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当年傒雀先祖们从王宫带出的除了小太子之外,还有这装在铁盒中被封印的灵骸。、想必是打算利用灵骸的力量,完成复国的心愿或是达到其它某些目的。
傒雀先祖打开了铁盒,却没有能力再次将其封印。
灵气外泄引来了觊觎灵骸的虎怪,将不到一岁的小太子吃掉。
傒雀族人已经亡国,小太子是唯一的精神寄托,傒雀先祖担心族人从此人心涣散,又害怕那灵骸会继续召来其它更加厉害的妖物,索性编造了太子复生的故事。
然后将灵骸埋入地下,设下拘魂阵,用女婴的怨气遮掩灵骸的灵气,等找到利用灵骸的办法之后,再将其从地下取出。
起初的几代族长和亲信,应该是知道事实真相的,可是随着一代一代传下去,中间可能出现了什么差池,后面继任的族长将谎话当真,以为这祠堂下真的埋着太子尸骸,并且将这个谎言一代又一代传了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钟离墨恍然大悟,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个大蚌精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灵骸没有被它的妖气污染?”
苏幕非看了一眼钟离墨,原本不打算搭理他,转头瞧见另一边的安溶月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还是耐心地说了下去:
“因为那个东西并不是妖怪,你先前看到的妖气都是幻觉。死在拘魂阵中的女婴怨气虽然可以压制灵骸的灵气,同时也会产生许多尸气。
尸气日积月累,凝聚在祠堂上,加上灵骸催化,久而久之祠堂便有了自己的意识,变成了尸蜃,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大蚌。
因为被拘魂阵所困,尸蜃无法移动自己,加上能力太弱,只能在每次祭祀之日阵眼最弱的时候,将一些老弱病残又不会术法的傒雀族人吸引到幻境里,想要占据他们的躯壳。
只是那些族人来不及靠近祠堂,便被拘魂阵中女婴们的怨气侵入,继而惨死。
女婴祭祀之法被废除后,拘魂阵中没了新增的怨气,阵法渐渐崩坏,尸蜃也找到了机会,最终附着在傒雨蝶的身上,用幻境杀了整个安宁镇的人。”
“原来如此,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苏幕非,这么复杂的事情也能推断出来,真是让本大爷佩……等等,傒雨蝶说这些的时候,你不是昏迷未醒吗?难不成……”
墨狐并没有急着回答钟离墨的问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把钟离墨看得脸色涨红,才慢悠悠地说道:
“从你们第一次进入傒雀一族领地的时候,我就被灵骸的力量唤醒,只是使用狐火之后脱力,神志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而已。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除了……‘有机可乘’那一句。”
被墨狐得知他的心事,钟离墨惭愧得无地自容,可是听到最后一句,钟离墨一下子愣住。
“苏幕非,你的意思是……”
“这一次,我没有听到。若有下一次……你的那身狼皮,垫脚应该很暖。”
墨狐的声音平静无波,钟离墨却听得很是动容,不顾墨狐的抗拒一把将它抱在怀里,热泪盈眶地蹭着它的脑袋。
“好兄弟!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我会好好收拾自己的感情,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安溶月莫名其妙地旁观,看得一头雾水。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没事,我们走吧。”
墨狐一爪子抽在钟离墨的大脸上,看也不看滚到一边捂着脸哀嚎的他,抖了抖被揉乱的毛,摇摇晃晃往前走。
安溶月知道墨狐妖魄尚未完全恢复,只是为了救她才强行动用狐火,看着他倦怠的样子很是心痛,快走两步追上墨狐,不由分说抱在怀里。
墨狐本想挣脱,抬眼看到钟离墨,顿时改变了动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在安溶月身上,斜斜瞥了钟离墨一眼。
被墨狐这嘚瑟的样子气得牙痒痒,钟离墨当然知道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想要喷墨狐几句又理亏得张不开嘴,气呼呼变成银狼,带着安溶月和墨狐腾空离去。
天边有雷声滚滚而来,雨滴从小到大,覆盖了整个安宁镇。
幻境破坏之后,那些被困住的商旅们早已逃之夭夭。
狐火已经散尽,大蚌壳被烧得四分五裂,平展展铺在地上。
其中蓄藏的污浊黑气失去依附,开始四散溢出。
傒雨蝶半死不活地躺在蚌壳中央,身下渗着大片血迹,眼看着便不行了。
没了尸蜃的支撑,傒雨蝶失去眼珠的双目看不到任何东西,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越来越冷。
神智渐渐远离,傒雨蝶漆黑的世界中,开始闪动着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你是捡来的野孩子!”
“滚滚滚,我们才不和来历不明的丫头玩!”
“你是瘟神!你爹你娘不要你了!”
“我娘说你是丧门星,让我离你远一点!”
“……”
在这些画面里,傒雨蝶看到了自己,从小到大,始终是孤零零的自己。
因为命格极阴,靠近她的小动物们或是生病或是横死,和她一起玩的小伙伴也都体虚生病,至于收养照顾她的老族长,衰老的速度也比常人快了许多。
傒雀族人极为重视血统,就连族人与外人通婚都被逼得背井离乡,对于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婴本就不喜,只是碍于老族长的面子才勉强接纳。
等到发现了所有接近傒雨蝶的人畜都莫名其妙生病甚至丧命之后,傒雀族人们对她的厌恶之情顿时攀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