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传封信件去三皇子府,不要让人看见,而且定要你亲手交到三皇子手中,不可有任何差错。”
“是,娘娘。”
宫中的生活虽然十分悠闲,但对于阮如梦这般人来说,没有位分之争便十分无聊,时不时的出宫拜佛便成了无聊时消遣的事情。
“娘娘,轿辇已准备好,可是现在出发?”
珍姑姑正巧将最后一支金簪为阮如梦戴上,便见侍候的太监进殿禀报。
阮如梦看了看琉璃镜中没有丝毫瑕疵的容颜,缓缓站起身子,由珍姑姑搀扶着出了宫门。
她是贵妃,出宫礼佛也不过是让宫人去皇帝那禀报一声的事情,前前后后四五十个宫人、侍卫侍候着阮如梦才搭上轿辇往城外山寺而去。
城外的山寺专为皇家而设,虽然平日里也有百姓前往,但今日住持早早收了阮贵妃要来上香的消息,便断了旁的香客,以免有人惊扰了贵妃娘娘。
阮如梦到山寺之中的时候住持早早便在门前相候,随意寒暄几句之后便进寺上香、听佛法,同前几次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劳大师了。”
只是今日听完佛经之后阮如梦并没有立刻启程回宫。
屏退了身边一直跟着的宫女,阮如梦独自一人向山寺后山行去。
山路崎岖,这几日仿佛又下了些雨水,此时青青翠竹之下皆是泥泞,阮如梦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提起裙摆继续向山上而去。
半山腰上有一观景亭,从那处看这山间美景着实不错,只是那地方离山寺不远却也不近,平日里没有什么人会来此处,此时阮如梦一路走上去,远远便看见亭中站着一锦衣华服之人,正摇着折扇扶栏而立。
他还是来了。
在宫外见面自然是比在宫内简单些,可若是无心之人,也不会愿意来冒这个险。
他的心中果然还是有她的。
心头浮上喜悦,嘴角也扯出一丝笑意,阮如梦的步子都快了一些。
依旧像曾经未出阁的少女看到自己心爱之人那般的愉悦,可是,这种愉悦却转瞬即逝,她没有忘记今日为何会约薛琰来此。
她不会让薛琰迎娶阮倾。
薛琰想要成婚可以,但对方绝对不能是阮倾,不能是阮家的嫡女。
也许心底还对薛琰保留着一份信任,所以才觉得,当初薛琰在阮清进宫之后便同她在一起是因为心中爱慕,而不是因为,她是阮家的嫡女。
站在亭中赏景的锦衣公子真是薛琰,他不知道阮倾为何会约他至此,但宫中许久都没有传出关于那人近来的消息,所以他料定了阮凤林还没有说服阮如梦替他们做内应,就算是阮如梦不写信邀他,他也会找机会亲自去见她一面。
故而今日早早便来了此处等她,面上的功夫,他向来做得周全。
听到略带泥泞的脚步声,薛琰便回头看去,阮如梦缓步走进亭中,洁白的裙摆上沾了些污泥,看起来十分显眼。
“见过贵妃娘娘。”
阮如梦本是笑着的,此时听到薛琰这般客套的话语和这般陌生的称呼,笑意顿时定在脸上。
随即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周围,只觉是周围有什么人,薛琰为了避嫌才这般唤她,可是看了半响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心中却还是不肯接受如今薛琰对她的淡漠。
面上浮上些无奈,薛琰上前一步,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洁净丝帕,倾身为阮如梦将裙角擦拭干净,但废了许久的力气,那裙摆之上还是有些印记,他也只得作罢起身,双眼看着阮如梦。
“如梦,这里没有别人,但你我之间,只有方才那般相处方式才是最好的。”
毫不留情的话语,语气却是带着无奈和不舍,让阮如梦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上前一步,阮如梦看着薛琰,一双眼中满是渴求。
“三皇子,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去只有我们二人的地方,好不好?”
她不想再整日面对着一个年龄足以成为她父亲的男人,也厌倦了日日同宫中那些女人争权夺势,每每午夜梦回,想到的都是薛琰笑着对她说要迎娶她成为三皇妃,说这一生只爱她一个人,还有后宫中那些女人狠笑着将她推入地狱。
还有那个女人,那个如今尸骨已被虫子吃尽、枯骨无人知晓在何处的女人,明明那人从来没有出现在她梦中,她却总觉得那人在某个地方盯着她看,那种感觉挥之不去,有时简直让她崩溃。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和薛琰在一起,如今,她也只想要薛琰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薛琰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疯了的女人,心头闪过一丝厌恶,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如梦,我走不了。”
这里还有他的天下等着他来拿,这个时候如何能走,更何况,他凭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如今的一切?
阮如梦不是阮菱,而且,她比当初的阮清还要聪明一些,薛琰的话音才落,她便知道薛琰的意思。
是了,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如何会为了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放弃一切。
“我倒是忘了,皇子可是要登上皇位的人,这大好的河山,如何能为我而弃。”
阮如梦声音中带着苦笑,薛琰却没有反驳,他向来都知道阮如梦的聪明,这些事情没有必要过多的解释,她看得很清楚,解释多了便是欺骗。
将目光转到亭外的山色中,山林里传来的鸟鸣声、亭子之下传来的流水声,让阮如梦的心境慢慢平静下来。
“三皇子,若是那日我并未进宫,而是进了三皇子府,你可会对我始终如一?”
有的话,她还是很想要问清楚,这些都是薛琰给过她的承诺,她不信全都是一场幻境。
薛琰的嘴角弯了弯,这样的问题有什么难以回答的。
“自然是会的,我同你做过的承诺,没有一句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