又去了大嫂那边吗?”
范氏道:“可不是。快年下了,事也多,你大嫂一早就叫丫鬟过去给她帮忙了。”
薛愫想,薛忆现在还在鹄大奶奶跟前当差。今年年下又特别的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范氏想叫翠珠过来给薛愫倒茶,才记起翠珠正被她罚跪。只好让翠羽过来倒了。
薛愫不准备坐多久的,开口就问:“翠珠犯了什么错?”
范氏见薛愫问,哂笑道:“侄女儿是来替她求情的?她倒好大的脸面!”
薛愫忙道:“我连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呢,哪里敢求情。论理伯娘房里的事我也管不着。只是她哭哭啼啼的倒不好看。本来是伯娘身边的大丫鬟,又是得力的心腹,伯娘要处置她,本也没什么。不过让外面人看见还以为伯娘房里出了多大的事,天气又冷,不如让她进来吧。”
范氏想,这不就是求情来着,还说不敢。她撇撇嘴,虽然不甘愿,但觉得薛愫说得有道理,便对翠羽说:“让她进来吧。”
薛愫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对这边房里的那些琐碎她也不想过问,见没什么就告辞了。
傍晚薛恒回来了,规规矩矩的写了功课,温了书。薛愫检查过,没什么纰漏。不过她觉得今天薛恒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回来也不大开口。
“恒儿,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薛恒见问,支吾道:“没,没有啊。”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薛愫自然了解他,又问:“有什么事吗?”
薛恒犹豫再三,这才抬头说道:“姐姐,给我点钱吧?”
薛愫略愣了一下,便问他:“要多少?”
薛恒说:“不过几两银子,姐姐看着给吧。”
薛愫听说忙让闻莺取了块碎银子来,约莫有三两的银子,害怕不够又给了一角碎银大约有二两的样子,悉数给了薛恒。
薛恒见姐姐出手大方,脸上倒欢喜起来,欣欣然的接了过去。
“傻弟弟,我的就是你的。缺钱使开口就是,怎么也这样扭扭捏捏的。”
薛恒灿烂笑道:“姐姐说的是。姐姐没别的吩咐我就过去了。”
薛愫点点头,薛恒垂首便走,还没跨出门槛,薛愫突然又叫住了他:“恒儿,你拿这些钱做什么?”
薛恒先是一愣,随即回头来笑道:“要买几本书,还要买些笔墨纸砚。”
薛愫便没有再问,由着他去了。
当下已经快二更了,薛愫赶着做了几针针线,后来实在熬不住了,便收拾了下准备睡觉。
哪知在床上却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来想起下月初二是曾鸣表哥的生日。总得有个表示才行。以前每年都会送些礼物过去。虽然如今打定主意要远些,但总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第二日一切照旧,只是到掌灯的时候还不见薛恒回来。薛愫想,都这么晚了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明明刚才在姑母的房里已经见了曾鹏,也就是说早就下学了,他被什么事绊住了不成?
这孩子还拿自己是小孩儿呢,去哪里也不让人回来通报一声,倒让人好等。
薛愫又将听雪叫过来问了几句。听雪皆摇头说不知。
直到酉时二刻了薛恒才回来。薛愫要不得要盘问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薛恒笑了笑:“出去走了走,没想到就天黑了。”
“去了哪?”
薛恒见这位姐姐什么都要问,心下有些不自在,敷衍道:“不过去别人家坐了坐就回来了。”
“到哪家去呢?”
薛恒见姐姐穷追不舍,脸上有了些怒意:“我不是姐姐,不比你长在深闺里,轻易出不得外面。去哪里想来也不用句句都告诉姐姐。再说也没什么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也别问了,明天我早点回来就是。”
薛愫还想追问下去,柳氏在跟前劝道:“小姐,你别盘问小爷了。他这不是回来了么,又没出什么事。你管得太多了,当心他要恼。”
“恼,我还没恼呢。不就是怕他在外面惹个什么事出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爹娘都要不在,我难道不该管。罢了,以后要回来得晚,横竖找人回来通报一声,省得我提心吊胆的等。”
薛恒只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