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怨想起当年回到王宫后,看到了完好无损的青木、青禾二人,也明白了当日刺杀太史情的人是谁派的。
一时有些语塞,顿了半晌,才道:“那你……那些年……都是在利用我吗……”
太史情微皱了下眉,口中却是毫不犹豫道:“是。”
钟离怨顿时如遭重击,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身形一晃,有些站立不稳,公仪墨忙上前扶住了他。
“阿怨……罢了……别再自取其辱了……”公仪墨都看不下去了,阿怨曾是何等骄傲任性的精灵族小王子啊,如今竟低声下气成这个模样。实在叫他看了不忍。
成弱亦叹息连连,对太史情的行为颇为不赞同。
“小情……你!怎么能这样……”感情的事哪能利用呢?这未免太过分了些。
太史情有些受伤地看了成弱一眼,开口解释道:“阿姐……当时你不在……精灵族要灭杀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他眼里都是委屈。
成弱看了颇觉不忍,也不好再说他。
看着眼前一团乱麻,顾小鲜掀开轿帘往外瞧了瞧,远远看见天边隐隐泛黑,忙向其他几人惊呼道:“你们别吵了。我们得赶紧撤。澹台明镜带着援兵过来了,再不走咱们都要玩完!”
而且,若是他心仪的那人身份被揭穿,整个仙界都要大乱,顾小鲜心中一片惊慌。
太史情也看到了天边压抑着可怕力量的黑云,忙对成弱道:“阿姐!你快走!别管我了。等这边事情一了,我会托人给你传信的。”
公仪墨想到澹台明镜的手段,也颇为担心地道:“阿弱,我们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成弱也明白情况紧急,但仍不愿太史情留下,再次劝道:“小情,你听话。我们一起走,别冲动行事,你会后悔的。”
一旁的钟离怨看到一身婚服的太史情本就觉得奇怪,此时更是大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他要替阿墨嫁给澹台明镜吗?”
公仪墨无奈地点了点头。
钟离怨闻言一震,似是不敢置信一般,望着太史情,随即恨声道:“太史情!为了利益你真的就如此不择手段吗?出卖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好玩吗?啊?你就这么喜欢作践自己?可你想过没?澹台明镜不是我,你以为她会不动你分毫?”
太史情一时恼羞成怒,道:“你给我闭嘴!滚!”
钟离怨却是疯了一般,上前死死抓住太史情,道:“你休想!我死也要带你一起走!想搭上澹台明镜?不可能!你来精灵王宫,我把整个精灵族都给你,随你怎么用!”
太史情直接运灵力甩开钟离怨,对成弱哀声道:“阿姐,求你了!走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还想不想救林耀了?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成弱闻言一震,眼圈已是红了。太史情竟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吗?还是她对于现状太过乐观了?
看着太史情坚定的眼神,她终是长叹一声道:“好,小情……你……好好保重……等事情安稳,一定要传信给我。我即刻就来。”
太史情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又对公仪墨道:“公仪墨,你欠我一份人情。让木族认我太史情为义子吧,这对大家都好。”
公仪墨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应下了。
这厢,成弱和太史情道了别,拉着公仪墨便欲离开。
钟离怨还待不依不饶,公仪墨实在没法子,只能一掌劈晕了他,带上了。
“顾小鲜,你和我们一块走吗?”成弱一面撕开空间,一面道。
顾小鲜闻言却拒绝道:“不了,你们把阿怨送回精灵王宫便好,我还有同伴在,我要与他一起。”
说罢便跳下轿子,驾云离开了。
成弱也知他说的是那和天淼圣女斗法的高大男子,便带着公仪墨和钟离怨匆匆离去了。
一时,大红色的华贵喜轿内只剩下了太史情一人。
他呆呆坐在锦榻上,有些怔怔的,不知是喜是悲。
这时,轿帘突然被掀动,一个漂亮的少年钻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白衣少年。竟然是阮烟篱和白越。
他们二人偷偷跑出梦魂大陆,来了仙界。打听到公仪墨住在澹台明镜的私邸,于是装作侍从混入了水族,打算救出公仪墨。
可没料到,他们进入水族不久,因为婚期已近,公仪墨便被送回木族了。
两人一合计,反正公仪墨要嫁入水族,不如到时混入迎亲队伍,再设法将他救出。于是便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看着一身婚服的太史情,阮烟篱一时傻了,不知道该说啥好。
“你……怎会在此?墨哥哥呢?”
太史情冷冷地瞧了两人一眼,开口道:“被阿弱带走了。你们也快逃吧。澹台明镜带着援兵很快就来了。”
白越望了望外面,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示意太史情所言非虚。
阮烟篱知道公仪墨已被成弱救走,心中自是欢喜。于是便欲和白越一起离开。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从芥子空间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太史情道:“喏,这是我千方百计寻到的狐族易容丹,可以短时间内改变容貌。你服下便能瞒过澹台明镜。否则你这样很容易被拆穿的。”
太史情沉默地望着他,并不打算接下。他知道此人对公仪墨极为信服,对他却恰恰相反。
阮烟篱见他不接,直接将玉瓶扔在了地上,讽笑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算我多事!”
一旁的白越见状道:“这位公子,阮哥哥没有说谎,这是他好不容易寻来的。本来是打算让我服下假装墨哥哥,待他们逃走,我再表明身份,水君为人正派,是不会为难的。”
“行了,白越,和他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走!”阮烟篱拉着白越匆匆离去,眸中却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寒光。
这下轿中又只剩下太史情一人了。
他望着那瓶药怔了半晌。终是捡了起来,倒出来,服下了。阮烟篱与他遇见纯属意外,再者这丹药原本是为白越准备的,应当没有问题。
服下药后,太史情默想了一下公仪墨今日的模样。果然,转瞬之间,他便完全变成了公仪墨。举着铜镜照了一照,他顿时有些恼怒地扔了镜子。
妈的,还真是一模一样!虽然这张脸美绝人寰,但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看。
想必阿弱就是被这副容貌迷住了,太史情心中恨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