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一路上,沈佳媱的脸色都是压黑的,虽然依旧靠在贺靖宇身旁,白嫩的双手却叉在怀里,一句话都不说,好似在跟谁置气一样,弄得坐在一旁的贺靖宇都是哭笑不得的,真不想不明白这丫头又是咋的了。
马车一直行到一处隐蔽的住宅外停下,贺靖宇先下了马车,他去抱沈佳媱的时候心里还在担心,自己一个胳膊受伤了,这丫头会不会不让自己抱,非要自己走路,可是贺靖宇错了。
某小人很是配合的环着双手在贺靖宇的脖子上,然后呢,然后下了马车也没有松开的意思,一双灵动的眼睛机敏的瞄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瞧着前后都没什么人才微微颔首,一副略微嫌弃的表情。
自从贺靖宇这手臂上挨了一箭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预期期待的轨迹行走,且这感觉,凌乱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抱着沈佳媱入了正厅,过了没一会蒲松自是领着大夫前来,虽然这箭已经被贺靖宇半路折了一半,可终究还是要拔出来消炎包扎的。
在瞧到大夫进门,贺靖宇瞄了一眼坐在旁边依旧黑脸的某小猫,念着怕她见血害怕,刚想要开口叫沈佳媱回避一下,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期盼。
这小猫不会担心自己,死死的守在自己的身边吧,一会再哭惨了,若是如此守着便守着吧,大不了一会拔箭的时候捂住她的眼睛,抱着她便是了。
人呀,真的是贪婪的动物,一旦有了这个荒诞的想法以后,这脑子就不是自己的了。
一股暖流从心田中流动着,内心还在纠结着,这丫头在旁边,自己应该是全程咬紧牙关,一副威武英豪的摸样,让这丫头崇拜呢,还是应该大汉淋淋装下柔弱,让这丫头心情一下呢?
这边某人还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沈佳媱已经扭动着小身子跳下了床,瞧着大夫走近了,小大人一般的说道,“劳烦大夫仔细包扎,血淋淋瞧着一会吃不好饭”,完事,大模大样的向着圆木桌子走去了。
此刻,倚靠在床上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贺靖宇内心又中一刀,只能无限伤情的安慰自己,这丫头肯定是晕血,怕瞧见了直接晕倒见不着他了。
对于屋里这两位全程的对话,动作,眼神,一直站着笔直的蒲松和蒲柏,完全当起了木头人。屏住耳朵,低头,憋住,就是憋死也是不能笑的,憋不住就是哭也不能笑,不然会被爷揍死的。
走到大圆木桌前的小木凳上坐下,手指在木桌上走了一下,这纹路,质感,南方的花梨木,木色金黄而温润,颜色深褐色,不静不喧,瞧着也是老梨花木了,又一件价格不菲的,沈佳媱的小手又摸了一把这“名贵”的木桌,心里默默的给贺靖宇又记了一笔——败家的熊玩意。
床上的某人虽然此刻正在拔箭,可是眼睛尖却是盯在沈佳媱身上的,瞧着那眼眯眯的,小手留恋的摸着这木桌,某人心里不舒服了,不就是一张破桌子嘛,有我一只胳膊精贵嘛,眼力见窄,太窄了。
再瞧一眼这桌上的茶壶,沈佳媱的眼眉挑了一下,捏起茶壶,余温正好。转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类似釉里红瓷,只是这红里带灰,并不是上层之作。这釉里红瓷烧的红呈鲜红且一层层的渐染,那才是美,可惜了。
悠悠然的放下,扫了一眼青瓷盘的点心,在眼睛扫过一碟小巧的梅花酥的时候,心里一个膈应,直接去拿一旁的枣泥糕,小嘴轻张,说道,“你这厨房里的饭菜还没做好?饿死了快。”
一听这话,贺靖宇悠然的嘴角上挂上一抹浅笑,“媱媱,又猜的了”。
沈佳媱默默的在心里一阵嫌弃,猜的你大爷个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