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文停止了动作,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那两支蜡烛的暗黄色火焰晃了几下,忽地闪成了幽绿色。
张陵见状,忙朝王斌喊道:“不好,快把鸡蛋摔碎!”
王斌不等张陵说完把手伸向供桌前的鸡蛋。可刚要接触上,张文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王斌的手腕。
王斌感觉那似乎不是人的力量,那就像一柄铁爪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腕一般。
张文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王斌,稍一用力便将王斌甩到了他后面的墙上。
王斌背部撞墙,还把墙上挂的那副带框的画撞到了地上,那画框上的玻璃“喀啦”一声,碎了满地。
王斌一个翻身蹲在地上,也死死盯着面前的“张文”。
这“张文”缓缓站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巴”的声音,随后左侧嘴角咧到了耳根,用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男声声音说道:“hahahahha!yaodou,jiyou
i
alimaxida!”
王斌皱了皱眉,他根本听不懂这张文到底在说什么啊!
倒是供桌上直接能读心的张陵朝王斌喊了出来:“他说,我终于自由了!这应该是招魂仪式把什么东洋的东西给放出来了,你要小心。”
张文抿起了嘴,眼睛也闭上了一只,继续说道:“あなた達,全部死ぬべきです!”(你们,全部都要死!)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抄起凳子砸向蹲着的王斌,王斌扭头躲开,闪身到张文身后,用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勒紧。
一旁的张陵咳了两声:“咳咳,别,这样会给我和张文都弄死的!”
王斌稍微减轻了力气,张文立刻用肘向后猛击王斌的肋下,王斌痛得松开了手,张文又飞起一脚将王斌踹到了墙上。
王斌靠在墙上,捂着被踹得生疼的胸口,龇牙咧嘴。
他心想:要不是怕把张文一块弄死,老子指定让你魂飞魄散!
张文则是轻蔑地看着王斌:“あなた達の支那人は,すべてろくでなしです!帝国万歳!”(你们支那人都是FW,帝国万岁!)
张陵则直接骂道:“倭人!你有种再说一遍?”
张文立刻转身,面向张陵:“あなたを,忘れました。”(把你给忘了。)
言毕,伸手将张陵的雕像扒拉到地上,雕像被摔得粉碎。
见张文转移了注意力,王斌朝着餐桌上的鸡蛋扑了过去,张文却微微回头,目视后方,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王斌脸上:“へっぽこ野郎,あなたは私のを打ち負かせません!”
(笨蛋,你是打不过我的!)
王斌晃了晃脑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见到手背上的血迹,王斌头上的“魔”字亮了起来:“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Kitty猫?”
说着,双掌横拉,祭出青云宝剑,将剑锋对准了张文。
张文冷笑两声:“勇気がありますか?あなたが私を殺せば,彼も死んでしまいます。”(你敢吗?你杀了我,他也会死的!)
王斌根本就听不懂张文的话,举剑便劈。
张文面露惊恐,抓着鸡蛋向左一个侧步,这一剑便结结实实劈在了张文的餐桌上,餐桌立刻被劈成两截,倒在地上,桌上的东西也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王斌不容他喘息,又是一剑朝张文刺了过去,张文急忙侧身,一掌将青云宝剑打至一旁,自己则又退至门口:“止まってください!”(停!)
他抬起一只手,示意王斌停下:“気が狂ったのですか?”(你疯了吗?)
王斌根本不理他,冲着张文又是一个横劈,张文弯腰躲过,王斌冲上去就是一脚。
被踹到墙上的张文双手挡在自己的身前:“ひどいことをするな!”(别过分啊你!)
说完,幽绿色的烛光又是忽地一闪,变成了暗黄色,张文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文有了意识,他一边缓缓睁开眼,一边龇牙咧嘴地说自己浑身都疼。
他刚把眼睛睁开,就看见自己很久之前买的《死神Bleach》周边玩偶站在自己的身上盯着自己:“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他连忙坐起身,把玩偶一掌扒拉到地上。
他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原本在床脚坐着的王斌似乎很在意这个玩偶,急忙将这玩偶捡了起来。
把玩偶抱在自己身上,王斌埋怨又同情地看着张文:“我说兄弟,这,可是你师父。”
说完还举起玩偶晃了晃。不等张文说话,那玩偶便开口道:“好哇你这孽徒,招魂招上来个东洋鬼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打师父?”
