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笑得很甜,凤眸弯成一道月牙:“因为你啊。”
殷云翊不解:“因为我?”
“因为你讨厌幽州王,所以就要让他更讨厌。”羽裳乘殷云翊思忖问题,悄悄伸手捏了捏他光滑的脸庞,冰冰凉凉很细腻。
殷云翊没反抗,眼神中的醋意一点点消逝,又问:“让他担任阅兵主指挥,你想从中作梗不成?”
“什么都不用做,他自己就能作。”羽裳胜券在握,嘴角扬起一抹自得的笑容。
“搞得你很了解他似的,你不也就见了他一面而已。”殷云翊猜不透羽裳打得小算盘,干脆不猜,继续引导羽裳自己说。
“这种人见一面足矣。”羽裳两手支起身,坦白道:“幽州王分不清兵种是因为色盲,让一个色盲主大局,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呢?”
羽裳递给殷云翊一个得意的眼神。
殷云翊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幽州王只是想跟他对着干,从中捣乱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色盲,真是看不出。
殷云翊坐在羽裳身旁,似黑曜石明亮的墨眸微眨,主动承认错误:“是本王错怪你了。”
没想到一贯傲娇的王爷也有这一天呀。
“不知者无罪,我就原谅你啦。”
羽裳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小失落的
方才殷云翊不接她递过来的茶水,那个冰冷的眼神,让她恍若洞房初见,他看自己也是这般眼神,很冷,看得人心打颤。
“王爷,三位皇子求见,还有萧太傅。”门外响起通报声,将羽裳从思绪中拉回,她连忙从床榻上站起,挡住了衣襟微敞,有些暴露的殷云翊,清脆的声音似溪水般悦耳:“让他们进来吧。”
“遵命。”前来通报的允粥眉眼含着笑意,转身走向了大厅。
殷亦墨一见到允粥回来十分激动,忙拉着他问:“怎么样,王叔没事吧?”
“王爷没事,大皇子放心。”允粥扒拉开他的手,尴尬一笑。
“王叔没事就好,听闻今天父皇也来了,可惜起晚了,没见到。”殷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
萧太傅得知殷云翊没事,松了口气:“允公公,我们能进去见见翊王吗?”
“可以,随我来吧。”允粥带路将四人带进了寝阁。
这时殷云翊在外罩了件蟒纹大衣,从床榻挪到了长榻坐,精气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羽裳则端坐在桌案后,新泡了一壶龙井,见一个个探出脑袋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皇侄们,朝他们招了招手:“快进来喝茶。”
须臾,四人齐齐落座,大家拘谨地坐在一块,没人敢跟羽裳靠近。
“太傅、皇侄,我们这才半日不见,你们为何离我这般远?”
羽裳其实想说自己不会吃人,但碍于身份,还是管住了嘴。
四人眼神冷漠,闻言眼睛都不由瞥向殷云翊。
谁不知道你家有个专偏袒你的醋王啊,要是离你太近,惹着醋王怎么办?
萧太傅是个知趣懂礼的人,来之前已经将注意事项都跟皇子们说了一遍。这次来就是探望一下殷云翊,绝对不能惹他生气,加重病情。
羽裳为了不让自己尴尬,看向殷云翊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王爷要不要来喝点茶?”
一得空,就投身于工作的殷云翊,冰凉的眼神扫向桌案,摇了摇头:“多谢,不喝。”
羽裳惨遭婉拒,整个人宛若窗外的冰块凝固在原地,表情复杂,努了努嘴。
殷亦墨开口打破尴尬,“王婶我们在王府叨扰多日,其实今日来也是来跟你们道个别。”
羽裳拿红薯干的手微顿,面露恋恋不舍:“你们就要走了?”
殷俊的表情比羽裳还要不舍,是他们三个质检,表现得最为夸张和痛苦的:“是啊,赤霄宗今年不知为何提前开学,我又要跟快乐说拜拜了,感谢王婶每餐加的鸡腿,我会想念你的。”
萧太傅嗔了殷俊一眼,接着补充:“还有今年也会提前招生,我对王妃也会加大教学力度,提前预祝王妃能考上赤霄宗,还能与皇子们一起学习。”
这补充跟补刀似的,在羽裳的胸口又捅上一刀,她惶恐地从座位站了起来,眉目微凝:“提,提前?怎么没人告诉我啊,我才刚悟懂《大学》呢。”
“太傅他现在不是说了嘛,王婶你就认命吧。”
殷琦说完摇了摇头,他一直都对羽裳不怎么看好,他一直对成绩差的人没什么好感,即使羽裳是王婶,那也一样,差就是差。
“放心,本王也会对你加大力度,今天上完萧太傅的课,直接来后院找本王。”
“干,干什么.....”羽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眸间透出一分不安。
殷云翊邪魅一笑,“练功,从扎马步开始。”
“呲。”殷俊一想起殷云翊那魔鬼训练,不由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呲牙声,想想都痛,他已经开始揉捏大腿放松了。
“你这是什么反应,我现在跑还来得及么?”羽裳说着已经摆出了助跑的姿势。
“现在跑也是逃萧太傅的课,还是逃不掉马步的呀。”殷亦墨温柔提醒,但听起来也像刀子。
这间房间自从有这四个人进来,羽裳就觉得处处“藏刀”,猝不及防。
殷琦低声笑了笑,一手摩挲着茶盏,像是想起什么,薄唇微启:“不过今晚皇宫会举行一年一度的冰雕晚会,王婶扎完马步记得进宫来放松放松。”
殷俊听闻眼前一亮,“就是那个请各国雕刻大师,来雕冰的晚会?”
他终于明白母妃为什么今天让他回宫了,原来是有他爱的冰雕晚会。
果然还是母妃懂我,噢耶!
殷俊笑得有多开心,羽裳就有多难过,也不知道扎完马步的她,还能不能挺住身子去看冰雕晚会了.....
“放心,第一节课本王会好好对待王妃的。”殷云翊放下手中的情报卷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羽裳。
羽裳向他投去“我信你个鬼”的眼神,将面前茶盏内的茶水一饮而尽,浇灭了心头不甘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