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吴县自古便是江南的中心。
也是苏州府中最富庶之地。
此地不仅土地肥沃,而且商贾云集,说大明最富裕之地,也不为过。
苏州织造府其实就是为宫廷,皇族供应思织品的皇商。
除去供应皇族外,如今也有很多西洋,南洋,东洋商人前来织造府进货。
可以说如今的织造府是这个时代真正世界巨商。
全世界的丝绸,绫罗绸缎都出自苏州织造府。
而且织造府所得不计入朝廷收入。
而是直接归入了皇帝的内帑之中,所以苏州织造府都是由皇帝的亲信太监直接管理,经营。
无论是大明内部的商人,还是海外商人,或者是皇族之人。
都必须经过织造府监造。
当真的肥差。
在明朝,织造府监造包括织造府内大小官员,均是由太监任职。
直到清康熙二年,才改为由户部管理,吏部任命官员管理。
刘信带人一路进了吴县,不久便来到了吴县城北的织造府衙门。
递上门帖后,刘信便被守门的伙计带入了织造府。
织造府衙门非常大。
从前院到后院,进深足有五进之多。
织造府的制造工坊,也在织造府内,那里是如今世界上最大的丝绸生产之地。
当然真正属于织造府直属的织机其实并不多,最多万把台而已。
但是织造府上下游有数量众多的工坊,私人小作坊和个人织机,这些加一起足足有五万台之多。
从织造府所属的桑田,到专门为织造府种植桑田的农户,士绅豪族等等。遍布苏州府,扬州府,松江府等地。
甚至浙江一地也有专门为苏州织造府提供桑树种植,养蚕的农户,士绅豪族。
如此上下游的从业人员加一起,足足有一两百万人之多。
要是在加上如刘家,陈家这样的大小商户。
一个织造府养活了大半天下也不为过。
难怪刘建的织机,纺纱机问世后,刘信一直藏着掖着,不拿出来。
生产的丝绸,棉布也是自产自销,为那些移民南洋的人提供,裁剪新衣服。
甚至土著民加入永兴商行后,刘信也都命人给他们量体裁衣,制作新衣服。
虽然土著民开荒,修路,筑城,挖矿等比汉人更劳累,劳苦,还没有多少银钱,也没有土地。
但是有新房子住,新衣服穿。
这些土著民,至少大部分土著民还是很愿意接受永兴商行的统治。
何况永兴商行将这些土著民全部打乱了混编,土著民相互之间根本不认识,永兴商行还承诺他们可以读书识字,学习汉学,久后还可成为汉人。
在加上那威力惊人的火铳,火炮,黑火药。
这些土著民自然没有反叛,反抗。
而就算反抗,反叛的,也被永兴商行严酷弹压,弄去挖矿,做最苦的工去了。
刘信一路向前。
不久便来到了织造府正堂。
刘信四下看了看。
只见织造府正堂中央摆放着数张凳子,桌子,正中还有一张主凳。
两侧有莲子,后面有屏风相隔,屏风后还有一道门,是连接后堂的。
“刘老板先在正堂坐一会,监造去工坊了,一会便到”
一杂役端出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向刘信说后,便躬身离开了。
刘信点了点头,恩了一声,便在一边坐下。
半个多时辰后,一身影缓缓从屏风后出现。
“刘老板可是稀客啊,我记得刘老板有一年多没来织造府了吧”
尚铭从屏风后走出,笑道。
“尚公公见谅,最近鄙人确实忙碌,故而并未前来拜会公公,不过这四时之礼我可没短缺啊”
刘信看见尚铭走出后,起身拜道。
“是啊,这玻璃,肥皂确是宝物,也不知刘老板哪里弄出的,有此宝物,刘老板怕是赚得房子都装不下了吧,可惜原本洒家想要上贡陛下和太后的,可是确被魏国公抢先一步,可惜啊,可惜啊”
尚铭坐下后,笑道。
“原本鄙人也是想卖给尚公公,可是魏国公府来人,鄙人也不好拒绝,故而并未随了公公之意,还请公公见谅”
刘信起身拜道。
“罢了,刘老板也不必客气,今日刘老板来此,为何啊”
尚铭挥了挥手,笑道。
“鄙人此来,也无他意,只是最终在下从南洋偶得宝物,特来献与公公,还请公公务必收下”
刘信拿出一小盒,上前给尚铭打开。
尚铭定眼一看,乃是一对玛瑙玉环。
