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华杨真的貌似有点醒悟了,他试探地问:“你刚刚好像生气了?”
蓝纱刚闭上眼睛,可能真的有点困了,有点想睡了,她阖着眼睛,准备跟他讲讲交女朋友不是这样的,但她估计,以他的悟性,就算一个晚上不睡觉,他也不一定能理解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含糊地应道:“困了,有事明天再说,你明天还要拍戏呢,还是早点休息吧。”
华杨心底仍是有些犹疑,但他也的确有点困了,好吧,有事明天再说。
寂静的夜,一张床上的两个人,最终慢慢地睡着了。
早晨,华杨起来时,蓝纱顺道醒了。“你要走了?”她嘟囔道。
华杨点了点头,“嗯。时间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蓝纱闭着眼睛想了想,“你有空闲时间了就给我打电话,你感冒还没好,今天还要去医院挂水,我跟你一起。”
华杨穿大衣的动作稍有停顿,“嗯。”
蓝纱牵了牵嘴角,“还有早安吻。”
华杨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俯下头,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走了。”
“真矜持。”蓝纱含糊不清地嘀咕着,嗯了一声。
华杨走后,蓝纱又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简单地洗漱好,然后就出了酒店。
早餐是在外面解决的,接着,蓝纱又去周边的旅游点晃了晃,基本上也没什么可逛的,一个人实在无聊得紧。
蓝纱就想给华杨打电话了,但想到他在工作,刚从包里拿出的手机又丢了回去。
这时,手机却响了。
蓝纱以为是华杨,觉得他们俩还挺心有灵犀的,但拿出来一看,却不是。
她喜悦的心情便消失了。
是佛罗伦萨的一个朋友的电话。
待朋友把事情说完,蓝纱的心情一下沉重起来。
放下电话,蓝纱直接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去了机场。
临走之前,她给华杨发了条信息,说有事,要马上回佛罗伦萨,最后有些犹豫地加了句,她会在佛罗伦萨等他。
华杨拍完戏,从助手那里拿了手机,看到了蓝纱给他发的信息,他就着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却提醒说已经关机了。他想她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只是他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消失不见了,有些失落。
中午依旧是去打针,华杨觉得时间怎么那么漫长呢?漫长得他都想自己拔了针走了,然后,去佛罗伦萨。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走的那么急?一定是很要紧的事,那是不是很严重?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担心起来。
他又想给她打电话了,但她现在还在飞机上,他突然觉得很烦躁,看瓶里的药水也差不多了,他想也没想就把针拔掉了。
想了想,他给她发了个短信:到了那边,给我打个电话。
他希望这边的事早点结束,然后他飞去佛罗伦萨。
因为是客串,戏份不多,华杨让经纪人跟导演说了下,把他的戏都安排在今天,然后他都连着拍完了。
行李他要经纪人提前收拾好了,票也订了,一拍完戏,他就直接去了机场。
从纽约到佛罗伦萨要转阿姆斯特丹的航班。因为航班的不同,而蓝纱的航班又不小心晚点了,所以很巧妙的,华杨竟然跟蓝纱差不多同一时候到达佛罗伦萨。
蓝纱一下飞机就开了手机,然后就看到了华杨给她发的短信,她直接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打了一会儿才接通,“华杨,我到了。”
华杨微微笑起来,“我也到了。”
蓝纱:“嗯?”
华杨笑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也刚下飞机,我们一起回去。”
蓝纱愣住了,“你在佛罗伦萨的机场?!”
华杨笑了笑,“虽然机场人很多,但我好像看到你了。你现在那儿别动,我来找你。”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华杨扬着笑脸在蓝纱面前站定,“蓝纱小姐,你好。”
蓝纱觉得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惊喜,感动,复杂,甚至一丝不易觉察的甜蜜。
其实,男人要感动一个女人很容易。
许多感觉冲击着她的大脑,她忽然踮起脚尖,搂着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华杨一怔,不知道怎么办好,他没吻过女人,即使那天晚上他们做了,他也没怎么吻过她的嘴唇,他不会接吻。
而且,大庭广众地,他紧张又害羞。
他实在没想到她会突然吻过来!
