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许氏喜欢侍弄花草,所以她的苑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即便是大冬天也一片生机勃勃,一点也没有冬季的气氛,反而让人以为是春天到了。
“快收收你的视线,”燕子提醒道:“待会儿进屋子,可别到处乱瞄,我祖母是个比较注重礼法的人,若是你这么不规矩,恐怕会叫身边的教训你。”
“我明白了,”芳云立即紧张起来,提着食盒紧紧跟上燕子的脚步,不敢再乱出瞄了。
到了老夫人许氏的屋子外,有丫鬟匆忙进去禀告,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则不紧不慢地领着燕子向里面走,老夫人住宅区里面,全是用青石板铺了路,其实,十分平整干净,其实,这也是燕子第一次来许氏的苑子里,听说这处苑子是她那过世的爹爹,亲自监督工匠造的,更甚是很多地方是爹爹一手设计的。
燕子一眼一眼地扫过各处的精心设计,能看出来爹爹是真的很孝敬他的娘亲,可惜爹爹没想到,自己死后,他那苦心孝敬的娘,竟然不顾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死活。
燕子能从破败的清酒院建筑上,能隐约看出当年清酒院的辉煌,以及爹爹对娘亲冷氏的爱和呵护。
燕子进了屋子,发现慕容晚两姐妹也在,正哄着老夫人喝汤,一副祖母慈祥孙女孝顺的模样,看老夫人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舒坦没了。
可能是对老夫人许氏没什么祖孙情,燕子看得没半点反应,只觉得有点诧异。
可慕容晚两姐妹想的不同,觉得慕容燕的心底肯定酸死了,毕竟她从来没有享受到过祖母的宠爱。
“孙女给祖母请安,”燕子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老夫人许氏抬了下手,问:“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燕子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幸得祖母庇佑,燕儿和弟弟还有娘亲都过得很好,是这样的,今日屋里难得煮了牛肉,这种做法是孙女从酒楼里的大厨处学来了,味道很不同,孙女是特地送来给祖母您尝尝的。”
“牛肉?这种东西不好消化,你难道不知道祖母的胃不好,”慕容晚鄙夷道:“况且方才祖母喝了我娘亲煲的老母鸡汤,现在已经饱了,哪里还有胃口吃你的什么牛肉。”
“是吗?是孙女疏忽了,”燕子装作委屈的模样,提在手里的食盒往身后放,她低着头说:“祖母,那燕儿先行告退了。”
“慢着,”老夫人许氏叫住了燕子,她说:“既然送来了,那就尝一口,看适不适合胃口,喝了一肚子的汤,怕是待会儿就会饿了。”
“好的祖母,”燕子立即跟小孩子一般的高兴了起来,两只灵动的眼睛不住的闪烁着,让老夫人许氏看了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这个孙女的眼睛长得跟她的爹真像,许氏恍然记起,慕容燕刚出世的时候,自己抱过她,这小家伙小时候长得可讨喜了,她一抱上就松不开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同这个孙女这么疏忽了?
庆儿上前帮忙,将酸汤肥牛用碗碟盛了,又打了一小碗饭来,亲自端上了老夫人许氏的炕上,冬天冷,虽然钦州不兴火炕,但前平定伯侯担忧自家娘亲受冻,特地砌了一座炕在老夫人屋子里头。
酸汤肥牛的酸味慢慢地在温暖的屋子里蔓延着,让人嗅了,不觉头脑清爽。
老夫人许氏笑了笑道:“这样一闻,竟然有了几分食欲。”
许氏说着,那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就着白米饭吃了一口,眉头立即挑得老高,显然是对燕子送来的酸汤肥牛很满意。
“没想到这牛肉这样好吃,而且很薄,不像平时吃的牛肉那样难咬,酸酸辣辣的,还挺开胃!吃一口整个人都有精神了,”许氏给燕子的牛肉极高的赞扬,她说完后,又夹了一块牛肉就着米饭吃,一口接着一口,胃口大开!
贴身丫鬟庆儿在一旁小声嘱咐道:“老夫人,您别吃太快了,否则到时候消化不好就坏了。”
“哦,”老夫人应着,放慢了吃的速度,不过酸汤肥牛再好吃,老夫人是个老人家,胃口有限,牛肉还是剩了大半。
燕子听了庆儿的话,正好想起自己要做的苹果醋,到时候得送来几坛子讨好老夫人。
再看慕容晚两姐妹,为了保持身形,晚饭特意少吃了,这会儿闻到了酸汤肥牛的香味,肚子开始抗议,弄得她们两个直分泌唾液,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向那碗酸汤肥牛看。
老夫人瞧得分明,她乐呵呵地道:“你们俩姐妹,要不要也来吃碗米饭?”
“不,不用了……”慕容晚摇头拒绝着,但是目光还不停地望着牛肉,一副想控制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模样。
“真的不吃?跟祖母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祖母,那我夕儿不客气了,庆儿,去给我装碗米饭来,”慕容夕实在忍受不了了,连忙地招手喊庆儿装米饭。
慕容晚瞪了她妹妹一眼,随后也情不自禁地说:“那我也来一点吧。”
燕子强忍着笑意,没想到自己这一碗酸汤肥牛,能逗得慕容姐妹这般馋模样,还真是有趣!这个时候还真像一副小姑娘的样子,全然没有之前的尖酸刻薄。
一旁的芳云忍功欠缺,她是不是的嘴角高扬,露出笑容来。
燕子真怕她不小心爆笑了出来,随即连忙向老夫人许氏告辞:“祖母,那燕儿先回去了,等下回去,还要看着墨儿练字呢。”
“哦,墨儿平时还练字啊?”
“是啊祖母,墨儿已经十岁了,平时在家我娘亲叫他读书写字,不过年纪渐渐大了,我娘教不了他了,也该是去学堂的时候了。”
许氏思索了下,她说:“青哥儿如今请了夫子在家学习,那明日就让墨儿去青哥儿那处,两个人是堂兄弟,一起学习最好了。”
“可,可我娘已经给墨儿报了学堂了,学堂那边的夫子名高望重,若是又不去了,岂不是得罪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