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岑心急如焚,白央的哭声,夹杂在夜市乱七八糟的噪音中,他竟听得分明,她一向坚强,鲜少在人前展示她的脆弱,而此时,她的悲伤,透过无线波敲击在他心上,他陡地湿了眼眸,不忍再逼她,他用肯定的语气说,“白央,在你之前,我是一个人,在你离开我之后,我还是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我发现,除了你,我再也遇不到令我动心的人。”
夜幕下的街头,白央哭成了傻子,她一声声的呼唤着聂岑的名字,她趴倒在酒桌上,打翻的啤酒瓶,发出“咚咚”的声音,她拿起喝剩的半瓶酒,混和着咸涩的泪水,一起灌入口中……
“白央!”
聂岑整颗心揪在一起,他拿起车钥匙,一边快步出门,一边焦躁的询问,“你究竟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好么?”
“不要,你不要接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聂岑,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你狠心拒绝了我,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么,你会不会生活的很幸福?也许你已经结了婚,有了深爱的妻子,有了可爱的宝宝,至少……至少不会因我而伤心,我们再见了面,还能笑着做朋友……不,不会再见面,若是没有你,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可有时候,活着还真不如死了的好,无牵无挂……”
白央醉了,她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醉眼朦胧的看着黑屏的手机,只感觉脑袋越来越重,她用力的甩了甩头,叫道:“老板,帮我给罗小晶打一个电话,让她来接我回家。”
“罗小晶是谁啊?”
“我的闺蜜。”
“行,号码多少?”
白央对罗小晶的手机号记得清楚,很快,接到通知的罗小晶,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将已经醉得连路都走不稳的白央费力的扛上车。
正在发动车子时,罗小晶接到了聂岑的来电,他非常急迫的问她,“你知道白央在哪儿么?她手机打不通了,我很担心她。”
“甭担心了,我找到人了,现在送她回家。”罗小晶撇撇嘴,没好气的数落他,“你都有未婚妻了,还在这儿假惺惺的做什么?大白醉成这个死样子,都是你害的!”
聂岑一凛,“她喝酒了?”
“废话!你等着,我拍张照片,她醉得像滩烂泥似的!”罗小晶气得咬牙切齿,挂了机,她对着躺在后座的白央“咔嚓”拍了几张,然后发给聂岑。
手机滴滴响起,聂岑打开彩信照片,看到白央双眸紧闭,白希的脸庞染满酒醉的红晕,细长的眉毛似痛苦的拧起,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他喉结滚动,眼底湿气加重。
她真的喝醉了,那么刚刚电话里她说的话,全是醉话……
她到底有什么苦衷?什么叫做没有他,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聂岑百思不得其解。
……
翌日。
白央一觉睡醒,发现她所处的地方是罗小晶的公寓,而她身边多躺着一个人,这人睡相超级难看的半个身体趴在*上,另外半个已经掉在了*底下!
“啧啧。”白央好笑的咂咂嘴,伸手去捏罗小晶的鼻子,呼吸受阻,罗小晶立刻醒了过来,但同时彻底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哎哟,我的屁股!”一声哀嚎,罗小晶揉着摔痛的臀部爬起来,对上白央忍俊不禁的表情,她郁闷的发出警告,“不许发朋友圈!”
“我才没那么无聊。”白央耸耸肩,然后大大的打个哈欠,“我怎么在你家啊?同*共枕*,你没吃我豆腐吧?”
罗小晶抡起一个抱枕砸她脑袋上,“吃了,摸了啃了吻了还睡了!”
“哈哈!”白央大笑,掀开被子下*穿衣,她今天还有一个采访任务呢,约好上午九点钟,不能迟到的。
罗小晶却瞪眼,提醒她道,“大白,你和聂岑的事,你怎么考虑的?如果你还爱着他,那么你听我的劝,再去把聂岑抢回来!”
“抢?”白央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对!就算你以前结过婚,但聂岑应该不会嫌弃的,你昨晚喝醉,他担心极了,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你可以试试啊!”
