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韵律殿新人(1 / 1)

万法门神鼎堂,一处不知名的大殿。

沐俊武脸色苍白地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被气势所压迫。

在他的前面,一名身穿锦袍的老者盘坐于地,白发稀疏,胡乱垂落肩头,双目微阖,似枯松老木,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沐俊武实在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

“先,先生,我在这里躲藏两日,不知外界情况如何了?”

他连头也不敢抬,声音很轻。

“你想要什么情况?”老者的声音沧桑悠远,似乎从极远处传来,有着时间与岁月的韵味。

在极度的惊恐下,沐俊武早已慌了神,低声道:“过去每一次交易我都没有留下把柄,临来时毁尸灭迹,用灵炎术烧了证据,宗门应该不会追查过来。”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浑浊至极,缓缓道:“刚收到的消息,执法弟子在董季实家中找到了一个账本。”

“账本?里面写的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是个得力的手下,以后恐怕也没有你这么好用的人了。”

沐俊武猛地一个激灵,额头撞地,砰砰作响,颤声道:“先生饶命,先生饶命!这次只是一个意外,求先生看在这么多年苦劳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我愿离开万法门,销声匿迹,绝不会与您又一丝一毫的牵扯。”

老者又叹了一口气,“老夫也不愿如此,但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守口如瓶!”

说话间,老者双眼的浑浊忽然消失,仿佛年轻了五十岁,变得极为清澈透明,射出阵阵精光,摄人心魄!

“饶命,饶命啊……”沐俊武正在磕头,突然抬头,脸庞上的皮肉像是蜡油一般融化,滴滴哒哒,在这般渗人恶心的面容之下,隐隐有红色光芒,不消片刻,一团人头大小的红雾穿透他的脸庞,向老者急射过去!

“我死你也别想活!”

沐俊武最后的诅咒凄厉刺耳,如厉鬼哀嚎,让人心中发麻。

老者淡漠地看着红雾喷来,不闪不躲,近在咫尺之时,他的额头浮出一枚小拇指大小的内丹,撞向那团火焰。

有着无穷威力,将空气都变得扭曲的红雾瞬间烟消云散,消弭于空气中。

老者收回内丹,站起身来,他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都能刮到,但迈步时却猎猎带风,极有精神。

老者走到沐俊武的尸体前,尸体的脑袋几乎已经被融化,但身体还因疼痛而做着本能地痉挛,他平抬起右手,手心逐渐浮现出一滴鲜血。

这是沐俊武的本命精血,一旦毁灭,重则当场死亡,轻也会修为大损,灵魂破损。

要害在老者手里,这也是沐俊武不得不返回的原因。

老者左手轻轻一捏,本命精血顿时破碎,洒落在地上,沐俊武的尸体猛地一抽。

“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我还想给你的家人留个后,现在看来,不必了。”

老者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摇摇头又看向角落的一具尸体,却是董季实,招了招手,董季实的尸体也漂浮过来。

如鸡皮鹤爪般的双手掐了个法决,又念出几句咒语,董季实的身体上浮现出一个在黑夜中手执长剑的虚幻身影,不时变动一下招式,仿佛幻灯片。

这是在董季实残存灵魂中搜刮出的记忆。

老者深深看着这个身影,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怨恨和欲杀之而后快的神情!

手掌一挥,烈火焚烧尸体,冯超的投影也在熊熊大火中消失不见。

……

闲行子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毫笔点墨,落于宣纸,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挥而就。

看着纸上“大巧若拙”四个字,闲行子满意地点点头,既是对字满意,也是对当前的境况满意。

就在不久前,他兼任霓裳堂陪堂,虽然霓裳堂在内十八堂中排名倒数第一,可级别在这摆着,自己也算是万法门中高级领导了。

内十八堂以培养弟子修炼为主,故而各堂口坐堂都是修为高深之人充任,这些人代表着万法门最强战力,多数时候都在闭关修炼,突破瓶颈,很少管理本堂事务,各堂口的日常事务都是由陪堂负责。

一个堂口会有数个陪堂,大者如天剑堂,设有五名陪堂;小者如霓裳堂,亦有两名陪堂。不过霓裳堂规模实在太小,不但人少,而且都不是专职,两名陪堂都是兼任,比如刚升官的闲行子,他本职还是是金鼓山镇山。

一旁的童子小心地取下手墨,闲情逸致浓郁的闲行子提笔要再来一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闹,隐约可以听见求见之声。

这里是公务房,弟子有问题就会来这里反应,可现在是处理问题的时候吗?没看本堂主弄墨正在兴头上吗?

