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结束,蔡明胜。
第二组,广博堂毛泽湖挑战明志堂秋信风,毛泽湖胜。
“看出来没有?为了赢,连里子都不要了,整的一手好卑鄙手段!”林之茂冷笑。
李维双一头雾水:“毛泽湖赢得有猫腻?”
“何止毛泽湖,蔡明胜得也不光明。”吕云弓见李维双仍一脸没明白,他索性说得更直白些,“这四个人,赛前肯定私底下说好了,两个学堂互相挑战,各赢一场,得各一个第一的名誉。”
“年级六艺比试,自来不管学堂赛还是个人赛,都是总的统计哪个学堂得的第一多。”林之茂接力为李维双解惑,“他们商量好了各自拿个第一,对双方来说,都是多一份最后赢了年级比试的机会。”
“还能这样?”李维双惊得睁圆了双眼。
吕云弓林之茂齐齐看向李横。
潜移默化间,他们严然已将李维双划归为李横家的孩子了。
新鲜上任的李宅家长李横叹息着伸手,大掌摸上李维双的脑袋轻轻小拍两下,有气无力道:“赛规是得好好听的。”
李维双被拍脑袋拍得猝不及防,整个人愣住了。
回过神儿来,李维双头一句便道:“阿横,你越来越像我四哥了!”
何止像哥哥,阿横那越来越无师自通的长辈架势严然能成父辈祖辈了!
林之茂吕云弓在旁默默腹诽。
“正宗堂一直稳居倒数第一,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李横拍完李维双脑袋,接力第三棒给李维双解释明志堂与广博堂私下协议的关健,“明志堂广博堂同样是骑射不出色,能排得上号的学子也就那么几个。明志堂有曾皑、胡思锦,广博堂苏连,个人赛出来的两组四人,嗯,纯粹滥竽充数,不说也罢。”
“滥竽充数?”林之茂惊着小讶插句嘴。
李横郑重点头,以他的箭术为准则,胡思锦苏连勉强入眼,曾皑好歹名声在外,应当也能入眼,另四个就算了,他说都不想说。
吕云弓暗吞口水。
阿横这口气经几场比试过去,不减反增啊,这是逼急了跳墙,破罐子破摔,反正输都输定了,找嘴上个痛快?
林之茂与吕云弓的想法差不多。
二人甚有默契地对下眼,齐齐闭上嘴。
“然后呢?”三名听众中唯一心思单纯的李维双追问李横。
“然后你看,另两堂明显一直在骑射方面占尽上风,今年比试在众人眼里,正宗堂毫无疑问还是得垫底的。”李横继续分析,“但今年出了两个意外。一个我,一个朱和。”
二人皆为今年刚进书院的新生学子。
初次亮相,胜负难论,可不就是意外么。
当然与朱和不同的是,他李横是被认定得惨败的。
“朱和的箭术确实不错,倘若不是头回上场太过紧张,以他的箭术,至少能得两个第一。”吕云弓箭术不怎么样,眼光还是有的。
“没错。”林之茂也赞同。
“有意外,就得有应急措施。”李横半教式说道,“正所谓防范于未然,这一点明志堂广博堂做得甚好,光从这一点看,他们确实胜于正宗堂。”
“防范?”李维双觉得自已除了学舌,脑子都转不动。
“两堂私下协议,让对方在个人赛中各得一次第一,结合学堂赛朱和这个意外,那么即便朱和夺得一个第一,他们也已经有一个绝对能得到的第一,以此扯平,无胜负。”李横说回学堂赛,“但他们没有想到,学堂赛上,胡思锦连连失利,反让苏连得了两次第一。此一番较量,明志堂惨败。”
“那到目前为止,正宗堂一个第一,明志堂一个第一,广博堂两个第一,故剩下两组个人赛,不管是曾皑还是苏连,他们都只要赢了你,正宗堂今年依旧最后一名。”李维双终于理出点儿头绪来。
“本来么,按他们路数,学堂赛该又是他们全包第一,正宗堂是赢不了一个第一的,但朱和这个意外做到了。如此一来,个人赛上,曾皑必须得赢我,明志堂才不会成为今年的笑柄,苏连则因着好胜心,也是因此前先生的重心转移到我身上的旧怨,他是铁了心要挑战我,必然也是抱着必赢的心,区别在于他即便输了,广博堂也不会倒数第一。”李横说道。
“故今年朱和此意外,十分的好!”林之茂小拍两下手,往比试完坐回后面观席台的朱和比了个大拇指。
朱和认真看着比试,突然间接到林府五少爷的大赞,他被赞得莫名奇妙,不知做何反应。
所幸林之茂也没计较他的没反应,很快回过头去与李横等人继续说着话。
他松了口气儿。
他父亲虽未站营,但对林次辅,父亲一直甚敬重。
进琅琊书院前,父亲旁的没交代,只交代一件事儿,便是不管何等情况,都不能与林府少爷起冲突。
他记得牢牢的。
“那阿横你这个意外……”吕云弓看着李横。
“自然是万分的好。”李横毫不客气地自夸。
吕云弓一点儿意外也没有,竟然已经适应了李横的自信心豪横。
李横起身道:“场上已经收拾好,我下去了。”
三人同声异口地应好,目送着李横下场。
第三组比试准备完毕,孙少白刚想喊开始,便被苏连举手打断。
“何事?”孙少白问道。
“每年的骑射比试都一个样,无甚趣味。”苏连说出他真正的目的,“我有个想法,不知李横可敢应战?”
孙少白没说话,转看向李横。
便如林之茂说的那样,其实个人赛有规矩就是没规矩,参赛者随时可提出各种花样,只是低年级历来骑射是弱项,莫说花样了,正经比试都吃力得很,渐渐的什么花样都被众学子抛之脑后。
没想到如今倒是被苏连给提出来了。
孙少白多少有些期待。
于公,身为正宗堂的学子,他自然是希望本就无望胜出的李横别答应,输也别输得太难看。
于私,难得一年一度的骑射比试,年底他一定会考过考核的,明年便得升到中年级,可就难有机会再看骑射比试了。
纠结啊,都不知选哪个好。
严然孙少白自我想得太投入,都忘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权。
同样的,李横看似有选择权,但实则也没有选择权。
答应,苏连摆明是要看他笑话。
不答应,苏连眼下就能看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