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奇葩都有。开开玩笑就算了,今天之前别忘了把你手术的医疗费用缴上。”说完,拿着本子就蹭蹭的走了。
她说我在开玩笑,可是我却觉得她没有跟我开玩笑,盯着手里的钱,想着她临走前说的,这不是钱。
可是这明明就是钱啊她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就在这时,我旁边的白布帘子突然被一个人给拉开了。
竟然是大巴车上那个古怪的小女孩!她的额头被一块白布给包扎起来了,隐隐还有点血迹,原来她也受了伤,只是先我一步被那些医生送来了医院,这么说其他人都被送来医院了?
正想着,那小女孩突然蹿过来坐在我的床边,看了看门口处,随即将小脑袋凑过来在我的耳边小声问道:“大姐姐你刚刚为什么要骗那个女医生啊?”
闻言,我一下瞪大眼睛气鼓鼓的回答小女孩:“谁骗她了?”
“你拿着一叠蓝色方形纸跟她说是钱……”
这下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我不认识钱还是他们眼盲看不见?可是看着小女孩天真的小眼神,一点也不像刚刚那个走掉的女医生那么轻蔑,我只好再次不厌其烦的解释一遍:“喏,你看,这钱正反面都有洵美的印花,还有统一的五指章印,可是那女医生偏偏不信!”
“洵美是什么?”那小女孩听完我的解释,蓦的眨巴着眼睛问我。
“你不知道洵美?”不可能啊,我们那个偏僻的清明村都知道洵美是天人,城里的人不是更应该知道吗?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而且,钱不是都长这样的吗?”说完,小女孩自顾自的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纸摊开给我看。
这是钱?一张纸币不是300的吗?怎么还有100的?
“你看,我的钱上是毛爷爷,你的钱上就几个简单的小圈,这根本就不是钱啊大姐姐。”
我把小女孩手中的钱和自己手里的钱反复做了对比,和我的钱真的很不一样。不论是颜色还是大小,花纹,图样,章印,通通都不一样!
我苦哈哈的反复鉴别着两张截然不同的钱:“可是我们那里都是用这种钱啊。”
阿爹阿娘要去村子里的商户人家买什么东西,通常都是用的这样的钱,我们村子所有人都是用的这种蓝色花纹的,到了城里不被承认,也就是说,我的钱就是一沓废纸!
身上没钱,我不禁想我以后的吃穿住行怎么办?
“是吗?那大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
现在我已经没心情跟小女孩说话了,我觉得我要开始酝酿怎么偷偷从医院逃出去,这样我不就不用给钱了吗?
“那你现在怎么办啊?”
“不知道。”小女孩就像苍蝇一样一直在我耳朵旁边嗡嗡嗡的,弄的我都没有办法静下来思考。
“那你缴不了费怎么办?”
她总是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然后问你很多你根本都还没来得及应对的问题。还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她嘴里问出来,就好像她看穿了你心里的想法,就等着你自圆其说一样。
这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萌生出一种想逃出医院不给钱的这种想法很可耻。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很烦你能不能闭嘴别一直跟苍蝇似的嗡嗡嗡说个不停?”我抓狂的一下倒在床上,把被子一下扯起来蒙住头。
这话说了没一会儿我就后悔了。人家就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一口一个大姐姐的叫我,我还朝她吼,心里突然就有些吃味。
可是我又拉不下脸来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人道歉……
然而我没意料到的是,我在天人交战的时候,小女孩其实早走了。
医生说,她家里人来给她办理了转院手续。而我的“逃跑计划”最终也没有成功。
但我是正大光明出去的。因为那医生说,已经有人帮我缴了费用。我猜想,大概是那个小女孩吧。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多年后的再相见我和她竟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出了满是药水味儿的医院,只见街道两旁的楼房,高的甚至耸入天际,不同于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建筑层叠的人工智慧简直令她叹为观止。
很多很多四轮车,在不停穿梭。不仅在地下,竟然还会穿楼而过。
霓虹闪烁散发着妖异的流光。满大街都是露胳膊露大腿的男男女女,我不禁伸出手背揉了揉眼睛,脚下还有很多条整齐的间距相等的大白线,这一切给我的感觉是那么新奇,那么的令人不可置信,同时,还夹杂着一种莫大的恐惧。
四处是车水马龙,再美的景和人在我看来都显得光怪陆离。
因为我对这个地方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身上除了阿爹给我的那个布包袋子,几乎一无所有。
这期间,只要躺下,入睡,总有一个男人在我的梦里挥之不去抹之不掉,他就是那个让我生痛恶觉的妖孽男。他就好像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血液里,即使是在梦里也依旧如影随形。
他总会说一些我听不懂弄不明的话语:余氏后代,前生缘,今生来,今生债,下生还!然后场景切换,那个他曾亲昵称呼其锦儿的少女时不时穿梭在我的身体,他便欢喜的占有。
在梦里,有的时候我既是局中人,但更多的时候,我更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另一名少女穿梭其中,看着妖孽男一次次玷污我的身体,而我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却被刨除,只能听,只能看,一句话都不能说,一个反抗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人总是这样,努力想要遗忘时,却历历在目。很长时间的夜里,我看着黑暗无光的四周,慌乱无措,甚至害怕上床,害怕睡觉。
“砰-----砰砰---”
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绚丽吊灯,我眼皮几乎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好困好困,很想闭上眼睛,然后美美的睡一觉,可是那些有关妖孽男荒诞离奇的梦肯定又要来干扰我,乍一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心惊的从床上坐起:“谁啊?”
没有回答的声音。
难道是我听错了?
“砰砰砰------砰砰”
“谁啊大半夜的?”
我掀开身上的被子踢踏着拖鞋朝着门口走去,张起耳朵在趴在门缝听了好半天,还是没有人回应。
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我又看了看猫眼,外面根本没人啊。
就在我以为真的是恶作剧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声重过一声,大而用力。
大有一种我不开门他会在外面敲一整夜的气势!我害怕的随手拿起门边的拖把,一手扶着门把站到门背后,手肘一扭,外面的人头一伸进来我就紧闭着眼把拖把的另一头重重朝人打去。
只是挥舞在半空中,就遇到了阻力。
乍一睁眼,竟然是他!住我楼上的房东--------苏洛寒!
那天出了医院,站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整整一个下午,都不知道自己要在哪里落脚。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条巷子,空荡荡的,这和外面那些繁华的地方不一样,应该说是很不一样,但是和我的家清明村的房屋结构出奇的相似。
当天晚上,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巷子口坐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个屋子里,然后他出现了,说他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好久好久都没人来过了,既然来了就是缘分,然后答应我让我在这里住下来。
我说我没钱交那什么房租,他却只是笑笑说没事,我只需要每天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帮他打扫屋子就行。这么美的事儿,简直太难得了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就给他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貌似我也不吃亏……
“吃了豹子胆了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