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段傲阳一行人便躲在暗处张望着,只待那朝廷的大军自己走进他们的圈套里。
前方开路的士兵果然没有预料错,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远远便看见尘土飞扬,军人走动的声音如同雷震,甚至可以感觉到大地微微颤动的声音,让人从心底里生出忌惮来。
林绯叶看着,侧头对段傲阳道:“他们来了。”
段傲阳自然也看到了,眉头微微皱起,虽然早知道是一只大军,但是如此兵力,起码得几十万人,这几十万人都为了自己而来,小皇帝倒是下了功夫啊。
林绯叶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点了点头,冲着墨桓使了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行动了,墨桓领了命令,一个人一匹马,便施施然的出现在了官道上。
大轩的军队浩浩荡荡,气势却差强人意,兴许是一路走来,累得狠了,此刻才如此模样。
为首的人身披银色铠甲,表情严肃,坐在高头大马身上,好不神气,墨桓光是看那身形便明了了是谁,脸上带着厌恶的嘟囔道:“不过是皇帝的走狗,怎么还好似得胜的将军?”
来人正是朝中大将,赵尽忠赵将军。此人家中三代皆是皇帝手下的得力大将,以尽忠尽孝为荣,这个赵尽忠为人忠心耿耿,坚信大轩国的掌权者只能是正统的皇室血脉,是朝中最拥护小皇帝亲政的人,因此他也是朝中对段傲阳意见最大的人,好几次都在朝堂之上公然和段傲阳对着干,此次派他出征,多少带着点公报私仇的意味。
而这边军中,开路的探子回来报告说:“报告将军,前方有人拦道。”
赵尽忠闻言,只觉得荒唐,谁有这样的胆量,竟敢拦这二十万雄狮?定睛一看,便看到了墨桓,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段傲阳的身影,心里是又高兴又失望——都说墨桓是段傲阳的贴身侍卫,有他在的地方,便意味着段傲阳也在那里,可是左看右看,那墨桓怎么看也只有一个人。
他对着军官道:“全军听令,火速前进的跟上我!”说完,便挥动马鞭,一趟就跑到了墨桓面前,从腰间拔出宝剑,指着墨桓,毫不客气的问:“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墨侍卫,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段傲阳呢?”
莫不是段傲阳要有警惕,特地派了墨桓这个侍卫前来探路?来了也好,让自己先捉了着前遣兵,再去擒那贼王!
墨桓一直是看不惯赵尽忠的倔脾气的,举着尽忠尽孝的名号,时时和自家王爷顶撞,从前敬他还是当朝的将军,也从不多说些什么,可如今他已算是敌人,加之一上来便是指刀相向,颐气指使,墨桓是彻底沉不住气了,只冷然道:“我家王爷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小将军可以直呼的?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对于墨桓的愤愤不平,赵尽忠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对着天做了个抱拳的动作,义正言辞道“我乃是奉当今天子的口谕,领了二十万大军而来,为的就是将摄政王段傲阳捉拿归案,离王殿下已经呈上了他通敌叛国的罪证,他即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是他的人,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但你若是愿意祝我一臂之力,那我定会帮你求情。”
墨桓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帮我求情?笑话!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说你通敌我还相信,说摄政王殿下通敌?你也不看看这大轩的江山是谁打下来的,边关失利的时候,你这尽忠尽孝之臣又在何处?怎地如今才来说这些没用的话?”
话虽如此说,可是听了赵尽忠的话,墨桓心中也咯噔一下,顿觉不妙,不想这离王如此厚颜无耻,明明是自己赶了通敌叛国的事情,居然还反过来咬自家王爷一口,再说这小皇帝,每天在那深宫大院里吃好喝好,养尊处优,竟还做出这等白眼狼的事来!
二十万兵力,说起来倒是轻巧,也不知这小皇帝是下了何等的心思,派这么多人来围攻他们五千兵力,即便是灼阳军这样以一敌十的军人也招架不住啊。看来,皇室是铁了心,要将段傲阳除掉了。
“混账东西!你…你说什么!”听了墨桓的话,赵尽忠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质问——一生自认为忠诚的人,被人家说是通敌叛国的人物,大抵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生气了。
“我说你们这一窝奸臣贼子,不配尽忠尽孝这样的名字!”墨桓心中窝火,说起话来没有半分的客气,直击赵尽忠的软肋。
墨桓这边话音刚落,赵尽忠已经无法抑制住心中怒气,拿着剑直直的朝着墨桓劈了过来,冷光之间,是浓浓的杀气。
墨桓也不示弱,提剑迎了上去,刀光剑影之中,两人便较量了几个回合,墨桓故意让着他,所以两人好似分不出高下。
打了一会儿,墨桓也不恋战,几步上了战马,挑衅道:“我看你功夫也不过如此,今日小爷不得空,咱们改日再战!”
赵尽忠本就以为墨桓是段傲阳的先行部队,想来段傲阳应该还在后边儿。
见状,只当他是打不过自己,临阵脱逃,恰好大军已经跟了上来,于是立刻高声传令道:“追上去,一举歼灭了摄政王乱党,本将军大大有赏!”
一听说有赏,已然是士气大振了,二十万大军齐喝一声,便向着墨桓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墨桓听到身后的震耳欲聋的声响,总算是放下了心来,本还担心赵尽忠心生怀疑,不中他们的陷阱,如今看来,算是真的多虑了。
可身后跟着如此庞大的军队,墨桓也是半点不好懈怠,高高的扬起马鞭,马鞭落在马背上,马儿长嘶一声,迈开了步子,向前冲去。
苍穹之下,一马当先,万马随后,好不壮阔,映着天际日辉,倒也是一副难得的绮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