华杨的手举在半空中,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然后搂住了她。
吻完后,华杨的身体还有些颤抖,脸全红了。
蓝纱看着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她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呢?”
华杨半伏在蓝纱的肩上,脸颊发烫,“我们回去。”
蓝纱笑了笑,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你怎么会回来?你现在不是还应该在美国拍戏吗?”
“我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末了,他又很不自然地小声说道:“而且,好像有点想你了。”
蓝纱一怔,心底有股暖流悄悄流淌着,“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她笑道。
“没,没有。”他似想否认,又似不知道该不该否认,“我说的是真的。”
蓝纱忍不住笑,貌似很赞同很认真地点头,“嗯,你说的是真的,我知道。”
华杨觉得她笑得有点不对劲,转换话题,“你还没说急着回来有什么事呢。”
蓝纱脸色一黯,“一个朋友,过世了。”
华杨一怔,握紧了她的手,安慰道:“别太伤心,我会在你身边。”
蓝纱笑了笑,点头,“谢谢。”
情况却没有想象的那样好。
蓝纱的朋友梁菲,在戒毒所死了,留下一个七岁的女儿梁小茵。
虽然也有其他办法安置好梁小茵,但蓝纱不想。虽然她也没有什么钱可以养活一个孩子。
可在她人生很困难的时候,梁菲帮过她,所以,她还是决定收养梁小茵。
梁菲的丧事处理得很简单,本是在外漂泊的流浪人,简单地火化就算是埋葬了,但蓝纱还是坚持给梁菲买了墓地立了碑。虽然那几乎花掉了她所有的积蓄。
蓝纱想起自己,将来她死了,该是怎样?
她的骨灰是应该洒到海里,还是丢在风中,任它们随意地飘,飘到哪里是哪里。
她不知道。
她来世上这一遭,什么也没有做过,曾经坚持的梦想在现实下不堪一击,现在终于走到了尽头。
她决定把佛罗伦萨的事都结束后,就回国了。
她在佛罗伦萨已经呆不起了。
她想起阿紫给她买的那些车,还有那套公寓,她不知道怎么处理。
卖掉,她舍不得。何况,那也不是她的,她不能卖。所以只好留下。
蓝纱坐在花园前的台阶上,看着天边阴沉沉的乌云,默默地抽着手里的烟。
华杨站在蓝纱的背后,看着她姿态散漫甚至颓靡地坐在那里,香烟在她的指间,她的脸隐在缭绕的烟雾中,冷清而,寂寥。
他的心不知怎么地就疼了一下。
他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孤独,他只想到这个词。
他慢慢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并不浓烈的烟雾,他却呛得一阵咳嗽。
她怔了一下,偏过头看了看他,然后把手里没抽完的烟按在地上捻灭了。“抱歉,我不知道你不习惯闻烟味。”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讨厌自己的笨拙,他想分担她的痛苦难受,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蓝纱。”他说,“我的肩膀在这里。”
“华杨,你一直都这么温暖的吗?”蓝纱笑了笑,“不要担心我,我是有些难受,但对梁菲来说,这也许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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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杨诧异,但没主动问什么,她如果要说,就会说的。
“觉得意外?”蓝纱笑了笑,“有兴趣听我说个故事吗?梁菲的故事。其实不算故事,三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她为了个男人来到佛罗伦萨,打工挣钱给那个男人上学读书,然而突然有一天,男人不再爱她,离开了她,然后她就堕|落了,然后她生下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小茵,然后她在戒毒所死了。”她看着华杨,平静地笑着,“我的故事讲的很烂是不是?”
华杨认真地摇头,“不乱,我听懂了。”
蓝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肩膀给我留着,下次再用。”她拍了拍臀上的灰尘,“走吧,进屋吧,外面冷。”
华杨点头,忽然伸手牵住了蓝纱的手。
蓝纱一怔,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笑了,“孺子可教啊。”
华杨则回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进了屋子,华杨走去厨房了,“想喝什么?”
蓝纱想了想,“都可以。”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喝的。补了句:“白开水就行了。”想到什么,笑了笑,“你现在熟悉得好像我是客人你才是主人。”
华杨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过来,把它放到茶几上,“还是烫的,先冷着。”思及蓝纱的话,他说道:“我不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