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烈蹙眉,看着席宇有些微红的眼眶,眸光更冷。
“怎么,你不是再也不认这个大嫂了?”他冷然地看着他,眉头蹙成了紧紧的川字。
“哥,我......”席宇垂眸,悻悻地说不出话。
“昨天她受到刁难的时候,你去哪儿了?像个懦夫一样,躲起来了?”
席烈声音冷冷的,面若寒霜。
席宇愧疚地垂下头,“哥,我昨天,确实是疯了......听到小星订婚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失去理智了,我,我顾不上什么身份和场合了,说了很多混账话......”
“我现在想知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席烈紧绷着脸,低喝道。
“就是小星说嫂子经常和刘辰逸见面,还动不动就惹怒他,他才会强迫小星与别人联姻,我,我没有脑子,跟着小星一起质问嫂子,哥,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让我去给嫂子跪着赔罪都好!”
席宇红着眸子,悔不当初。
“我没想到有那么多记者,嫂子被他们刁难都是为了保护我,我还,我还在人群里看热闹,我真是个混账!”
“真是能耐。”席烈冷哼一声,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大步流星地离去。
不一会儿,景亮和杰森赶来,默不吭声地守在病房外面。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若是她醒了,别乱说话,我很快回来。”席烈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大哥。”
席烈匆匆离去,过道上只剩下三个大男人。
景亮瞥了席宇一眼,“席公子请坐吧!”
席宇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悔恨中无法自拔,愣愣地摇了摇头,不吭气。
“不是我说,要不是因为你,大嫂昨天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不仅不感激她,还出言不逊,我若是大哥,也揍你了。”景亮想到昨晚,也觉得气愤极了,也管不上什么逾矩不逾矩了,张口便怒斥道。
席宇垂眸,“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大嫂。”
“得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杰森叹了口气,似是不想听二人争吵,“现在想办法救嫂子才是正事。我待会儿准备去查一下骨髓配型。”
席宇闻言这才抬起眼。
“大嫂,得了白血病?”
傻子都知道,白血病才需要骨髓捐献,而且,还只能通过骨髓移植来救命。
不然根本没有痊愈的可能。
“这话到外面就别说了,大哥吩咐了,现在情况一团乱,不能出任何岔子!”景亮蹙眉,急声叮嘱道。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席宇双腿一软,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脸埋进了掌心,忍不住淌出两行清泪。
气氛压抑得可怕。
席烈急匆匆地走着,却不料与一个熟悉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侄女婿?”
回过神来,他这才认出这是没见过几面的沈洁,于是收起心神,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姑妈”。
沈洁见他神色匆匆,忍不住跟着忧心起来。
“出什么事了,侄女婿?谁生病了吗?”
席烈飞快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姑妈怎么也来医院了?”
沈洁闻言回过神,飞快地将手中的东西背到身后,脸上挂起了不自然的笑意。
“没什么没什么,我来给觅儿她姑父取点药!”
席烈眸光闪了闪,尽管她动作飞快,他还是看清了她藏的东西。
是一个病历袋。
但是此刻,显然有事情比追究这个要重要的多。
“姑妈,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他沉吟着,面色不是太好,“去我车上说吧,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沈洁推辞不过,只好跟着他拘束地上了车。
“侄女婿,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是关于沈觅的吗?”
“姑妈,我就是想打听一下,觅儿的生母,我听说当年是走了......这么些年还有消息吗?当初去了哪里?”席烈叹了口气,问道。
沈洁闻言果然眉头一簇。
“好端端的,找她干什么?抛家弃女的东西!”
席烈沉吟片刻,仍是没打算将沈觅生病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听觅儿提过一次,心想她应该还是想念自己的生母,所以想找一找,毕竟我们旁人,都代表不了她。”
沈洁不悦地翻了个白眼,似是非常不待见那个女人一般,“小觅这么多年都没有提过一句,那个女人也确实不配做她的母亲,至于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当初一走了之,当真那么狠心二十年毫无音讯!”
