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输越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问道:“那少庄主此行为何?”
将茶盏放在桌子上,魏明甲一双厉目直勾勾的盯着宋输越,轻声道:“魏某人想跟伏风寨谈桩生意。”
“哦?什么生意?”
手指敲击着茶盏,开口道:“我想借那批货物一用。”
“借?少庄主莫不是在说笑?”
“自然不是,想必上次二当家去截货的时候,应该有一份名单吧。”
宋输越愣了愣,微微颔首道:“少庄主说的不错。可惜还有一个人没死,现在还站在我面前”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李凉。
“这还要多谢二当家手下留情。”
宋输越苦涩的笑了笑:“这倒是少庄主想多了,我那日激斗时旧伤复发,不得不退。”
“旧伤?”
宋输越看了一眼魏明甲,开口道:“也不算什么大的伤势,还是谈谈这桩生意吧。”
对方不愿多说,魏明甲也懒得多问,只是希望不会出意外。
“不瞒二当家,当初死的人全是我的亲信,所以即便我拿到这批货,我也不会再去护送。”
这倒是在情理之中,换做是他宋输越也不可能再去送货“少庄主的意思是?”
“这批货物到时候我自然会想办法交给我那三弟,到时候只需要二当家再去截一次货便好。”
“呵呵呵,少庄主这是拿我伏风寨做免费的打手了?”
魏明甲抚着茶盏:“如今我在庄内的势力远不及我三弟,只要等到老爷子一去,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总是他魏帆赢。”
“所以他只需要拖时间就足够了,既然要拖时间,那就有生活花销,我这位三弟生活如何,想必二当家也是有所耳闻,所以这趟截的除了矿石,更多的可是金银财宝。”
魏帆生活奢靡,这在整个扶阳郡城都不是什么大秘密,虽然老爷子也有规劝,却也没什么用。
宋输越放下茶盏,看着魏明甲说道:“既然少庄主说是我们截的,那自然算我们的,可咱们的交易,我们出力了,你们可还没出钱呢?”
冷笑一声,魏明甲知道对方这是答应了
“八千两”宋输越开口道
“三千”
“七千”
“三千”
“六千”
“三千”
“五千,不能再低了”
撇了眼宋输越,道:“成交!”
老狐狸(小狐狸)两人各自暗骂一声。
“既然已经谈好,魏某就不在此打扰了。货物自会有人来拉。”
走出门的那一刻,魏明甲顿步说道:“晋王府的伤势最好不要误了计划,有需要可以到雀烟楼找我”说着丢了一块令牌过去。
握着手中的令牌,宋输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晋王府!
北晋之地,一直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晋皇坐朝堂,晋王锁草莽!
北晋之地,晋王与其他藩王不同,各地藩王必须是晋皇膝下的儿子,但唯独晋王例外。晋王除了可以是外姓之外,还可以有多人,最多为四人,分为东西南北四大王。
扶阳郡属于晋南之地,自然是在晋南王管辖范围内,那伤了宋输越的人也自然而知。
当世五国,北地晋国,东地燕国,南地韩国,西地楚国,以及与韩国近壤相接的南域草原部落。
其中西楚最强,南韩最弱,原本西楚灭韩几乎是很轻松的事,但奈何北晋虎视眈眈,作为仅次于西楚的势力,让西楚头疼很久了。
刚让西楚吐血的是,南韩紧接南域草原,南域部族进攻南韩,西楚还要出兵救援,毕竟中原之地属于中原人,你们这群南蛮子掺和个屁!
南韩在四国中就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地位,留,不想留,灭,不能灭。
一旦灭了,战事一旦发动,楚国面对的便是两方实力,处境必定不会好过,但不灭,韩国便是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的缓冲地带
于是西楚索性就直接和南韩签订结盟协议,这对于南韩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北晋也是眼见不对,直接就将东燕绑上战车,东燕随是欲哭无泪,却也无可奈何。
一旦南韩借势,势必要对东燕动手,东燕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和北晋联手。
四国近些年少有战事,这对于魏明甲来说也算是件好事,毕竟扶阳郡地处晋国南地边界处,再往外便只剩下汝崖关和汝州城了。
回到山庄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当然不该说的肯定不能说,老爷子也没有过多追究,这在魏鹿凌来看已经做的算不错了。
另一方,魏帆正在想办法拖住老爷子的延寿时间,便听到老爷子传来的消息。
惊喜来的太突然!被惊喜冲昏头脑的魏帆,直接将魏常这个送财童子哥哥抛在了脑后。这在魏帆看来根本就是弃权行为。
拖延时间,是魏帆唯一的想法。
李凉侍在魏明甲左右,想要询问却又憋了回去。
“一路上都是如此,想问什么就问吧。”
闻言,李凉开口道:“少庄主,山庄一年赚的也不到五千两,您哪儿来的钱去交出五千两,再加上魏帆奢靡成性,恐怕这一次就直接要交出去山庄的整个家底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与虎谋皮虽有危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抛开这件事不说,老爷子虽然催促我去换药,但却并没有很急切的迹象,我感觉这其中有古怪。”
“传令雀烟楼密切关注扶阳郡的所有势力的动向”
李凉离去后,魏明甲手指敲着桌子思考。
既然名单上有李凉的名字,那便有七成可信,至于伪装与否,魏明甲看来可能性并不大。
相比之下,后面的麻烦事才是最重点。
如今鹿凌山庄就像一个暗涡,平静的水平面下不知蕴藏着多少危机。鹿凌山庄,伏风寨,还有远在内地的梁郡究竟扮演作者什么角色?
伏风寨若是意外还有可能,但鹿凌山庄和梁郡究竟有什么交集,除了那株药材,便一无所知。甚是连那株药材是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将水搅浑,浑了才好摸鱼!
伏风寨,中年男子身居首位,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宋输越问道:“寨子里可有大事发生?”
宋输越放下茶盏,将最近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哦?魏鹿凌那老东西终于快不行了?”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毛。
“依照魏常所说,魏鹿凌怕是命不久已。”
许久见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宋输越开口说道:“大哥,我的暗伤有着落了。”
“哦?说了听听。”
将自己与魏常的事情说了一通,随后从身上拿出了那块令牌递给了穆伏云。
接过令牌,看着上面的“无常”二字,穆伏云深深的看了眼宋输越,道:“你和他交过手吗?”
“没有,但以我目前的状态可能不是对手,回到圆满,胜负如何我也不敢确定。”
“呵呵,魏常,不,应该是魏明甲。”
“你自己决定便好,但一定要小心,不要步了伏风的后尘。”
提起穆伏风,宋输越眼中瞳孔猛然紧缩一下,穆伏风就是因为晋王府而死的。
“老三呢?”
“飞子在外寨训练呢,毕竟魏帆如今势大,难保对方会有什么意外的手段。”
想起方飞的饭量,穆伏云嘴角抽了抽,还飞子,都壮成那样了,还飞个屁。
“大哥你如今什么实力了?”
“半步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