闲行子皱了皱眉,童子很识趣地出去赶人,但外面声音更大。

“这谁顶得住啊,那玩意把人耳朵都快震聋!”

“能不能找人管一管?我的笛子都走音到天上。”

“我的琴音全被搅乱,刚感悟的意境也没了。”

“跟狗挠门似的,脑袋都快炸了!”

“给我个痛快的!太折磨人!”

外面叫苦声越来越多,这下连闲行子都有些不解,正要出去询问,刚才出去的小童已然回来,苦笑道:

“是一群外门弟子,烦请堂主出去看看,小的实在止不住他们。”

洗了笔,闲行子阴沉着脸离开侧房,出了院落,只见二十多名弟子忿忿不平聚集在门口。

“出什么事了?”闲行子问道。

众弟子顿时七嘴八舌说个不停,闲行子只到“韵律殿”“狗挠门”“打扰我们”“隔音太差”等等牢骚。

闲行子被打扰的本就不痛快,这下更是烦躁。

“乱作一团,毫无章法!去韵律殿,我看看出了什么事。”

一众人很快前往韵律殿,远远就能听到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嘹亮声音,刺耳扎心,还时而断断续续,听的人心也跟着一快一慢的跳。

“你听听,这让我们怎么练习乐器?!”一名弟子义愤填膺对闲行子道。

闲行子面色有些怪异,但没说什么,走入韵律殿中。

韵律殿分做无数个独立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隔音的阵法,避免乐声干扰其他人,但很显然,这些阵法对那个嘹亮声音的来源没有丝毫作用。

闲行子入门以后就看到一处房间外聚集了许多人,正在那里骂骂咧咧砸门,但屋内之人显然正吹得入迷,又有隔音阵法,完全没听到外界的响声。

见陪堂来到,众弟子赶紧端立两旁。

闲行子手掌轻挥,屋门打开,音波再没了阻碍,震得闲行子双耳嗡鸣。

只见冯超正瘫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本古籍,脸庞憋得通红,用力吹着手里的唢呐,断断续续,明显已经处在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看到有人进来这才停嘴,大口呼吸空气。

“不知镇山驾到,有失远迎。”看清了来人,冯超赶紧行礼。

“你是今年的新生弟子吧,唤做什么名字?”闲行子冷冷道。

“弟子金鼓山冯超。”

闲行子道:“你吹的这个唢呐,声音又大又难听,把整个韵律殿都搞得不得安宁,众弟子已经反应到我这里了。”

“我也是刚入门学,只能用尽全力吹响,哪能控制的精细,在此给镇山,给众师兄弟赔个不是。”冯超苦笑道,说着行了一礼。

见冯超态度良好,又是无心之失,闲行子和其他弟子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

闲行子向恭候在一旁的乐人招招手,后者赶紧过来,低眉顺眼,恭恭敬敬。

“哪一位礼事教习唢呐?为何没有人看管冯超。”闲行子不满道。

如果把宗门比作大学,礼事就相当于讲师教授,专门负责教导弟子。霓裳堂以乐器闻名,多数礼事都修炼有以乐器作为武器的功法,并教导弟子。

乐人回道:“自从十五年前刘礼事还俗后,堂内已经没有人能教习唢呐,堂内连续十年,五届弟子都没有人选修唢呐为乐器,实在找不出人来教这位弟子。”

“那你给他换一种乐器。”闲行子道。

乐人露出迟疑神色,低声道:“堂主,按照宗门规矩,一项选修乐器若十年内没人选择,就会撤销,相关的费用拨款也会被取消。”

闲行子恍然,搞了半天是经费问题,怪不得今年突然搞出个唢呐,他看向冯超的眼神不由带起一丝同情,这也是够倒霉的,赶鸭子上架选了唢呐作为本命乐器。

思虑片刻,闲行子已经有了主意,“既如此,专门划出一间乐室,请阵法堂弟子来多布置几个隔音阵法,以后你就在其中修炼,不许打扰其他弟子。”

“是。”冯超应下。

又训了几句,闲行子才飘飘然离开,冯超看着外面的其他弟子面色不善地离开,不由摸了摸鼻子表示尴尬。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继续练习唢呐了,于是收了唢呐,拿了放在面前的古籍回家中。

一路上手不释卷,仔细观看这本书籍。

对于唢呐,其实冯超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人类的本质。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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