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人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大家还沉浸在阿余惊艳的舞姿中,转眼怎么出题的女子便出手了?就算是不满意这姑娘的剑舞也不用如此生气吧!前面那位舞剑的姑娘就因为她们摔了个茶杯,没有完成动作还害自己受了伤。怎么?这位姑娘舞得那么好也要被她们找茬?
要说这一变故,最惊讶的要算朱琳了。她看着阿余如此轻松就惊艳地完成了这女子的要求,她心里是高兴。可她也被阿余的舞剑怔住了,原本她还在用琴音引领她,可后来,她发现自己完全在跟着阿余的节奏弹。原来这便是舞剑吗?难怪醉仙楼里的舞剑大家不喜欢看,原来竟是她们技不如人了。
她正惊诧中,却见那出题的中年女子向阿余抓了过来。这是什么缘故?
她还未想明白,便见阿余一闪,到了一边。原来她竟会些功夫,难怪她说那荷包是从小偷那寻回来的,她之前还以为她在扯谎,原来竟是真的!
朱琳脸一红,再一眨眼,就见那日和她一起的公子把阿余护到了身后,拦在了她和女子之间。朱琳松了口气,还好她有人护着。
姬信从阿余舞剑开始便一直在暗中注意身旁的女子。
这群女子一看便知是婆娑族人。这倒是没什么,不过这女子一开始提到十年前的故事,他便听出来女子强压着的情绪,那不是怀念,不是牵挂,那是恨!
女子控制得很好,不知小丫头是如何发现端倪的,所以才会在上台之前询问他的意见吧。否则,依这丫头的脾气,只要是她认定的朋友,哪一次不是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帮呢?正因为如此,他才答了一句会给她撑腰。
可没想到,刚刚看完她表演一时感慨,稍一忽略身旁这位,一迟疑,出手便慢了一步,还好小丫头早已警惕。否则,被这女子一抓,还不又得受伤?
女子看到姬信出手把阿余护在身后的速度,便知今天要想抓到这丫头怕是有些困难。可她等了这么多年了,哪里是这点困难就能吓退的?
女子上前一步,道:“公子!我没有想要伤害她。不过,这丫头知道一些事情,今天我必须问清楚她。”
这就是想从自己手里要人了?可怎么说阿余也算是他的人,既是他的人怎么能让人随便抓呢?而且刚刚他答应会替她撑腰的,声音不小,难道她听不见?
姬信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转身递给阿余,“擦擦汗吧,真没用,跳这么一会儿就能出汗。”竟是丝毫不理会那女子!
阿余原本还想听听他如何应对,结果他却先嫌起自己脏来,刚刚还憋在心里的那一腔对他的感激,立马就泄了气。不过,她都泄了气只怕那女子更会生气!见他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阿余强忍着笑意镇定地伸手接了他的帕子,象征性的在脸上擦了擦。
姬信这才转身道,“这位婆婆有什么事好好问便是。这丫头是我的人,她若愿意回答,我自然不会拦着,可她要是不愿意回答,谁也不能逼她。”
他表情淡淡地,但之前叫的这句“婆婆”女子却是觉得异常心塞。她虽然已经几近四十,可平时却自负美貌并不输年轻女子,且因她保养得宜,且不曾婚配,平日里,走到哪里人家也都客客气气地称她“姑娘”。可她刚刚原本心中便盛怒,此时又猛然间听到这声称呼,便觉得心中一口老血,涌向咽喉处。
女子稳了稳神,提醒自己:今晚的目标不是眼前这小子,也不是她身后的丫头,而是沈慕雪!她需要知道沈慕雪在哪里!
女子注意到的是姬信刚刚这段话的前面的称呼,而阿余关注的却是姬信的后面那句放话。他说“这丫头是我的人,她若愿意回答,我自然不会拦着,可她要是不愿意回答,谁也不能逼她。”阿余听到这话便感觉自己的心似是被什么煮着一般,直冒着泡,眼泪在泪框里转了好几圈,嗓子也有些发紧。
以前她总是会羡慕嘉南,因为不管有什么危险,一宫的人总是会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她虽然也有小笠,但小笠却不会武功,所以她从来都是站在前面的人。虽然她也想被人护着,可是却从来也不知道真正被人护着是什么感觉。
现在姬信就站在自己面前,虽然不知道这女子到底要问自己什么问题,可是这一刻,阿余却感觉,自己自出生以来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满足过。
她也如那女子一般压了压自己心中的喜悦,从姬信身后站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对女子道,“您一进来便点名要看长虹吸水的剑舞,而刚刚您是看完我的剑舞又是如是动作,可见您要问的问题必是跟我这剑舞有关了,不知道前辈要问什么?”
她的头脑倒是挺清晰的,姬信微微一笑,站在她身旁。
谁知道这老女人等会儿会不会发疯!
见她愿意回答,女子高兴起来,她往前一步,急切地问,“沈慕雪在哪里?”
“沈慕雪?”阿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不认识!”
女子见她不似在做假,又道,“是了,她已经十年没有消息了,自然不会用这个名字出现在你面前,你舞剑是谁教的?她现在在哪里?”
她刚刚向自己抓过来的那一爪就很是有力,现在又是这副恶狠狠的样子,看来她是跟这沈慕雪有仇。
如据她所说的,要么师傅便是她口中所说的沈慕雪;要么师傅便是从沈慕雪那儿学了一招半式才来教她的。可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位跟她有仇的沈慕雪都是自己的师傅或是师祖,让她为了这个想要伤自己的人而出卖自己师傅却是绝无可能!
可若是不说?阿余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姬信。
见她望过来,姬信便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是告诉她不用怕吧!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加上自己也就两人。而她们却是一群人!
阿余略一犹豫便开口道:“我的舞是家里请戏团的师傅教的,至于师傅的名字,她不曾说过,我也就不曾问。至于前辈问的,师傅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戏团只在我们家呆了两年就走了,我一个女孩儿这种事情也是不方便打听的。”
“胡说!”女子听她一番说辞便不由得发怒,她伸出手来指着阿余,“你胡说!”
只是她手刚一指出来,阿余便被姬信一拉,立到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