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然根本就没打算曝光齐畅的那些照片,他太了解齐畅,只要他露出想要曝光的意图,她就会彻底崩溃,到时他就可以如愿以偿地甩掉这个早已厌倦的缠人包袱,寻找更新鲜更刺激的对象。
齐畅跳下去的瞬间,他如释重负,目中却流出泪来,不是为那个可怜愚蠢的女人,而仅仅是对自己罪恶的救赎而已。
林萧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收到了奇效,本想破坏周默然和齐畅的感情,却彻底的让齐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觉得自己的运气开始转好了,上天终于开始眷顾她了。
警方在一番例行公事的调查以后,结论是齐畅因为感情问题和男友吵架后跳楼自杀。周默然自然成了全校瞩目的人物,他在齐畅尸体旁边失声痛哭,然后接连十几天在校园论坛上以“畅然”为笔名写了十几篇悼念齐畅的情诗,他本来就是财大的风云人物,而齐畅自杀事件又为他大神的形象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添了一笔让女生们想往的专情。周默然全情投入地表演着,伺机寻找下一个目标。
林萧没有想到周默然居然对死去的齐畅那么专情,这反倒让她无从下手,她每天依旧往来于外语系和社团之间,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
也许真正受齐畅之死影响最大的,是表面上没什么关联的楚小冬。那天早上她亲眼看着齐畅的尸体上盖着渗人的白布被抬走,双腿发软,一阵恶心突然袭来,踉跄几步差点晕倒。聂蕊和青青扶着她回寝室,她呆呆地看着床头那张社团的合影,一言不发。
聂蕊最害怕楚小冬沉默,当年秦涛那件事她就是傻傻地待在寝室一言不发。没办法,只能把靳少找来了。
聂蕊把楚小冬带到楼下,交到靳奕手里,无奈道:“她的世界太简单,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你好好安慰她吧,交给你了。”
靳奕没有让楚小冬上车,而是拉着她的手在校园里散步。两人从校园商场走到食堂,又走到篮球场,然后绕着篮球场一直静静地走,谁也不说话。
忽然,楚小冬松开靳奕的手,双手环住他的腰,头轻轻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声道:“她才23岁。”
“嗯。”靳奕轻抚着她的秀发。
“她那么优秀。”
“嗯。”
楚小冬抬起头,目中流出眼泪。
靳奕用拇指轻轻抹去她的泪水,用手托起她尖尖软软的下巴,沉声道:
“她有她的选择,对她而言也许是一种解脱。”
她望着他凝黑的眸子,又是两行清泪流下。
“靳奕,当年,你从楼上跳下,如果那次没有那么幸运,我就失去你了!”
原来,让她更伤心的是这个!靳奕收紧双臂,柔声道:“我跳的是三楼,她跳的是五楼。如果我跳下去的结果是死,我是坚决不会跳的,我选择跳,是因为我要出去见你,我的结局是生,她的结局是死,完全不一样,乖了,别瞎想。”
怀中的人却继续道:“那次,我一个人在锁心桥边呆了很久,觉得的活着没有意义了,跳下去一了百了,却始终舍不得你,靳奕,如果我当时真的跳了,我们也就结束了,现在的你会在干什么呢?”
楚小冬自顾自地讲着,靳奕的心却在往下沉,他的心里装不下那些“如果”!
他缓缓道:“你听好,齐畅的事情与你我无关,收起你的多愁善感和没有道理的想象力!我们都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好!”
楚小冬点点头:“靳奕,我只是想告诉你,从四岁开始,我认识了你,在我心里,你曾经是哥哥,伙伴,英雄,哥们儿,直到我慢慢懂得爱情,我才确定,我不要你做其他的,只要你做我爱的人,我会偷偷看你好看的脸,也会在你亲近我的时候担心自己表现得不够好,还会因为你要娶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在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绝望得要死,靳奕,我们要为对方保重自己,因为,如果有一个人不在了,真正痛苦的,是留下的那一个,靳奕,我们都不要那么残忍,好吗?答应我。”
靳奕把她从怀中牵出,双手握着她单薄柔软的肩膀,凝视着那澈见底的雪眸中天真纯洁的眼波,这个每天叽叽喳喳只会笑的傻妞,竟然说出了刚才那番让他心底动容的话,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圣远皇太子,为谁动容过!
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感情里到底有多少男女爱情的成分,他也没有把握,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也许是亲情,也许是依赖,也许是习惯,但这对他而言都不重要,这辈子只要他明明白白地爱她,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就行了,至于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妞到底懂不懂得爱,到底有多爱他,这都不重要。
而就在刚才,她在跟她表白,很清楚的告诉他,她对他到底有多爱,她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热血沸腾。
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楚小冬的双臂已先攀上他的脖子,微启的朱唇在他弧线完美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语声醉人:“答应我。”
靳奕拥她入怀,柔声道:“答应,我全答应。”心中感谢上苍把这样一个可人儿送到他面前,让他注定冰冷残酷的人生有了冬日暖阳的幸福甜蜜。
楚小冬闭着眼睛,白皙的小脸上绽出一朵懒洋洋的甜笑。
一个冷绝跋扈,一个热情纯真,两颗心贴在一起,感受彼此生命的存在。
良久,楚小冬睁开眼睛,从他怀里出来,
轻声道:“周师兄太可怜了,我看到他哭得很伤心,失去了,才格外觉得痛苦。”
靳奕目中掠过一丝慑人的寒光,冷冷道:“他不简单,记住,离他远一些。”
低头看见她眼神中的笑意,靳奕剑眉一挑,修长的手指向她的额角轻戳了一下,沉声道:“这与吃醋无关。目前,还没人有让我吃醋的资格。”
他只是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但靳少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不觉得这件事值得他上心。他没有亲眼看到周默然痛哭流涕,他也不了解这个所谓的什么大神,但是,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大神的眼睛里怎么也找不到情深似海的影子,却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大神的笑容绝对是习惯性的伪装,这是靳少与生俱来的野兽一般的直觉。
“我听你的,和他保持距离。”楚小冬乖乖道。
靳少再次挑眉,对她如此听话表示惊讶,
楚小冬眼波流转,微笑道:“你这么说,一定有道理,就算我不明白,但是听话总不会吃亏的。”
靳少很满意她的回答,不问原因,只为信任,这才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