说完,玩偶跳上床,跑到张文的身上,对着张文的胸口就是一阵组合拳。
张文刚开始还躲两下,可他发现这根本不疼,反倒笑出了声:“我说,师父啊,别说,你这样子还真有点可爱哈。”
玩偶楞了一下,气呼呼地走到王斌身边,坐在了他边上。王斌也别过头去,偷着笑了两声,然后又控制住表情转过头,装作正经道:“咳咳,咱说说正事儿。”
他俯下身将头靠近玩偶:“张天师,刚才招魂失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玩偶用类似小黄人的声音说道:“招魂失败,原因很多,但我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
玩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第一,就是周雨的生辰八字有误,但这一点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是你从公安系统里调出来的。”
“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这周雨的魂已经被人收了去。”
王斌不解道:“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招上来一个东洋鬼?”说完还不忘看看张文。
玩偶答道:“这一方面,民间的招魂术极不稳定,另一方面就是收了周雨魂魄的人,用了易魂之术。”
“什么是易魂之术?”王斌和张文异口同声地问道。
“所谓易魂之术,多是邪门歪道所用。他们拘了人的魂魄,又怕魂魄被招走,于是先用白纸写上被拘魂魄的生辰八字,又将事先收的游魂野鬼以棺材钉封在草人之中。以写着生辰八字的白纸包好草人,再施法术于其上,那么当有人想召回魂魄之时,就会招上那游魂野鬼。”
王斌点了点头:“明白了,方才那东洋鬼便是有人用易魂术弄上来的。”
张文惊道:“啥?你俩是说我刚才身上的是个小鬼子?”王斌和玩偶同情地看着张文,同时点了点头。
王斌稍微思考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既然可以确定周雨的魂被人拘走,那徐修杰的魂也应该是如此。那我基本可以断定,拘魂,就是凶手杀人的动机。如果是这样,那高璐提过的‘死者的年龄段’也应该是凶手挑选受害人的一个标准。”
他又转向玩偶:“张天师,麻烦您告诉我拘魂的用途。”
玩偶摇了摇头:“这人用的不是道术,也不是一般的民间法术,所以这个我还得去查,给我一天时间。”
它补充道:“哦对了,对方用东洋鬼易魂,很可能是利用我们的神仙只能管我们的鬼魂这一漏洞。这说明,你的办案方式和你每天去的地方,他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王斌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我懂了,多谢天师点拨,在下告辞!”
说完,他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张文家。门“哐”地被关上,张文松了口气,又躺了下来,余光瞥见那玩偶,又坐起身,笑着问道:“师父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玩偶走近张文,一下跳到了张文的肩膀上:“好,你早晚也得知道,为师就给你讲讲。”
第二日一早,吴明宇背着个大包,来到了长途汽车站。他明白,自己的精神状态也许不太适合开车。
坐在城乡大客上,向窗外望去,一抹抹鲜绿向后倒退着,偶有几只喜鹊发出悦耳的叫声,这景色在城市实属少见。
但明宇无心欣赏这窗外的景色,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窗,脑子里却浮现出病人吐血抽搐的样子。
车上十分安静,多数人都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进入了梦乡,偶尔有一两个孩子嬉闹,却也只是一会儿,玩累了便也沉睡过去。
接近村子,路也变得不好走了起来,泥泞的路粘着飞速旋转的轮胎,使大客车晃动起来,几颗石子横在路中央,大客车又开始上下颠簸。
终于,“南林村”这三个红油漆字呈现在了吴明宇的眼前,车子也停下了。
明宇立刻起身走到门口,一只脚跨出了车门,他身后的一只手却拍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