“沈觅那孩子,那时候才五岁!那女人走之后,她爸开始自暴自弃终日酗酒,没多久便弄垮了身子,小觅从此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那个自私的女人一手造成的!!我每天都在诅咒她早点死,下去面对我二弟!”
沈洁说着,情绪更加激动,看的席烈有些头痛。
看来从姑妈这里打听,是毫无可能的了。
“好了,姑妈,别生气,不找便是。您要去哪,我送您。”他毕恭毕敬道。
“千万别找那个贱女人,要是真找到了,我一定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沈洁愤懑地说着,而后才感觉自己在侄女婿面前有些失态,“我,我去家旁边的菜市场买点菜,小皓最近经常早出晚归,憔悴了不少!”
席烈点点头,二话不说启动了车子,朝沈洁家奔去。
“谢谢侄女婿,这么忙还抽空送我回家!”下了车,沈洁笑眯眯地说着,“对了,虽然你不愁吃不愁穿的,我待会儿熬了大补的汤,让小皓给你送点过去......听说小觅又没怀上,多补补,加把劲!”
席烈闻言虚无地笑了笑,“谢谢姑妈,汤还是留着小皓喝吧!”
沈洁已经转身走远,留下表情晦暗的席烈,在车里发呆。
沈觅没怀上孩子,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不是他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病,而是每次他都小心翼翼地,就是为了不让她怀上孩子。
她的状况,不容乐观,他不想再给她增加任何的危险和压力。
叹了口气,他给席英月打了个电话。
席英月难得起了个大早。
“别说了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去压舆论了!”席英月接起电话就是一顿说,看得出来忙得焦头烂额。
“小姑。”席烈低唤。
“行了现在不是低落的时候,昨晚人多口杂的,虽然记者没拍到什么,但是有好事的宾客拍了小视频还放到了网上,这些死八婆,钱多了闲得慌,等等我查出来是谁发的,看我不弄死她!”席英月说着,狠狠地啐了一口,“行了,我这里有电话来了,忙着呢!晚点说!”
语毕,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席烈只好又驱车回到了医院。
沈觅还没醒,高烧也未退,脸色苍白,嘴唇皲裂,看起来状态很差。
“大哥,你走了之后,嫂子的手机响个不停。”景亮说着,将手机递给了他。
看了看锁屏,居然有几十通未接来电。
正想着,电话又打进来了,他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刚一接起,对面传来了一道男声。
“沈小姐吗?请问是席家的那个媳妇沈小姐吗?我们这里是娱乐网,请问网上的传闻都是真的吗?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就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席烈眉头紧蹙,“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闻言一愣,随即又惊又喜地问道:“请问你是传说中的席家大少爷吗?正好,我们也有一些问题要问您!”
“请问绑架事件是真实的吗?绑匪抓到了吗?这件事情对你们二人的感情有影响吗?”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席烈脸色黑沉,“一分钟之内不回答我的话我只能动用手段查到你的个人信息,然后以恶意诽谤,人身攻击罪起诉你。”
“......打扰了!”对面显然是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景亮和杰森感受到了他浑身散发的怒气,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我去查他的信息,咱们来个杀鸡儆猴?”景亮小心翼翼地问。
“还嫌不够乱!”杰森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席烈站起身,在沈觅的手指头上试了试,这才解锁了她的手机,翻了一遍通话记录,未接有几十通都是不同的陌生号码。
还有刘辰逸,和林川打来的电话。
他并未给他们回电话,只是掏出手机,记下了他们的号码。
他现在还没有心思,去处理这几个人,沈觅还昏迷不醒,他的一颗心如火烧火燎一般,难受至极。
“大哥,我和亮子去验一下,看骨髓能不能帮到嫂子。你别着急,咱们部队里还有那么多号兄弟,实在不行,咱联系上面,再去各个军区采集样本......”杰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席烈垂眸不语,景亮眼力见十足地拉走了杰森。
他这才踱步到病房里,盯着床上的人儿发呆。
看着她干枯的嘴唇,他端起一旁的水杯,用医用棉签沾了水,仔仔细细地涂到了她的嘴唇上。
仅仅一个晚上,她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脸上没了血色,嘴唇有些发青,黑发被冷汗打湿,粘在脸颊和额头上,连之前圆鼓鼓的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此刻她眉头紧蹙着,似是在做什么噩梦。
他叹了口气,大手帮她把头发捋顺,手触及到她滚烫的额头,心里又是一抽。
她的病来得又凶又急,当初婚前体检的时候,并没有查出什么,只以为是单纯的贫血。
还是那次在军区,时源发现了不对劲,自此之后一直配合中药,却毫无作用可言。
......
