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脸色一变,一拍桌子,喊道:“你别蹬鼻子上脸!那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来的!”
栾堂山摸了摸鼻头,似乎也很不好意思。
“我就是想请他帮我练练兵,等骑兵归还的时候,他一同带走嘛。”
程流憋着一口气,但是也无可奈何,这凉州之后也是自己发展重地,若是真被韩遂和边章两人攻破了,那自己的计划又要往南偏移,如今鱼幼夔铺的暗桩又是白费功夫。
想到这些,程流只能忍着心痛嘱咐道:“早点归还啊!”
栾堂山嘿嘿一笑,还是那副标志表情。
“放心吧,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只是帮我练兵,很快就还你了。”
程流这才放心的离去。
第二天,骑兵送至金城门口便回去了,临行前鱼幼夔还将暗桩的一些密探告知了甘宁,让他有危险的时候随时准备好接应。
等做完这些,栾堂山忽然派人送来了一个东西,是羌族的弯刀,程流见着眼熟,这才想起,好像是那位羌族勾子头目的弯刀。
上面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看起来虽然有了些年头,但无比锋利。
随这弯刀一起来的,还有栾堂山亲笔写的一封信。
“程兄亲启:这弯刀想必能让你回忆起不少金城往事,沿途的颠簸和危机四伏,虽然不够美好,但也算是凉州送给你的厚礼。”
“这是第一次称呼你为程兄,羌族勾子死于冲撞的马匹之下,是我一手安排 ,原本不想说,但想到你能猜到几分,我也没必要矫情,之所以杀他,是因为他不可能听你的话,那安插在金城的勾子我一直都有名单,你清理的是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我清理了,也感谢您的帮忙。”
“出了凉州,你的生死便不再与栾某关联,希望你好生保重,一路顺风。”
程流看完,情不自禁笑了。
马车缓缓前行,大雪停歇之后,路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车队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此行除了红薯一人与程流同坐马车之外,剩下的人都是跟在后面的马车。
一是因为鱼幼夔好像在生闷气,独自坐在一个车厢,二是夏蝉换了马匹,和魏延两人一前一后护送。
剩下的就只有红薯了,她始终不太放心这一路能安稳度过,所以强烈要求要和程流同坐马车。
将信纸收好后,程流问道:“给宫中的密信传出去了吗?”
“传了,大约需要五天的时间才能送进宫,时间上应该来的急。”
程流微微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冀州的谍网你接手过来了吗?”
红薯摇了摇头:“还是鱼姑娘在掌握,她没有开口,奴婢自然也不好直接说明。”
程流叹了口气,恐怕这小妮子就是认准了程流要找她帮忙,所以故意摆出了一副大小姐架子。
不得不说,鱼幼夔还是这样子才有当初的大小姐气概,第一次见面时,不也是因为这样才对她刮目相看的吗?
沿途花费两日功夫,终于是离开了凉州的地界,到达并州。
此时按照先前鱼幼夔的打算,车队放缓了速度,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又雇了几辆马车,随便放置了一些货物,打扮成了商队。
并州如今的形势并不复杂,真正的豪门军队并未真正起势,所以程流路过的时候,能低调的时候尽量低调。
若是此时被卷入并州的势力,恐怕会拖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这个时候要在孙坚完全主导扬州和荆州形势之前,将他据为己有,然后再将自己的棋子铺在荆州那边。
先前已经和红薯等人讨论过,但按照鱼幼夔的说法,孙坚或许并不会谋求合作,除非是朝廷出面,但现在看来,朝廷出面的可能性极低。
当然,唯一的例外是孙坚获得战功太多,并且深受百姓爱戴,程流只要将这层关系和何太后挑明,或许也不会太麻烦。
只希望那个时候不会宫中不会率先出现什么变故。
正想着的时候,魏延忽然骑马到了马车边上,轻声说道:“公子,天色已晚,这是今日能到达的最后一家客栈,下马歇息吧。”
程流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很黑了,前头的扈从甚至已经在打着灯笼开路。
这一家客栈是这条官道上最后一家客栈了,先前程流的标记当中,这也是鱼幼夔沿途设下的暗桩之一,掌柜和小二都是自己人。
此时马车刚刚停下,程流双脚刚落地,便看到掌柜和小二赶了出来。
“主公,已经备好了,您是先歇息还是先用膳?”
听到主公两字,程流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
不过背后忽然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他不爱别人叫他主公,我们都叫公子,你们也这么叫吧。”
鱼幼夔说完之后,也不管掌柜和小二的脸色惨白,径直往里边走去。
红薯和夏蝉站在程流两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努力憋笑。
“劳烦掌柜的帮我温一壶好酒,先吃饭,再休息。”
“好嘞,您里边请!”
进入客栈,因为没有客人的缘故,空荡荡的大堂显得有些冷清。
程流坐下之后,正好对上另一张桌子前的鱼幼夔。
“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鱼幼夔冷哼一声,冷笑道:“程大官人,我可不是你的奴婢侍女丫鬟,随你使唤,您就在那儿歇着吧,吃好喝好,我回房了!”
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听的程流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这一路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若是此时回了房,晚上可不许吃宵夜,更不能去厨房翻东西吃。”
“凭什么?”
程流嘿嘿一笑,一副欠揍的表情。
“凭我的官威!掌柜的,你听到没有?晚上把厨房锁好了,要是不小心进了贼,动了饭菜,哪怕是剩菜剩饭,都有下毒的嫌疑,你们都很危险哦!”
掌柜和小二同时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已经上了一半楼梯的鱼幼夔进退两难,程流适时的给她递了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