“……”
“当然,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那就当断则断,千万别*不清的乱扯,既耽误自己,又影响聂岑和他未婚妻的感情。”
白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承认,昨天裴雅苏的出现刺激到了她,哪怕电话里聂岑否认了,并亲口告诉她,他没有女朋友,她依然心里不舒服,不喜欢有女人觊觎她的男人。
“大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罗小晶认真严肃的看着她,“聂岑不会再等你一个六年,他也快三十岁了,你们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你确定你还要抛弃他一次么?大白,不论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后悔的选择!跟着你的心走,你心里在想什么,那就勇敢的去做,否则你会抱憾终生的!”
白央豁然开朗,矛盾纠结的心,陡地亮起了一扇窗,她抓住罗小晶的手,激动的双目放光,“晶晶,我明白了,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一天,白央工作特别积极,下班后加班整理好当天的采访录音,然后赶回家收拾了一套衣服,以及洗漱用品。
打包完毕,她拨通了安利的电话,单刀直入的问,“Arno下榻的酒店在哪里?”
“OhMyDear!”
听到白央的声音,安利夸张的叫了一声,白央立即瞪眼,“谁是你的MyDear?小心你家老板开除你!”
“哎哟,我说白小姐,你确定你是来求我的么?貌似现在跟我老板走得最近的人是我哎,你还在一边凉快着呢!”
安利阴阳怪气的嘲讽,听得白央特别窝火,她冷冷一笑,“死洋鬼子,你搞错了吧?我不是来求你的,我是命令你,必须告诉我Arno的住址!”
闻言,安利气晕,“呵呵,凭什么命令我?我不是你的员工!有本事你再打我啊!”他真是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女人!
“好吧,你可以选择不说,那么别怪我陷害你哦,我这就给聂岑打电话,我跟他说,你的助手安利背着你非礼我!”白央杏眸微眯,语气明显带着阴险的味道,“以Arno对我的旧情,你觉着,他会不会收拾你?”
“白小姐你……”
“对了,我忘了提醒你,Arno十之*将会是我未来的老公哦!”
安利头昏脑涨,权衡再三,他还是不敢私自作主,用内线电话请示他的老板,“白小姐想要你的住址,正在对我威逼利诱!”
“她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间点,依然在新公司忙碌的聂岑,听到报告,心头微微一悸。
安利郁闷的翻白眼儿,“不清楚。但白小姐特别自信的说,她可能是我未来的老板娘。”
“老板娘?”聂岑反应慢了一拍,一时茫然。
安利叹气,“白小姐正在幻想做你的太太啊!”
“哦,想法挺好的。”聂岑平静的心跳,缓缓的加快了速度,他略一思忖,“你把我的住址说给她听吧。”
安利愕然,无法理解的摇头,“这样凶悍的女人,很有魅力吗?我不明白Arno你喜欢她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她也不需要你喜欢。”
“好吧,祝你好运。”
白央终于如愿得到了聂岑的暂住地址,她自然不知道是聂岑的意思,还以为安利无可奈何之下的自作主张,不过她很奇怪聂岑竟然搬离酒店,另住在了一处高层住宅楼,他为何不住外婆留下的复式别墅呢?
那一端,聂岑再没有心思工作,果断关闭电脑,交待安利几句,然后提前离开了公司。
白央则背起她的简易行囊,踏着夜色,怀着忐忑的心情,勇往直前的奔向聂岑家。
上海太大了,从她家到聂岑家需要辗转三趟地铁,又步行了几百米,足足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根据高德导航的指示,来到了聂岑居住的小区。
此时,已深夜十点钟。
白央疲惫不堪,自从生病后,身体素质比从前差多了,她歇了歇,然后一鼓作气找到所属楼栋,乘电梯上楼。
一梯两户,她犹豫几秒,咬着牙关按响了左边防盗门的门铃。
彼时,聂岑正在洗澡。
听到铃声,他迅速迈出浴缸,生怕白央久等不到,脾气大的转身走人,他急忙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腰间,拿着干毛巾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赶来开门。
不用查看猫眼儿,他知道,来人一定是白央,因为这个地址,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果然,门锁拧开,白央探头探脑像作贼似的慌张的小脸映入了眼帘,并且她先声夺人,“聂岑,我的租房到期了,无处安身,你可以收留我一晚么?”
题外话:
耽搁这么久,实在对不住大家,今天下午又临时有变,着急的出了一趟门,作解释不是为了推托,是为了不被误会。从今天起,恢复更新,我尽量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