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唾手可及的权利荣华和俊美夫君,溟姬的胆气一下子壮了起来,朝着苏幕非冷冷笑道:
“少废话,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要么你死,要么崖余残魂散尽。我数三个数,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一……”
苏幕非双眸浸血,身体抑制不住地轻颤。
“二……”
溟姬全神戒备地盯着苏幕非,不给他任何思考时间继续数着。
苏幕非的手紧紧攥起,脸色惨白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启唇:
“我……”
一道风从苏幕非身边掠过,朝着溟姬笔直地冲了过去,竟然是从刚才被溟姬恐吓之后就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安溶月!
“溶月!”
苏幕非伸手想拉住安溶月,指尖碰到她胳膊的刹那竟然被弹开。
一种浩瀚狂猛的力量从安溶月身体内倾泻而出,如滔天巨浪般将方圆十余丈的建筑尽数吹垮。
那包裹在安溶月身周用来保护她的妖气也被这股力量冲散,一只庞大的饕餮虚影从安溶月头顶腾起,羊面人身虎爪如钩。
饕餮扬天咆哮,声如惊雷霹雳,震得星月失色,鸟虫噤声。
饕餮现身之后,安溶月速度更加迅疾,眨眼之间便冲到了被饕餮虚影震惊失神的溟姬身前,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像是海绵遇到了水,溟姬灵台的妖气和崖余的残魂不受控制地向着安溶月身体内流去。
“该死的贱人!”
溟姬惊怒交加,五指并拢成刀朝着安溶月的腰侧狠狠砍去,被安溶月体内流泻的力量波涛挡了一下,并未伤到安溶月的要害,只是将她打得飞了出去。
安溶月被打得飞了出去,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苏幕非及时赶到接住了安溶月,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身后的饕餮虚影低头担忧地看了安溶月一眼,随即变成轻烟钻入她的七窍。
溟姬急急检视灵台情况,发现不但妖气被安溶月吸去了三四成,就连用来和苏幕非谈条件的崖余残魂也被安溶月一并吸走,顿时气得脸如锅底,朝着安溶月接连打出大片狐火。
苏幕非重伤虚弱,妖气也随之衰退,眼见安溶月紧闭双目气息奄奄,立即不顾自身安危将残存的妖气尽数注入她的体内,为她稳固魂魄修复内伤。
溟姬的狐火烧来,被苏幕非用身体尽数挡住,没有沾到安溶月半分。只是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这一下更加雪上加霜。
幸亏溟姬妖气下降严重,从顶级的九尾妖狐变成了七尾,狐火也从纯黑色泽变成了淡淡的灰色,威力也大打折扣。
被苏幕非的妖气护住心脉,安溶月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幽幽醒转,向着苏幕非挤出一个憔悴的笑容:
“……幕非……咳咳……你、你看……这是不是你要的……”
安溶月说着艰难地捧起双手,掌心中若有若无立着一只极淡的狐影。
狐影深深地望着苏幕非,虽然不能说话,眼中的担忧、牵挂和欣慰依然清晰可辨,接着向安溶月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从她的掌心一跃而下,融入土地消失不见。
“幕非,它是不……咳咳咳……”安溶月只说了几个字,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是,你救了崖余的残魂,它现在魂魄齐全,可以进入轮回了。”
苏幕非知道安溶月想问什么,难以忍受的心痛让他的声音止不住地轻颤。
“那就好……”
安溶月欣慰地笑着,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方才安溶月被苏幕非的妖气限制,万般焦急却无计可施,眼看着苏幕非被溟姬要挟打得遍体鳞伤,心一横闭上双眼,一遍又一遍默默呼唤着沉眠的饕餮,直到将它唤醒,请求它帮忙救出崖余的残魂。
饕餮起初并不愿意帮忙,毕竟安溶月虽然找回了两块灵骸,可是依旧无法承受强横的饕餮之力,稍有不慎,轻则伤及心脉,重则魂归离恨。
对于饕餮的好心劝阻,安溶月完全不听,见一遍遍央求无效,甚至开始以性命威胁饕餮,若是不肯帮她,她便绝食而死。
饕餮拗不过安溶月,只得答应冒险一试,帮助安溶月冲破苏幕非妖气的限制,从溟姬身上取回崖余的残魂。
这一下已经拼尽了安溶月的全力,饕餮之魂再次陷入沉眠,安溶月也心脉受损,虽然有苏幕非妖气护住,依然撑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溟姬失去了崖余的残魂,妖气也被安溶月抢走许多,已经气得快要疯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溟姬抓住苏幕非把全部妖气都输入安溶月体内,无法发出幽冥狐火的机会,扑过去接连击出几掌。
若是只有苏幕非一人,即使他身受重伤无法回击,想要避开溟姬攻击还是有些把握的。
可是苏幕非现在怀中还抱着安溶月,无疑多了许多顾忌。
溟姬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每一掌都瞄准了安溶月的要害打去,逼着苏幕非不断闪躲,用身子当成盾牌保护怀中的人儿。
百余招之后,苏幕非几乎体无完肤,鲜血将身上的衣衫彻底染成了红色,而安溶月却没有被溟姬伤到半点,依然在他的怀中昏睡不醒。
溟姬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抬腿重重踢在苏幕非身上。
趁着苏幕非立足未稳之际,溟姬付出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的代价,终于把安溶月从苏幕非怀中抢了过来,现出本体变成一只偌大的狐,张开满口獠牙的嘴朝着安溶月咬了下去。
苏幕非目呲欲裂,冲上去想要救回安溶月,结果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被反弹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玄妤用妖气幻化的大手紧紧攥住。
大手不断收紧,强弩之末的苏幕非终于坚持不住,身上骨骼纷纷断折,被大手攥进拳头里。
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凭空出现在溟姬面前,粉雕玉琢般的相貌,贵气逼人又带着两分纯真稚气,正是玄狐族少主玄离!
玄离身手极快,拂袖带出一股旋风将安溶月从溟姬口中抢了回来斥道:
“我不是说过吗?这女人我留着有用,不能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