沈觅做了一个冗长又光怪陆离的梦。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场景,梦里都是各色的光在黑暗中变换着不同的造型,时而如鬼魅,时而如星如火,她立在黑暗之中,不敢向前,也不敢退后,孤立无援地迷失在这茫茫的黑暗里。
耳边传来如同神祗的叹息,绵长又沉重。
张了张嘴,她发出喑哑的声音,蓦地将她从梦中惊醒。
一睁眼,就对上了席烈忧心忡忡的眸子。
脑子昏昏沉沉的,她觉得浑身热烘烘地,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醒了?”席烈说着,摁了一下床头的呼叫按钮,不一会儿杨医生便急匆匆地过来了。
“注意休息,一会儿烧退了就可以回去了,开的药按时吃上,注意适量运动。”
检查了一番,杨医生与席烈交换了个眼神,公式化地说着,最终是挂着僵硬的笑容出了病房。
沈觅转了转眼珠子,脑仁有些痛,淡淡地看了席烈一眼,不说话。
脑子一清醒,昨晚宴会的一幕幕就如同潮水般涌进了脑子,她烦躁地蹙起眉,整个人精神游离着,难受极了。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要不要喝水?你发烧了很久。”席烈见她一点精神都没有,也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沈觅摇了摇头,闭上了酸涩的眼。
她不想说话,她怕一开口就是质问。
为什么要骗人,明明绑匪没有找到,为什么要骗她,还要告诉她她什么事都没有?
天知道她当时听说的时候有多开心,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从地狱到天堂,又瞬间跌落地狱。
她心里清楚,席烈是心疼她日日生活在不安和难受中,才想到这个办法来拯救她。
她害怕一开口,就伤了他的一片好心。
可是她好累,这件事循环往复地拉扯着她的心,像是一步步拉她下地狱。
满腔的委屈无处发泄,她怨恨不了他,也过不去自己这关。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里陪你。”席烈叹了口气,拉住了她冰冷的手。
他的大手粗粝又温暖,让她忍不住一阵鼻酸,酸涩的眼睛里就要落下泪来。
“别哭。”席烈说着,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掉眼泪。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景亮推门进来,冲席烈眨了眨眼。
席烈了然地站起身,“我出去说几句话。”
沈觅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下一秒,杰森挂着个笑脸就吊儿郎当的进来了。
“嫂子,你这样躺着我不习惯,快起来骂我。”
沈觅看了他一眼,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他们的好心她都知道。
“你等着。”她开口,喉间火烧火燎的,干涩得可怕。
杰森大大咧咧地坐下,“大嫂,你不会就这样一蹶不振吧?不会的吧?看你这么没精神,真是真是让人忧心,不行了,看来我得给你灌点心灵鸡汤,让你振作起来了!”
沈觅蹙了蹙眉,被他咋咋呼呼的脑仁痛。
“嫂子,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啊,人心最可怕。通常遇到那种人,咱们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那样只会长别人志气,我要是你啊,我就好好的活给他们看看,顺手借助席家的势力,手撕这些妖艳贱货,出一口恶气!”
“欺负了你的人,加倍欺负回去,怕什么,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
杰森拍了拍胸脯,声如洪钟道。
“再说了,不还有咱兄弟几个嘛,时源会治病,景亮会电子通信,我会打架,陈鸣,陈鸣会开车,虽然他那个技能没什么用,好歹四大天王凑齐了嘛!怕什么,等病好了,我陪着你去正面怼!”
