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媱醒来的时候,将近晌午。一睁开眼感觉好似睡了绵长的一觉,再看见清辉的身影时,沈佳媱突然心里一暖,觉得自己倒是好命的,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你,也是挺好的。
她嘴角上微然的浅笑,贺靖宇是看到了,只是看到也可装作没看到,不过是心凉罢了。
“媱媱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贺靖宇上前一步,站近了,柔声的说道。
沈佳媱知道贺靖宇就站在那,可是一眼她都不想去看他,微微合了眼,既已动了贪念,舍心做得了,那便最好不见。
“你走吧,我没力气跟你闹,不见是最好”,她说的微弱且凉薄。
贺靖宇还是痛的,一眼都不曾给他,醒了便说得这般诀别的话,一步都不肯回头。
“媱媱,下毒另有其人,我为何要害你,日夜相处,我可有哪一点亏了你,忘了你?我待你的真心,为何你总视而不见?”贺靖宇也是微怒的,他难道在她心里真的是如此不堪的嘛?
“那温良呢?”沈佳媱猛然间睁开眼睛,紧皱着眉头,似用劲了力气一般,对着她怒道,“我一心帮你破案,保住温良,可是你呢,明明已经能让温良洗脱了罪名,却要将他送与别人翼下,为何?”
贺靖宇一惊,为何这件事,偏偏这时她知,是何人告诉她的?贺靖宇竟一句都解释不得,温良这步棋,本就是他早就谋划走着的。
沈佳媱浅然一笑,这笑嘴角抽动,却不带一丝笑意,微微闭了眼,昨日是他人,今日不过是自己罢了,与你,我也不过是一步罢了。
贺靖宇知道媱媱对他是失望的,可是他该怎么告诉她,告诉她他所有阴谋堆积的算计,阴暗而恶寒的那些鬼畜,都是犯了她的忌讳,且她应该是活在阳光面的。
贺靖宇盘在身后的手,握的拳头逼近极限,叹息一声,一切又都化作尘埃。
再开口贺靖宇依然是温柔如水的声音,“乔山看了,媱媱的衣袖和手上都沾上了忧肠草的粉末,昨晚,媱媱可是遇见了何人?”
“入府之前与你一起,吃喝都是你备下的,入府之后,水米未尽,何人都未曾碰着过我”,沈佳媱说的冷然,已是两岸。
沈佳媱言下的意思,句句都是冲着贺靖宇,她心里已经认定了是他。
“媱媱为何就是不信我?为何非要怀疑下毒的人就是我?”贺靖宇自是心痛。
“你让我不得在燕府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一口喝不得,我句句都听了,何人都未曾碰过我,能碰到我的只有你,我该如何?”沈佳媱温弱的说道。
“多说无益,我定找到真凶,带与媱媱面前”,而今媱媱既已认定,说什么她都是不信的。
“贺靖宇,你敢说,你不曾想过算计我吗?”这一句沈佳媱自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原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片刻,没有声响,沈佳媱便知道了。
“我累了,你走吧,无事便别来了”.....
沈佳媱不是不信他,是不足以信他。
原本他们便毫无牵连,除了那微薄的利益关系,沈佳媱没有理由能说服自己他们之间是可以没有利益单纯的友爱之情。
一个跟你许多年的属下,都可以为了利益摆于棋盘,而她不过是他萍水相逢的浮叶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