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看到聂蕊的时候,原本堆积在心里的各种情绪,只剩下愧疚了。
聂蕊蜷缩着坐在台阶上,纤细的双臂勉强为脑袋搭了一个支架,原本美丽的面庞,被满满的憔悴与焦虑覆盖。
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不懂得怎么去恋爱,真爱一个人,就要为彼此约束自己,他冲动的结果就是让她承受煎熬。为了小冬却忽略了她,对她太不公平了,她的单纯与善良,不应该成为承受不公平的借口。
“我很抱歉,小蕊,对不起,我道歉。”曹阳扶起聂蕊,拥她入怀。
“傻瓜,你道什么歉!靳少真的很给力!他一出马,你就能出来了!”聂蕊疲惫的脸上绽出一朵灿烂的笑,丝毫没有埋怨和委屈。
这让曹阳更加心疼:“乖,我先送你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就说什么也不知道,懂吗?”
聂蕊点点头道:“你放心,我明白,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曹阳回头对站在不远的靳奕说:“一个小时以后,紫薇花园见。”
靳奕挥挥手,转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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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花园,靳少书房。
曹阳看着仰面躺在沙发上闭目沉思的靳奕道:“张经理说,那家宾馆的监控是个摆设,都停用大半年了,所以查不到新的线索。但是前台服务员说的和秦涛说的时间基本一致,但这证明不了他没对小冬做什么。”
靳奕坐起身来,缓缓道:“我现在不想浪费精力去查清过程,我只想小冬怎么才能重新依靠我,信任我。”
“她一直依靠你,信任你,这次远离你,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情况已经不配和你一起,不想让你因为可怜或道义而接受她。”曹阳显然做到了旁观者清。
“你告诉我,我拿什么来证明我不是可怜她?同情她?”靳奕目光茫然。
曹阳沉默。
“我爸下周一回国,为我安排国内的事情,到时会在紫薇花园开一个集团内部的酒会,算是公布我的回归。”靳奕道。
“按照你的计划整整提前了五年,高中毕业证还没拿到手呢,现在回去,那些元老还不趁机发难?”
“他们没有发难的机会了,我打算宣布放弃所谓的继承权。”靳奕平静而坚定。
“靳先生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才要在那天当众说这件事,这会让他很难堪,但是他拒绝不了,我也无路可退。”
“你觉得这样小冬就能答应和你在一起了?我发现,遇到爱情,每个人的智商都是零。”曹阳苦笑。“我知道谁也阻止不了你,所以——兄弟陪你。”
第二天,曹阳到派出所报到的时候,得知秦涛已经醒过来了,头上是轻微脑震荡,没有大碍,但是左肾严重出血,功能由衰竭到丧失,切除手术凌晨才做完。
张明钦不愧是圣远集团国内的第一把交椅。
学校方面,他按照靳奕的要求,做到了风平浪静,一切如常,至于过程,他从不汇报,因为老板一向只关心结果,过程是他自己的事;楚小冬宿舍楼下有人轮流24小时暗中守护;马馨媛代楚小冬向学校请了病假,因为张明钦下了功夫,所以学校也不深究,虽说楚小冬窝在宿舍谁也不见,但总算不到处乱跑了;当秦家人在派出所歇斯底里地要讨个说法的时候,张明钦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加上1000万的赔偿金,就让“苦主”们立即封嘴,连讨价还价的过程都省了。
这些结果,靳奕都很满意,也对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多了一些敬佩之意。
圣远内部,皇太子回归不到三天就白白支出了他老爸1000万的消息不胫而走,虽说花的是靳家的私人资产,可董事局几个大佬私下里仍对这位神秘的继承人颇有非议。
靳圣远虽然在美国,却对国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他唯一的儿子,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为了一个女孩儿方寸大乱,把他的肱骨之臣张明钦当成秘书一样支得团团转,虽然1000万对他来说不过是股市上两三天的收益而已,但是他的失望和焦虑自此挥之不去。
楚小冬,这个名字自吴浩上次把调查跳楼事件的结果告诉他以后,便进入了他的视线。看着办公桌上一沓私家侦探提供的关于楚小冬的照片和资料,靳圣远无法理解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孩究竟具有什么魔力,让他那意志力超乎常人的儿子沦为“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