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笑深呼吸了两口气。
“为什么？我是罪恶之源吗？”
张笑笑失落地问了一句，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差点就摔倒了。
江雨摇了摇头。
张笑笑的耳朵里又听见了江雨的声音，是那种带着几分怜惜的味道。
“你或许本身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但是你的异能就是最大的错。这个世界上谁不向往永生呢？”
“这个组织就像是借你的异能永远使得他们不会失去任何成员。而且你似乎不止这些异能，虽然你没有讲过，但是我们猜到了。”
张笑笑只觉得站不住了，脚底发软，像是酥了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半坐着看着江雨。
“那你们是一伙的吗？”
江雨闭了闭眼，笑了笑。
“我就是这个组织的人，好好配合吧。”
可是江雨另外一种声音却是在张笑笑的耳朵响起。
“不是，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安静了，就不会生出之后的是非了。虽然你没有错，但是你……”
张笑笑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似乎也拒绝江雨的谈话。
张笑笑躺在冰凉的地上，凉意顺着皮肤缓缓地爬进了心里，然后像是是瞬间就冻结了张笑笑的身体。
她不想死，她也不想活着。
原来有人希望借她活着，创造新的世界，她是牺牲品。有人希望让她死去，维护着旧的世界。
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自私。
江雨叹了一口气，眼睛微垂，随即走了出。闻声则是一直在张笑笑的身后看着张笑笑。
房间里一时陷入安静，极度的安静，像是死去了之后寂静。
张笑笑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滑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不久之前的死去的外婆，她突然只觉得她好委屈。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现在却是要付出生命，或者家人朋友的生命，如果可以成为一个普通人该多好？
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就算是真的有关系的话，那也是世界末日了，也不是现在的局面。
张笑笑控制不住地开始发声大哭。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之后，有人再一次开了门，那些人看了一眼张笑笑，随即开了闻声的房间的门。
张笑笑腿脚发软就是站不起来了，只能爬过去，可是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闻声被带走了。
闻声是被拖着走的，一点尊严也没有。
张笑笑拍打着玻璃，那些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男人们停了下来，看着张笑笑。张笑笑声音变得十分地嘶哑难听，像是年迈的老妪的声音。
“你们放过她，我什么配合你们。”
那恳切眼神像是祈求食物的流浪狗。
可是那些身穿白色实验服男人们却是冷冷多看了一眼张笑笑之后，继续拖着闻声走了。
闻声笑着转头对张笑笑摇了摇头，嘴型说了一句“再见”。
那些人走了之后，张笑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至极，酸胀至极。
她知道了可能闻声就熬不过去了，很有可能就死了。
张笑笑使了一下劲，让她自己翻了个身，随即仰面躺在地上，看着明亮的灯，这样的灯光真刺眼，真的有些像阳光呢！
只不过阳光是金黄色的，可是现在这个囚禁她的房间的灯光是白色。
脑海里翻涌着这一生的记忆，从很小的事情开始。
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她有这个异能。从抓到手里的小麻雀，死去的僵硬的小麻雀，可以在她的手心里再一次振翅。
她恍惚之间就知道了她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也曾经想和其他人说过，可是最后却是说不出来。那个时候，从天真无邪的年纪她就开始意识到了这件事说出去会死。
当她开始创造出来第一个复制品的时候，那个复制品居然妄图杀死她，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就算是算是她自己也是会想要取代原来的自己的。
她虽然害怕，但是发现了她自己的力量变强了。
她是绝对的神。
她可以赋予一个人新生，新的生命。
后来她发现不止如此，绝对也不是那么简单，她制造出复制品，然后杀掉复制品，她就会力量变强。
直到有天她制造出来的自己复制品之后，她发现这个复制品并没有想要杀死她。
“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完美的，可是原来你也是和其他的一样。”
恨意开始疯狂地在心里生长着，张晓娴在其中是个什么角色？也是想要杀死了她吧？
原来也是一样的，从来就没有变过。
而地上的世界则是迎来的太阳的升起，光明再一次照拂大地，黑暗即将无处躲避。
张晓娴从床上爬了起来，现在她心乱如麻。张晓娴看着镜子的她自己，忽然之间就有些不认识了。
镜子里的女人眼珠布满了红血丝，眼皮也是肿肿的，眼睛之下是一片无情，皮肤泛黄暗淡，一夜之间，似乎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沈秦到底听懂没有，会懂吗？可是懂了又能怎么样？沈秦是一个身处基层的人能干什么？
这个组织变得让人越来越不认识了，一开始的时候，组织还没有这么分裂，但是如今明显就划分了两层。
沈秦李文他们所处的是一层，是执行任务的一层，原本是和他们这些在基地的人是一样的，但是九年前，就在她没有加入组织的时候，因为一场事故彻底改变了局面。
原来的行动组的人开始越来越不重视了，基地里的人开始处于高层状态。
张晓娴这么多年都没有真实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是感受了这看似平静的背后的风起云涌。
张晓娴拍着手里的粉扑，却是那种茫然无措。
……
江雨一夜未睡，她知道杀死张笑笑的这一天快到了，因为今天早上走出实验楼的时候看见了面带笑容的宋子安。
宋子安笑着和她打招呼。
“早啊！江雨，哦，对了，你是实验室的人？”
宋子安率先开口，似乎有些惊奇。
“是，我一直都是实验室的人啊！我难道忘了和你说了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
江雨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