沈觅见他气势如虹,也不好开口打断他。
“你越是柔弱,越是顾大局,人越是喜欢欺负你。你要是强势起来了,有席家夫人这个头衔,谁敢欺负你!这一点,你得跟小姑学学,那泼辣性子,谁敢惹她?”
这一点沈觅倒是赞同。
小姑那个性子,确实是女人都羡慕和崇拜的。
“嫂子,大哥最近烦心事一堆,哪怕心中怒气冲天,碍于身份他也得忍,他是一名军人,除了罪犯,他没有办法对那些人下狠手,看着你这样生不如死的,他懊恼得想杀了别人,可是他不能。”
她懂。
席烈身份特殊,虽然家大业大,但有些事,他总是不能摆明了出面去做,影响不好,也有辱他的尊严,很多事情他无法顾及到,她自己也像一个弱智小学生,连自己都保护不来,让别人几次三番钻了空子,将自己置于极度尴尬的境地。
杰森见她垂眸不语,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冲她贼笑。
“但是我不怕!谁让你不爽,给我一个电话,我立马冲过去吊打他!”
沈觅哑然失笑。
“你吵得我头痛。”她哑着嗓子道。
“呃,行,我闭嘴。”杰森瘪了瘪嘴,乖巧地噤了声。
沈觅终于得空开始思考起杰森的话来。
自己确实糟糕透了。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心软胆小,掺和不少事情,给席烈惹了一堆麻烦,动不动就觉得活不下去了,还不敢去死。遇到昨天那样的事,就觉得天都要塌了,让不少人看了笑话,也把她苦苦维护的席家面子,给丢尽了。
席烈娶了她这种没用的老婆,也真是倒了大霉。
原本她以为,将席家老小哄得开开心心,自己别没事给席烈使绊子,就算是做得很不错了。
可是她一点都不合格,昨天那些人说得没错,她真的一点都拿不出手。浑身透露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一点都没有豪门望族儿媳妇的能力和样子。
被一个刘辰星这种小姑娘,都能折腾个半死,像个智障一般。
“杰森。”
杰森闻言飞快地凑了过来,“咋了嫂子?”
“绑匪抓到了就告诉我,我的仇我想自己去报。”她淡淡地说着,却是让杰森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知道没抓到,席烈骗我的。”见他开口还想解释,她直接打断了他。
“嫂子,你,你这要是说出去,我们四大天王就要被大哥团灭了......”杰森扯了扯嘴角,“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不害人嘛这!”
“行了,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放心吧。”沈觅见他咋咋呼呼的又要开始,飞快地冲他挥了挥手,“我就装作不知道,不过真抓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杰森就这样被她赶了出去,却正巧碰到了席烈在跟一个男人说话,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赵子皓他没见过,自然不认识,他只好悻悻地坐在门口,没有上前打扰。
“姐夫,我姐怎么了?她怎么在医院?”赵子皓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豪华病房,不解地问道。
“谢谢你的汤,麻烦你跑一趟,她只是感冒发烧。”席烈客气道。
“哎呦怎么回事,我姐以前身子没这么弱,小时候经常揍我,我还打不过她呢!”赵子皓叹了口气,无奈地嘀咕道。
席烈闻言心思一转,沉吟片刻,开口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
“自从我舅去世之后,具体我的也记不太清了,怎么了?”赵子皓答着,狐疑地问道。
“那你对你那个舅妈,还有印象吗?”席烈不答话,淡淡地问。
“舅妈?”赵子皓偏头想着,“我对舅妈的印象仅限于我妈经常说她坏话......只知道长得很好看,也不知道是怎么看上了我舅,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又跑了,什么财产都没要。”
“那,你们公安系统可以找到她吗?”
赵子皓的表情和沈洁如出一辙,“找她干嘛??”