这玉环有红黄白三种颜色,成色一看便是上等货色,价值绝对不菲。
“此乃鄙人从一南洋商人之手获得原石,命高手匠人打造,特献与公公,以表存心”
刘信将小盒递给了尚铭。
尚铭一看大喜,拿过后细细观看。
“不错不错,刘老板有心了,刘老板有何事,就说吧,不必这么客气”
尚铭看得眼睛都直了,两眼放光,一边看,一边说道。
“不瞒尚公公,鄙人最近确实遇到难处,不知尚公公可知我刘家在各地找代理合作诸事否”
刘信上前说道。
“此事在东南五省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洒家又岂能不知,只是洒家织造府是为皇家办事的,又涉及丝织,不好插手其他商业,行当,不然洒家都要派人找刘老板谈谈合作啊”
尚铭将小盒盖好,向刘信笑道。
“鄙人正是为此事而来,不瞒尚公公,各地合作商,代理商中有众多皇族贵戚也来找鄙人合作,其中魏国公府,宁王府和楚王府最大,如宁王府,楚王府一出手就要江西,湖广两地专卖权,这到无妨,只是他们索要玻璃,肥皂制造之法,这到让鄙人犯难了”
刘信拜道。
“不就是制造之法吗,刘老板藏也藏不住,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再说无论是宁王还是楚王,甚至魏国公,无论三人之一,都比刘老板更能保守秘密不是,旁人也不敢和这三家作对啊,而且相比于宁王和楚王,最好是给魏国公,因为宁王,楚王两个都给,其必然相互竞争,要只给一个,他们之间同样会相互争斗,到时刘老板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啊”
尚铭看了一眼刘信,笑道。
“哎,尚公公所言极是,故而鄙人也在犯难啊,这胳膊拧不过大腿,三家无论哪家,我都得罪不起啊,故而鄙人来找尚公公,想求一解决之道也”
刘信向尚铭再拜道。
“刘老板可真会说笑,洒家就一织造府监造,人微言轻,地位卑微,那三家任何一家都是洒家的祖宗,洒家又如何能帮到刘老板,刘老板是要害洒家吗,不成,不成”
尚铭听后,直摇头。
“尚公公不必过谦,我听说尚公公与南京镇守太监和守备太监相熟,他们可都是南京之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必由他们出马,自会震慑三家,尚公公只需带我引荐引荐即可”
刘信又上前拜道。
“刘老板可好算计啊,这到是个办法,不过他们与我属于直属关系,我也不好亲自去找他们啊,要是旁人去,恐怕也怕违背了刘老板之意,把事办砸了啊”
尚铭又摇了摇头,说道。
“这,哎,看来鄙人还得另想办法啊,原本我还想尚公公要是能办成此事,我打算让一成玻璃,肥皂的利润给尚公公呢,另外还有重谢,可惜啊”
刘信听后,长叹一声。
而尚铭听后,心中大喜过望。
“刘老板不怕我也想知道这玻璃,肥皂的制造之法了”
尚铭听后,笑道。
“不瞒尚公公,这玻璃,肥皂制造之法实际鄙人也不知道,鄙人也是因一高手匠人处偶然得之,原本说出去也无妨,只是此人与我有恩,此乃报答尔,我若说出,则失信于他,故而鄙人对外人绝口不提也”
刘信拜道。
虽然刘信面露难色,但是心中早已心花怒放。
这尚铭要上套了。
“原来如此啊,不过此事确实棘手,宁王,楚王,魏国公可都不是善茬,特别是宁王,那可是太祖之子也,如今诸王可没一个人比他还尊贵了,有点难啊”
尚铭定了定神,低头思索着。
“只要尚公公为鄙人指一条明路,鄙人久后必有重谢,决不失言”
刘信又上前,目光坚定的拜道。
“刘老板的信义还是不错的,这一点洒家自是清楚,其实此事解决到不难,就看刘老板舍不舍得了”
尚铭起身,四下走了走,抬头向刘信笑道。
“哦,还请尚公公示下,在下绝非吝啬之人也”
刘信听后大喜,拱手一拜道。
“天下能解此事的只有一人,洒家义父,司礼监掌印,东厂督王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