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弱!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公仪墨满目忧伤道。
他一路追着阿弱,期间也叫他追上了几次,可每次都被她逃脱了。这一回,他是一刻也不敢松手了。
成弱垂了眸不敢看他,双目已是微湿,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公仪墨一出现她便慌了神,整个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逃离她想不出别的法子。
顿了半晌,成弱终是涩声道:“公仪墨……放开我……”
公仪墨静静地看了她半晌,苦笑一声道:“阿弱,我不能放,我怕我一放就再也寻不到你了……”
成弱咬了咬牙,冷冷道:“公仪墨,我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你强求也是无用。”
公仪墨闻言心头一震,面上浮起一抹凄凉,却仍是不肯放手,只道:“阿弱,我不信,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成弱不由抬眸望了望他,很快垂了眼眉,嗤笑一声道:“以前是有过的,但如今……不提也罢。”
公仪墨闻言呆了片刻,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但你不能赶我走。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开你的……”
他说完便不再多话,只是固执地不肯放开成弱的手。
成弱双手本就无力,欲用体内灵力震开他,却忽觉丹田一阵沉寂。
她心内不由长叹一声,如今她体内的金丹是由两个金丹融合而成,但显然中间出了点问题,于是她的灵力就时有时无。
有时候灵力澎湃汹涌到她感觉自己一下迈入了神境,然而她却无法掌控这股力量。有时候她的丹田便是一片寂静,一丝灵力都没有。
如今她便是一点灵力都施展不出来,想要摆脱公仪墨大抵要等到下一次灵力爆发,但什么时候爆发她也摸不准。
成弱一张俏脸顿时委屈地皱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公仪墨。一看见他脑海里便会回想起南宫雪容欺辱她的一幕幕……
“怎么了?阿弱。”公仪墨一脸担忧地望着她,问道。
成弱薄恼道:“公仪墨,你放手。”
公仪墨闻言连忙摇头,坚定地道:“不放。阿弱,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一刻,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
成弱不由低眸自嘲一笑道:“公仪墨,我的手是废了,却也知道疼。”
公仪墨一怔,有些慌张地道:“阿弱……对不起。”他犹豫了下,终是松开了手中的柔荑。
成弱面无表情,径直往远处一棵高耸挺拔的古树行去。
公仪墨急忙跟上去,却见途中有个刚刚死去的豹妖,不由一惊道:“阿弱,这妖物欺负你了?”
“嗯,已经死了。”成弱淡淡道,走到了翠盖如云的古树下。
公仪墨直接一掌将那豹妖轰成了飞灰,也来到了树下,有些自责地道:“……我总是来晚一步……叫你受委屈了。”
成弱只是呆呆地望着古树上结出的一颗颗鲜艳欲滴的红果,并未答话。
公仪墨见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阿弱,你想吃吗?”
成弱很想有骨气地说“不想”,但她的表情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因此只是轻叹一声,坐在了树下。
公仪墨见状手掌轻挥,便见树上红果簌簌而落,被他用外袍都接住了。
随后他又化出清流将红果洗净,取了一个白瓷莲花盏盛好,这才笑着捧到了成弱面前。
成弱抬眸望了他一眼,也不客气,直接接过莲花盏,吃起了甘甜多汁的红果。
公仪墨坐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笑了。
目光移到她身上,见她如墨的长发湿着,身上的红袍也又破又湿,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纤瘦得叫他心酸。
“阿弱,你这样会着凉的。我给你备好热水、衣裳,你沐浴一番,别生病了。”
公仪墨有些忐忑地望着成弱,耳尖微微泛红,似是怕成弱误会什么,他又补充道:“你……别怕……我会远远地走开……”
成弱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不由苦笑了一声,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一身狼狈,只是公仪墨未免太小心翼翼了一些,她虽不愿他亲近自己,却还不至于怀疑他心怀不轨。
公仪墨见她点头答应,略略松了口气,很快自芥子空间中拿出一个雕花紫檀木浴桶,又盛满了温度恰好的热水,还在浴桶外围设了一层纱帐。
这才慢慢走到远处,背过身去,对成弱道:“阿弱,我便在这边守着你,有什么事你就唤我一声。”
成弱“嗯”了一声,也不知他听见没有。便掀开纱帐进去沐浴了。
过了半晌,成弱穿了一袭男子的青袍走了出来,墨发披散,如玉的脸颊白里透红,面色好看了一些。
只是这衣袍显然太大,宽大的衣袖叠了好几层,锦袍下摆亦是在地上铺了一片。脚上的罗袜、云靴自然也大了许多。
公仪墨听到动静,转身飞跃过来,立定在她面前,见到面前情景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他上前摸着成弱的长发,运灵力蒸干了她的秀发。
成弱有些郁闷地卷着袍袖,见他脸上隐隐的笑意,不由气恼道:“公仪墨,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这个模样,别说跑了,只怕走两步都可能踩到下摆摔一跤。
公仪墨眼中笑意不减,答道:“阿弱,这你就错怪我了。我身边哪来的女子衣裳?你便先将就一下,回头我去集市上给你买。”
成弱闻言轻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了。”
确实不必,只要她灵力一恢复,自然能打开芥子空间,衣裳鞋袜等还能少了?毕竟仙后给她的嫁妆里光衣裳就有几十箱了。
公仪墨听罢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眸中漫上一层忧伤,眼睛紧盯着成弱,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消失在自己面前。
成弱被他瞧得颊上绯红,有些恼怒地道:“让开。”
公仪墨脸上一阵委屈,却还是移开了脚步,站到一旁。
成弱不敢去瞧他的神色,只是急急地提着锦袍下摆,向前走去,只想找个树木葱茏的地方静静待着,躲开公仪墨。
不料她走得太急,手上一时没牵住衣袍,云靴又太大,一脚下去竟真踩住了下摆,整个人直直向前摔去。
成弱脑子一懵,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也太丢脸了。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丢脸,唯独不想在公仪墨面前丢脸。
“阿弱!”
公仪墨见状疾呼一声,人已是下意识冲了过去。将那被裹在宽大青袍里的女子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