席烈垂眸,不答话。
“别是我姐想她了吧?要真是想见,你得找我姐拿户口本,也不知道当初舅妈上了户口没有,要是上了就好找了,没上,我就只能去我妈那里问了。”赵子皓不疑有他,自顾自地嘀咕着,席烈闻言点了点头。
“感谢小舅子。”
别过赵子皓,席烈心中总算能稍微缓缓。
本来想找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可是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二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也许她已远走他乡,也许她已不在人世。
连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盲目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段时间他也托景亮去查了沈觅出生的医院,想查阅一下出生证明上的父母姓名,却不曾想那医院老早就关门了,连个人影都没留下。
有了这个小舅子的帮忙,事情也许能简单得多。
想着,他叹了口气,回到了病房。
沈觅正睁着眼睛出神。
“赵子皓给你送了点鸡汤,正好你也没吃东西,喝点吧!”他坐到一旁,一丝不苟地将热乎乎的汤给她倒在碗里,怕她觉得油,又仔细地将油沫给撇了去。
“谢谢。”沈觅眨了眨眼,接过碗,三两口就喝光了。
“还喝吗?”席烈见她精神头好像好了许多,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要她没事,他就有心思去挨个处理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人和事。
“别担心我了,我没事了。”沈觅眨了眨眼,发现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下巴上冒出了胡茬,一双眸子里都是血丝,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一时间忍不住又懊恼了起来。
“我再喝一碗。”她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
挂完了点滴,她的烧退了许多,于是在她的坚持下,便回了家。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表现出毫无精神的样子,也没有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她感觉得到席烈一直在偷偷看她的脸色。
杰森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跟回家去当电灯泡,只是冲沈觅眨了眨眼,给她加油打气。
回了家,席烈又是给她倒热水吃药,又是给她整理床铺的,忙活个不停。
“休息一下吧。”她趴在门边,说道。
“你昨天出了很多汗,我马上就收拾好。”席烈说着,手下动作麻利地掀起床单。
沈觅心里一酸,挪腾了两步,慢吞吞地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席烈停下了动作,警醒的问:“怎么了?”
她将耳朵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听着他加速的心跳,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答道:
“没事,就是想腻歪腻歪。”
席烈不再说话,心里升起一股子异样的情愫。
这两天紧绷的神经,在她默不吭声的撒娇下,好像突然得到了些许安慰,心中的疲惫感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蓦地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想着,他放慢了动作,三两下扯起床单,然后走来走去地,将干净的床单铺好。
沈觅全程像一只猴子一样黏在他的后背上,他走哪,她跟着挪到哪儿。
从床头到床尾,从卧室到厨房,小手就没撒开过。
席烈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隐隐的担心。
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是会郁闷一阵子,然后倒头就睡,缓冲的时间起码得一天,可是这会儿像个没事人一般,让人放心不下。
“咦,你的肚子在响,你还没吃饭?咱们开饭吧!”
耳朵里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她干笑一声,小手抚了抚他的肚子,嘀咕道。
席烈身形顿了顿,“你去看电视,我来做饭。”
“NONONO!”沈觅摇了摇头,从后面推着他挪到沙发旁。
“我想下厨,展示一下我的厨艺!你坐着休息!”
