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对此倒没什么反应,似乎选择默然接受。
魏国公对叶知的顺从颇为满意,遂看向殿中的群臣,厉声打断他的议论:“好了,说正事!”
群臣噤声。
魏国公看向殿前,再次拱手:“多谢殿下看重叶知,但殿下以为如此讨好臣,臣就会弃大宁社稷于不顾,让殿下继续当这个太子?”
“你!”江叡气不打一处来。
“臣今日既然来了这儿,太子殿下这个贤是想让也得让,不想让也得让!”
“纪恒,本太子忍你多时了!”江叡的脸色青得骇人,怒瞪着魏国公,“你不仅勾结贵妃谋害父皇,还意图趁顾相离京篡权。本太子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对你一再忍让,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大宁的天下,岂容你一个大逆不道之臣放肆!”
江叡的一通训斥让不少大臣听着都白了脸色。如今人人皆知见风使舵,不敢得罪魏国公,太子殿下怕是在引火自焚……
“殿下说得好啊,就是不知臣如此苛待殿下,殿下能将臣如何?”魏国公不怒反笑,高傲的神态亦成了一种挑衅。
二人就这么当着群臣的面大眼对小眼,没有一个人作声。
“殿下不敢再往下说?那臣就不客气了。”魏国公笑了声之后,神色顿时严肃起来,道,“叶知,给老夫将这个无德无能的废太子拿下!”
江叡又喊:“叶将军,替本太子把这个犯上作乱的逆臣抓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地下令,且都是在对叶知下令,让大臣们在紧张之余又开始摸不着头脑。
叶知还是那样镇定,好像根本不为这两相对峙的局面而苦恼,也没有听从哪一方的吩咐,始终不动声色。
“叶知,还不动手?”
江叡也跟着催促:“叶知,兵符都给你了,还不快替本太子收拾这个逆臣!”
魏国公闻言,神色破冰,大笑几声后喟叹:“原来殿下以为封叶知为镇国将军,还给了他兵符,他就会向着殿下。”魏国公捋了捋胡子,徐徐言道,“实不相瞒,叶知那晚向殿下投诚其实是在为臣筹谋,替臣向殿下讨要兵符。”
江叡愕然,犹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雳。
他怔怔地看向叶知。叶知对于魏国公的话竟没有丝毫反应,不解释也不反驳,是不是意味着他赞同纪恒的说法?
江叡指着魏国公问叶知:“他说的可是真的?”
江叡的语气比起之前软了不少。一旦魏国公的话是事实,那他今日保不住太子之位不说,还弄丢了小人以身犯险才为他夺来的兵符……不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简单!
叶知仍旧没有作答,对所有人的话都表现得极为淡漠。
“诸位瞧瞧,殿下的脸色都变了,老夫说他是个蠢材,诸位也该有目共睹了吧。”魏国公端着手,笑得分外得意,“叶知是老夫的女婿,他竟主动封叶知为大将军,还将兵符拱手相让。”
魏国公府的幕僚们见江叡大势已去,也跟着肆无忌惮地嘲笑起这位太子殿下来。
江叡彻底傻了眼,看样子这是叶知猜到他会犹豫,联合魏国公唱了一出戏而已。若非魏国公刚才吓唬他说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断不会让阿庆掏出那卷圣旨。
江叡自嘲般地笑了笑,他先是被魏国公和太后从小骗到大,如今又被一个叶知三言两语就夺去了兵符……
魏国公骂得没错,他就是蠢!
江叡耳边充斥着群臣的笑声,忽闻有人开口唤道:
“来人。”
叶知一语便让众人噤声。
声音刚落便有将领听命进来:“少将军。”
叶知抬眼看向江叡,神色如霜。
江叡则是一脸嘲讽的笑容,缓缓言道:“叶知,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魏国公替叶知反驳:“那个女子心中只有顾相一人,叶知为何要对得起她?何况叶知已与柔儿成亲,他心中自也容不下别的女子!”
江叡又道:“叶知,我瞎了眼没关系,可她若知道她又看错了人,该有多伤心。”
“叶知,还不快请废太子移驾,咱们也好回府探望柔儿。”
大殿沉寂,所有人在等着叶知说下一句话。
叶知还看着江叡,启唇,命令下得缓慢清晰:“来人,将犯上作乱之人抓起来!”
江叡愣了愣。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一惊……
魏国公最为震惊,“叶知,你在说什么!”
叶知下了令,将领便听命照办,招手唤来几个手下。
“叶知,老夫是你的义父,如今更是你的岳父!”
魏国公刚呵斥完,胳膊就被两个禁军左右缚住。他见二人对他动起手来没有片刻的迟疑,进而猜到这并非他们勇敢,而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魏国公恍然大悟,虚目盯着叶知,“原来这竟你是设的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国公府的幕僚门心急如焚,有人大着胆子开口:“少将军这……”
叶知沉下眼,看着手里的兵符淡淡道:“谁若求情,视为同罪。”
吴侍郎被拖出去的场面,众人还历历在目,谁都不想继续成为这场动荡的牺牲品,便无人敢再多言。
“叶知,老夫待你不薄啊!”魏国公万分悔恨地道。
“你待我是不薄,可你……”叶知的话音很沉,慢道,“可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魏国公惊骇:“你从何听来的?是不是你母亲……”
叶知打断魏国公的话,漠然言:“你从前总让我少听我娘的话,说很多事她不懂,其实你不是怕我受我娘的蛊惑,而是怕我知道真相。”
“叶知,老夫对你有再造之恩,若不是老夫,你现在还只是梅萧仁身边唯唯诺诺的随从!”
“仇和恩是应当分明,你对我有仇亦有恩,我本该给你些薄面,不应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难堪,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当着他们的面说我心中只有纪南柔,我也只能当着他们的面回答你,你错了。”叶知看着魏国公,话说得淡然却一本正经,“我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小梅一个,纪南柔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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