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气氛一时僵住。
赫连懿轻咳一下，唇边扬起些许弧度，“母后向来喜欢清静，还是不打扰为好。”
皇帝也是一样的意思。
且不说爱不爱热闹，这来不来还是难说。
这皇宫之中，就算是皇帝也都难以请得动皇后。
那位可是没什么可怕的，即便是赐死说不定还是求之不得。
那是谁都不敢主动提起，可偏是这华贵妃提起却是没什么似的。
“你倒是性子随了皇后，喜清净，又不爱凑热闹。”华贵妃没继续坚持，那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沈涟见气氛依旧有些奇怪，又朝着赫连懿的身后缩了缩。
但这小动作却是被华贵妃给瞧见了，立即就笑了：“驸马还要靠着懿儿护着？”
“驸马不爱说话，跟随儿臣来此，已是有些勉强。”赫连懿声音有些轻，眼底流转幽绿的光芒。
“来宫里还勉强，那还能去哪里？亏还是个探花，娶了华钦帝姬，若是没娶成，还得做官，届时还要说不爱说话？”
华贵妃也这话也说得有些在理，可语气可不是多让人舒服。
赫连懿面上的笑意也都消失了，“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可驸马是儿臣的驸马，还不需要外人来管教。且这婚事都这么久了，哪里还有这么荒唐的假设。”
那华贵妃也就只是那么一说，但听着赫连懿这么护着这个沈涟，又觉得稀奇。
谁都知道这赫连懿是出了名的不喜欢招惹任何人与事，而今却是主动给沈涟说话，这不就是真将人放心上了？
华贵妃心思定了定，“说的也是，是本宫失言了。”
这婚事还是皇帝亲自赐下，说着婚事的不就是在议论皇帝？
“懿儿最近吃的什么药？让人送一些去。”皇帝转移话题。
这么一说，两人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也就一些寻常的药物，不必父皇烦忧。”
皇帝颔首，“那就选一些补品。”
都推了一次，赫连懿便是没推第二次，只好是应了下来。
所谓的补品，大概就是人参之类，赫连懿也用不上。
没聊几句，赫连懿面露疲惫，眼看着精神也都不太好了。
“懿儿可是不舒服？”皇帝见了，立即让他下去休息。
沈涟也都给赫连懿精湛的演技给骗了去，一个劲将人扶着。
赫连懿也不客气，将一半的重量都压在沈涟的身上。
从大殿到帝姬府，沈涟出了一身汗，累了个半死。
结果，一到帝姬府，赫连懿却是立即活蹦乱跳的，精神极了。
“原来没事的啊。”
“你还真希望本宫出事？”赫连懿挑眉。
“那自然不是，殿下的演技出神入化，就连微臣也都是被骗了去。”
这本就是一句赞扬，但赫连懿听了后，脸色去是变了。
“沈涟，你的心里到底是装着些什么？”
赫连懿的声音很轻，似乎是不想被谁听到。
沈涟也回答不上，只就拿样站在原地，“殿下，我其实没有想这个……”
好在赫连懿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不然沈涟那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才好。
“你本来就是个不谙世事之人，本宫何必让你去掺和这些。”赫连懿自嘲笑了笑，兀自低了头去。
沈涟看着有些难受，“殿下，其实微臣也还是懂得的。”
不谙世事那是不可能的，她都活了两辈子了……
但这两辈子都这么的穷！
“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么？”沈涟还不想就这么被糊弄过去，那一个疑惑都围绕着她许久了。
“说说看。”
“殿下与皇后娘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不然，怎们赫连懿不想见皇后，就连皇后也都不想见到他。
这么奇怪的一对母子，怎么看都是一种讽刺。
沉默了许久，沈涟意识到这是赫连懿不愿意去触碰之事，便又开始转移话题。
“皇后，其实并不希望本宫存在在这世上。”
赫连懿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就连语调也都是那么的平静。
可沈涟去是从这平静之中，看出了些许的不寻常。
似乎，赫连懿有些痛苦？
“抱歉，若是这件事让殿下不好受，那便不说了。”
说到底，她还是会心疼的。
赫连懿低着头，看距离自己不过就只有一臂之距的少女，虽说是没有别的不同，可依旧是从这么一个小动作之中，察觉到了一丝的暧昧。
“没什么。”赫连懿恢复了寻常没有，“你若是不喜欢在这，那就先回去。”
回去那是不可能回去的，她沈涟就算是膈应死也都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回，沈涟还真就没回去，就担心会波及到别人。
这帝姬府，沈涟也还是第一次进入，上回也就只是站在那门口等待了会而已。
安顿完毕，就连赫连懿自己都觉得有些久了。
“你有什么就说便是了，不需要与本宫来这一套。”
这都是好不容易才是让人给留下来了，赫连懿还真不想将人就这么又吓跑了去。
但他并不想让沈涟一直都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
“我这也不是要应付你……”沈涟有些底气不足。
若说是别的，倒也不必担心，但此时宫中出现了那么多的事情，沈涟却是在这么一个地方出来……
“我只是在想，若是我也能够有点本事，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是可以保护好自己，不必被人欺辱了去。
“别说了。”赫连懿嗓音低低的，拒绝继续讨论下去。
沈涟闭了嘴。
“驸马！”那春花极为夸张迎接，但到底是怎么就到了这，却是有些奇怪。
她们明明就是想去后院的，却是在睁眼之后到了这里。
“小春花？你们怎么都来了？”沈涟开心起来。
春花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这一听，沈涟就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了。
“殿下还真是——闷骚。”沈涟调侃，明明就是不想去做这些，但是赫连懿依旧还是会去做这些事情。
让她实在是抵挡不住。
这么下去的话，还怎么去对赫连懿脱敏？沈涟心头既是欢喜又是忧愁。
“驸马当心，说了什么都会是被殿下知晓的。”
沈涟下意识就捂住嘴巴。
她竟然是再一次将这件事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