说着,她撒开手,不去看席烈质疑的目光,一溜小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开始找食材。
所幸席烈经常在家做饭,所以什么食材都一应俱全。
然而某人是绝对不可能安心地躺在沙发上看她忙活的,没过三分钟,便流理台旁,带着些打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哎呀,我可是经常做饭的老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沈觅被他盯得老不自在,连块肉都切不利索了,忍不住嘀咕道。
席烈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锋利的菜刀,“我切菜,你做。”
她的刀工确实差强人意,就她刚才心里想的几个菜单来看,若是等她一个人弄完,席烈估计已经饿到昏迷了。
为了他的健康,她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他的帮助。
得空了,她擦了擦手,开始摸裤兜。
“我的手机呢?”找了老久,她茫然地问道。
“今天早上出去不小心摔坏了,你要干什么,用我的。”席烈头也没抬地说道。
“我......算了我用电脑。”她说着,在席烈狐疑的目光中跑到书房里搜了几个菜单抄到了便签上。
她会做饭,但是不能没有菜单。
这种事情要是让席烈知道了,以后估计都不会让她踏进厨房半步了。
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四十多分钟后,她终于炒好了一盘肉丝,几个小青菜,还打了个汤,典型的家常菜。
看着惨烈的流理台,席烈忍不住又动手收拾了起来。
“你去吃饭我来弄!给我留点尊严!”沈觅红着脸给他盛了一碗米饭,嘀咕道。
一顿饭,席烈吃得格外的香。
虽然肉有点老了,葱姜蒜都炒糊了。
沈觅满意地在内心夸了自己一番,饭后让席烈去睡午觉,自己在厨房里慢吞吞的收拾碗筷。
蓦地想起来自己还没吃药。
忙活完之后,她在席烈经常放药的厨柜里翻找,找了半天才看到两小瓶白色的药丸。
外包装没有,上面的标签一看就是被撕掉了,残留下一个角角。
她正纳闷着,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拿起了药瓶。
“这个吃两粒,这个一粒。”席烈说着,麻利地给她取出药丸,然后将药瓶放回了原处。
“你怎么还不睡觉!”沈觅嘀咕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着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睡不着。”席烈打了个哈欠,拽起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卧室里,一头躺倒在大床上,大手不容置疑地圈在她的肩膀上,大长腿还霸道地压住了她的短腿。
沈觅叹了口气,不吭声,也就任由他搂着睡了。
席烈这一睡,就到了晚上。
被景亮的门铃声吵醒,沈觅去开了门,发现景亮正拿着个新手机朝她晃了晃。
“嫂子,这是你的新手机,号码应大哥安排,给你弄了个情侣的!”
沈觅狐疑地眨眨眼,“干嘛换号码,我那个号码里面很多联系人呀!还有我的银行卡什么的......虽然没多少钱好歹也绑定了呀!”
“哎呀大哥突然想矫情一次,你就依了他吧,情侣号哦!”景亮干笑两声,假装没看到席烈冷然的眸光。
“联系人都复制了,你只要把新号码一群发就好了,不麻烦。”
沈觅撇了撇嘴,瞄了幼稚的席烈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算是接受了。
不一会儿,杰森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堆好吃的,冲大家眨了眨眼。
“哟,你也在,四个人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感觉景亮和杰森好像是故意窝在家里似的,大概是害怕她情绪不对或是怎么样,一直在耍宝逗她开心,后来干脆叫她打起了斗地主,来来往往的,她的心情确实不错,感觉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了。
“大哥,有烟吗?”杰森大大咧咧道。
“我戒了。”席烈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
“那劳烦大哥下去帮我捎上一包烟嘛,我们这战况正激烈!”杰森咧嘴笑了笑,随即冲他挑了挑眉。
席烈虽是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便出了门。
想必杰森那个人精也发现了,沈觅的手机在他兜里一直亮着屏,看了一眼来显,是刘辰逸。
他与这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之间,确实积累了不少恩怨要处理。
想着,他接通了电话。
“沈觅,你特么终于舍得接电话了!你怎么样?说句话!”
刚一接通,那边传来了刘辰逸气急败坏的怒骂。
席烈挑了挑眉,不答话。
“小星我已经教训过了,罗婉儿那几句鬼话你不要信,我是不爽,但我还真什么都没干!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话!哑巴了是不?!”
刘辰逸的嗓音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只不过,那语气却多了份焦急,还有乞求。
席烈扯了扯嘴角。
“她没事了。”
他的眸光冷了冷:“但是我想见见你。”
刘辰逸那边沉默半晌,终是轻笑出声:
“好啊,见一面也好。等着!”
安心不乱说:
杰森强行一波鸡汤灌醒了小觅觅,我很是喜欢这个人精!
大家不要心情不好啦,风雨马上就会过去。
明日开始放中秋假啦,最好的节日祝福,就是多多码字报答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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