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族聚集之地是你家后花园,说逛就逛?”
钟离翰一巴掌拍在钟离墨后脑勺上,打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就算是老夫和几位长老,也只能靠着结界支撑短暂停留而已。你身具煞气瞒过天道,才没有惹来天罚降身。
其它修为不够的族人若是滞留尘世,一道霹雷便魂飞魄散!
即便是有适合的庙宇,等老夫找到的时候,你早就骨头渣都不剩,不知道投了几次胎!
更何况你那身煞气在拱极城镇压多年,早就与那里的地脉相溶,即便是侥幸找到新的庙宇供奉,也必须将煞气与地脉剥离。万一过程中出现半点差池,你这条妖魄就废了!”
钟离翰话中有话,虽是呵斥钟离墨,却也是说给苏幕非听。
钟离墨不甘心,还要再说,被苏幕非拦住。
“钟离族长,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现在我妖魄伤了大半,暂时无法使出幽冥狐火。”
若是别人,苏幕非断不会说出自己的伤势,以免被有心之人抓住破绽。
可是对于钟离翰,苏幕非不打算隐瞒此事,只因他将钟离墨视为可以交付生死的至交,也因此愿意相信钟离翰。
“什么?竟然有人能伤到你的妖魄?是谁做的?”
钟离翰闻言大惊失色,丝毫没有怀疑苏幕非此话是在推脱,狠狠一拍桌子,须发倒竖怒气冲冲地追问。
伤了苏幕非的妖魄,等于断了钟离墨的活路,整个妖狼一族也会被那些煞气影响,不知会出现怎样的变动。
这个人不但是苏幕非的仇人,也是妖狼一族的仇人,钟离翰已然拿定主意,若是钟离墨因此而死,他定要让那伤了苏幕非的人血债血偿!
“钟离族长,这件事说来话长……”
看着一副要去拼命架势的钟离翰,安溶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玄妤的名字。
“既然话长,那便之后慢慢再说!老夫和墨儿先行告退。”
钟离翰压下怒火,抓起钟离墨厉声道:
“事已至此,你与玄妤的亲事再无商量余地。立刻随老夫到玄狐族去提亲,今日立即完婚!”
“完什么婚?苏幕非就是因为玄妤姐弟才伤了妖魄!”
钟离墨不像安溶月考虑那么多,甩开钟离翰的手,噼里啪啦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得知此事因玄妤而起,而且她还被苏幕非打成重伤,别说幻境,就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的时候,钟离翰如五雷轰顶,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空气如凝滞了一样,沉重得让安溶月喘不过气。
苏幕非虽然没什么反应,深锁的眉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压抑。
最轻松的反倒是当事人钟离墨,一派悠闲地吃着桌上糕点,翘着二郎腿不以为然地笑道:
“要本大爷说啊,你们这群人就知道杞人忧天。那些煞气被庙宇压制了几百年,说不定早就不剩多少了。本大爷福大命大,这点屁事完全不在话下,随随便便就能搞定。”
在场诸人对钟离墨的性格太过了解,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各自凝神思索,想要找出解决的办法。
安溶月低头看着苍白的手掌,考虑着如果让苏幕非一次喝上两三碗饕餮之血,能不能尽快修复他受损的妖魄。
“别想,就算是让苏幕非把你吸成干尸也没用。妖魄受损不同其他,必须慢慢修复才行。”
钟离墨一眼就看穿安溶月的打算,急忙阻止她这个作死的想法。
他可不想自己没命的同时,还要拉上安溶月作伴。
虽然这样黄泉路上不寂寞,可是一定会被苏幕非鞭尸的。
安溶月不相信钟离墨的话,询问地看向钟离翰,见钟离翰也点头确认钟离墨的话,只好无奈地放弃这个打算。
场面再次冷了下来。
安溶月一筹莫展,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角落的熏炉上。
熏炉是错金山峦的样式,层峦叠嶂的群山被工匠巧手雕琢在方寸之间,其中点缀着各色山禽猛兽。
半山腰上立着一只苍狼,傲然迎风仰头长啸状,神情姿态,与钟离墨化身银狼时颇有几分相像。
袅袅熏香从山顶的缺口处冒出,宛若烟雾缭绕,将那苍狼笼罩其中,仿若仙境一般。
安溶月呆呆地望着那只苍狼,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钟离族长,那些煞气最多还能压制多久?”
钟离翰不知安溶月为什么问起这个,盘算了一下如实回答:
“倾尽老夫与长老之力,大概还能压制月余。”
“好!”
安溶月一下子跳起来,跑到苏幕非身前拉住他的手急声道:
“咱们这就出发赶往拱极城,尽快解决掉这件事情!”
“溶月妹子,你想到办法了?”
钟离墨愕然,钟离翰也惊诧地盯着安溶月。
“嗯,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不过我觉得值得一试!具体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说!”
“好。”
苏幕非完全没有质疑安溶月的话,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之后,起身拿起架子上的披风为安溶月包好,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钟离翰虽然不太相信安溶月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可是见苏幕非与钟离墨都毫不怀疑安溶月,只得也跟着一起离去。
安溶月唤来一名守卫,命他去禀报楚未名,只说自己有点事要离开几日,并未说出实情,免得他们担心。
之后又唤来白羽,把刚刚苏幕非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