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薷寞被救上来时,已经高烧昏迷不醒。而那已经快成行的胎儿自然是没能保住,那是个男胎,是承雍王府的小世子,是承雍王的嫡长子。
安薷寞是怎么落水的,没有人知道。
云佩哭着说:“娘娘饭后积食,奴婢扶着去花园里走走,夜寒,娘娘让奴婢回来拿衣服,奴婢拿到衣服回来时,娘娘正在湖里挣扎……”
宫少洵眉头紧锁,脸色铁青,“查!给我查!究竟是谁害本王的孩子!”
安薷寞落水惊动了安相府、承雍王府、胤和王府甚至皇上皇后也被惊动了。皇后听说消息后,当即坐着凤辇就来了承雍王府。
皇后看着高烧不醒的安薷寞,气得当即把宣昭仪、齐良媛、杨良媛都唤来问询。
宣昭仪等跪了一地,各宫丫鬟侍卫也是人人自危。
“回皇后娘娘,妾身那晚在臻瑜阁照料景仪郡主,郡主消化不良,有些吐奶。臻瑜阁所有的丫鬟侍卫都可以作证。”宣昭仪磕头说道。
齐良媛和杨良媛都说明自己在自己的宫里未曾出去。
“这府里可曾有谁记恨着王妃?或是有意图对王妃下手的?”
众人都摇摇头,宣昭仪道:“回皇后娘娘,王妃娘娘温柔贤惠,对我们都很好,妾身等都对王妃娘娘感激不已,唯有之前王妃娘娘曾罚杨良媛禁足两月,杨良媛也在禁足期间没了孩子……”
杨良媛慌乱了手脚,连忙跪着向前来,“皇后娘娘,妾身对王妃娘娘并无怨恨之意,妾身的孩子是已经故去的叶良娣害的,妾身……”
“是吗?来人,把杨良媛身边的宫女,尤其是贴身的,都拉去严刑拷打!本宫就不信,难道会有人平白无故害本宫的孙儿吗!”皇后治理后宫多年,她凭感觉就知道即便不是她推的安薷寞,那她也脱不了干系。
杨良媛瑟瑟发抖,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而那边的胤和王府也派人来看望安薷寞,皇后就顺便问了胤和王妃的身孕。胤和王府的人回道:“王妃娘娘身子一切都好,估摸着明年年初就该分娩了。”
宫少洵铁着脸坐在安薷寞的床边一言不发,看着安薷寞烧红的脸,他攥紧了拳头。
“云佩,娘娘在落水前可有什么异样?”皇后问道。
云佩道:“自从安夫人来府里照料了一段时日后,娘娘胃口好了许多,也精神了很多,晚膳前还和奴婢说等宣昭仪娘娘身子好些,让她教娘娘给小世子做衣裳……”说着,她就泣不成声。
一时间,整个王府的氛围都格外压抑。
一边,安相府得知了消息,但无诏又不得入府,大夫人急得一整夜都跪在佛像前祷告,望安薷寞平安无事。
安己用更是连连叹气,悔不当初。
“皇后娘娘,王爷,杨良媛身边的锦芸招了。”侍卫进来禀报道。
宫少洵倏地站起来,“把她带进来。”
侍卫应着,把浑身伤痕的锦芸押了进来。锦芸见了宫少洵和皇后,跪下来哭道:“良媛跟奴婢说过王妃娘娘不过是仗着是相府大小姐罢了,良媛还说若她生了小世子,这府里除了王妃娘娘,她就没有可以怕的人,但是奴婢真不知道良媛有没有推王妃娘娘下水……奴婢就知道这些了……”
杨良媛不可置信地看着瑟瑟发抖的锦芸,她颤抖着爬到宫少洵的脚边,拽住他的衣服,“王爷,王爷,妾身没有……妾身没有……”
宫少洵一脚把她踹开,“你这个毒妇!你也是曾经有过孩子的人!你知道没了孩子的痛苦!你孩子没了就要去害寞儿的孩子吗!”
杨良媛哭着摇头,她挣扎着又扯住宫少洵的衣服,“王爷,王爷,妾身真的没有……妾身没有害王妃娘娘……”
“滚!”宫少洵一巴掌甩在杨良媛的脸上,杨良媛被打到了一边。
皇后更是怒不可遏,“这简直是胡闹!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了!洵儿,你父皇已经有些不愉快,你看看你这王府,乌烟瘴气,一个良媛也胆敢去害王妃的孩子,你再看看胤和王府,和和气气,从未让本宫和你父皇操心!”
宫少洵跪下去,“是儿臣管教不力,让这等贱人搅乱王府。”
“等寞儿醒了,再问问可知道是谁干的,这谋害的可是本宫的皇孙儿,本宫绝不轻饶。”皇后的话语掷地有声,周围的人憋得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安薷寞一直昏睡着,烧也未曾退。宣昭仪也自请给安薷寞熬药,宫少洵亲自一勺一勺地喂进去。两三日过去,安薷寞的烧退了,可她还是没醒过来。
宫少洵把安薷寞交给云佩等照料,去了书房打探最近朝堂的消息。
明叒道:“王爷,安丞相一次一次地被皇上召进宫去,怕是安抚王妃之事,言语中有颇多对王爷的责备……”
宫少洵握紧了广袖下的拳头,“责备?”
明叒迟疑道,“是责备……王爷一下子没了两个小世子,皇上很不满……而胤和王那里却安然无恙,王爷,你要知道,皇上是不会把皇位交给连后院都不安稳的皇子的,后宫与朝廷乃是一体啊。”
宫少洵沉默不语,慢慢地踱步着。
许久,他看着明叒,“所以你觉得,父皇动摇了?”
明叒想了想,“未必。若王爷能将此事处理好,皇上也能看见王爷的能力。”
“王爷,王妃娘娘醒了。”外面的侍卫进来禀报道。
宫少洵连忙赶往晏河宫。安薷寞的床边已经围了一群人,见宫少洵来了,便自动让出了位置。
宫少洵激动地抓住安薷寞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寞儿你醒了……”
安薷寞虚弱极了,她微微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问道:“王爷……孩子……”
宫少洵摸了摸安薷寞苍白的脸,轻声道:“寞儿,你没事就行,咱们还年轻呢……”
安薷寞闭上眼点点头,但她的眼角却流出了两行泪,顺着她的脸流下来,湿了她两边的头发。
宫少洵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寞儿,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推入水的,我会给你,给孩子报仇。”
安薷寞睁开眼,转过头看向跪了一地的人,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惊恐的杨良媛,“杨良媛……我并未对不起你,你为何要指使锦芸推我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