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贵妃娘娘叫你进宫,是为了传授机关术。”谢寒松的语气古井无波,但苏沐言硬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难怪这几日我去凤鸾殿,都不肯让我久留。”
他这是在······吃皇甫凤兮的醋么?
苏沐言挑了挑眉,没有答话,但心中因为担心皇甫凤兮而起的紧张感却消散了不少。
这条密道不是很长,弯弯绕绕之处却很多,众人沿着密道走了很久,但据谢寒松判断,他们依然在林子里,没有走出去过。
“这种千转百回的密道,一般是用来困住猎物的。”苏沐言为众人科普,“这个密道中可能有野兽,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前方就窜出一个黑影,苏沐言还没看清是谁,谢寒松就果断地抽出兵刃护在了她身前。
“是我呀!”熟悉的声音传来,清霰将火把往前一伸,只见火光映照出的容颜秀眉凤目,艳丽非凡,赫然是皇甫凤兮。
她一把将清霰往回推,自己的声音也压得极低,“你们小声点,别惊扰了那个畜生!”
谢谦拨开清霰,视线在皇甫凤兮身上逡巡,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看见明显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人揽进怀里:“你可吓死我了······下次不许一个人进林子了,听见没有?”
国主陛下肉麻起来,那真是能酸倒一大片人。围观的众人顿时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尽管苏沐言十分想知道皇甫凤兮口中的“畜生”是什么,她也只能暂时保持着沉默,给国主和皇贵妃一点独处的空间。
“好啦,我没事。”皇甫凤兮拍了拍他的后背,“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在皇甫凤兮的威胁下,谢谦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怀抱,但双手还是环绕在她的腰间,一刻都舍不得放开:“苏沐言说,这个密道是用来困住猎物的?你到底想要困住什么东西?”
“这种密道确实是用来困住猎物,或者自己藏身的,沐言记性不错,这么多天的教课没白教。”皇甫凤兮表扬道,“我当初创建了这个密道,本来是想困住一些猛兽,到时候就说是我自己猎下的,好拿出去跟你们炫耀,结果······”
苏沐言问道:“结果什么?”
“我将林子里的大型猛兽都驱逐了,自然没有猛兽会上她的当。”谢谦补充道,侧身不出意料地迎来了皇甫凤兮的一记肘击:“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没有大型的猎物,这场围猎叫什么围猎啊,叫春游算了!”
他们打闹了半天,结果苏沐言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禁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人到中年,还能这么任性地撒娇,皇甫凤兮也算是天下独一份了。
“这密道里,是不是有别的动物?”谢寒松接着问道,他神色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谢谦与皇甫凤兮打情骂俏的干扰,“是否有危险?”
皇甫凤兮从谢谦的怀里钻出来,神色严肃地回答道:“有一只小畜生,长得像猫,但是比猫还要灵活许多,我都追不上它的身影,每次摸到它的前一刻,那畜生刺溜一下就没影了,跟妖精似的!”
“那‘猫’是不是通体纯黑,尾巴尖上有一抹灰白?”苏沐言忽然来了精神,“爪子还挺锋利的?”
“是,不过我没近距离观察过。”皇甫凤兮回答道,“那小东西虽然长得还算可以,但是太凶了,人一靠近就亮爪子,哎!”
“这应该就是玖毒兽!”苏沐言兴奋不已地叫道,“传说中的灵兽,居然一直藏在这京城的郊外!”
清霰提出质疑:“灵兽?但工部尚书家的公子不是说这是妖物么,小姐,你别忘了,这畜生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呢!”
“灵兽就是灵兽,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有人命丧它手,一定是主动招惹了它。”苏沐言看起来要将玖毒兽的名声扞卫到底,“更何况,按照那个户部尚书公子背后的伤口推断,他肯定是将玖毒兽欺负得忍无可忍了,人家才会报复他的!”
玖毒兽,顾名思义,它牙齿和爪子里的毒性一共分为九种,一般只是用来自保防身,从不主动攻击旁人。
能让玖毒兽释放出致命的毒素,说明它已经被欺负到极限了,这才不得已下狠手反击的!
谢谦把皇甫凤兮护在怀中,问道:“关键是,对于这个灵兽来说,什么样的行为算是‘招惹’?如果它连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忍不了,那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也有可能被它弄死?”
“不会,它脾气可好了。”苏沐言说,她转向皇甫凤兮,跃跃欲试地问道:“皇贵妃娘娘,敢问这玖毒兽如今在哪里,我一个人就能把它收服了。”
“不行!”皇甫凤兮断然拒绝,“你个小丫头片子,那畜生凶恶得很,一见人就亮爪子,我怕到时候它把你的手指头咬下来!”
苏沐言拉着她的手臂,央求道:“我不是故意吹嘘的,我真的了解玖毒兽,姨——皇贵妃娘娘,你应该知道的!”
皇甫凤兮还是不为所动,就在此时,谢寒松开口道:“皇贵妃娘娘,那玖毒兽现在藏身何处,你就告诉她吧。”
“你疯了?”谢谦回头望向弟弟,“沐言小姐手无缚鸡之力,你嫂子都知道护着她,怎么你这会倒不心疼了?”
“我相信她。”谢寒松说道,双目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沐言,“况且我会跟她一起去,我会保护她的。”
皇甫凤兮没话说了,看了他半晌,这才开口道:“······那小东西就在前方左拐弯后的岩石后边,你们小心。”
看来她是放心大胆地将苏沐言托付给谢寒松了。谢谦在一旁看着,感到分外欣慰,连忙推了苏沐言一把:“去吧,有寒松护着你!”
其实苏沐言一点都不害怕,她很了解玖毒兽的习性,有自信不会让它伤到自己。但谢寒松的挺身而出,还是让她耳根一热,不知道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