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项路一喜，赶紧问道：“快说说，那个病人是怎么抢救过来的？”
可何苏婉却一时语塞，小脸蛋揉了几圈，最后皱了皱琼鼻道：“忘了……”
忘了？项路一愣，你怎么能忘了呢？你不是宝藏医生，记忆宫殿吗？你还能忘事儿？
何苏婉不满道：“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具体的内容记不清很正常好嘛！”
“不过我倒是记得那篇论文的作者，等会我上网搜搜，说不定能有结果！”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项路现在是一秒钟也不敢耽误，奇迹也是有时限的，每浪费一秒钟，都是一种犯罪。
“你等等啊，我来查一查。”何苏婉打开电脑，开始查找文献，可就在他敲下论文作者的名字后，项路却愣住了。
【薛明】
竟然是薛明？！
一张白玉般的俊美容颜在项路脑海中一闪而过。
项路摇摇头，这也未必就是他，这个名字并不罕见，说不定只是重名。
何苏婉并没有找到她记忆中的那篇论文，忍不住嘟囔道：“我记得几年前看过啊，还是美利坚那边的医生，好像是个华裔，他所在的医院在全世界治疗百草枯都很有名的，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了呢……”
项路心中暗叫不会吧，真的有这么巧的吗？
让何苏婉继续查找论文，项路直接拿出手机准备求证。
听着话筒里的盲音，项路心里隐隐觉得此【薛明】应该就是彼薛明了。
美利坚华裔医生，泌外科出身，和血液净化中心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根据何苏婉对于那家医院的态度，很明显应该是符合薛明天才医生的身份的。
这世上可能会有很多叫薛明的人，但同时又符合这么多条件的，恐怕并不多。
“喂？项路？”薛明清冷的声音顺着话筒传来。
项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是不是抢救过一名百草枯中毒的病人，服药量很大，但最后抢救回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就在项路耐心快要被耗尽时，薛明慢悠悠地承认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关于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知道。”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东方医院现在也来了一个服用了大量百草枯的病人，现在正躺在血液净化中心。”项路强行压抑自己内心的狂喜，追问道：
“你们当时是怎么做的？那名百草枯中毒的病人，为什么能活下去？”
电话那边再次陷入了沉默，薛明的态度很奇怪，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是很愿意分享，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项路催促道：“快说啊，病人情况很危险，你应该明白的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薛明冷冷的告诫道：“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们的治疗，但我并不支持你这么做，这就是一场赌博，亲手把病人推向了生死的边缘，这绝不是一名医生该做的事情。”
项路心惊，不明白一直冰冷冷的薛明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警告。
薛明继续说道：“当时我还在美利坚的医院任职，那家医院在血液净化方面有很强的实力，而恰好城郊有一座华人农场，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百草枯，不知情的外国人拿着‘东方的神秘魔药’打赌，让一个人喝下了整整小半瓶。”
“病人送来医院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完全错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机，很显然，按照正常的治疗方案，那个人必死无疑。”
“但当时一名来学习的印度医生提出了一个想法，既然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不如放手一搏，试试以毒攻毒的方法。”
以毒攻毒？项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印度阿三，用着充满咖喱味的口音蛊惑着众人，要用跳舞的方式驱赶走病人身体里的毒素。
当然，现实并没有这么无厘头。
薛明说出了一个合乎常理，但又更加让人震惊的方案：“短暂的抑制病人的免疫系统，阻止肺纤维化！”
具体的病理学原理太过复杂，以项路粗浅的理解，这等于就是要唱一场空城计。
百草枯中毒病人死亡的原因，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不可逆的肺纤维化，最终病人的肺会完全堵实，变成一块一捏变化成齑粉的顽石。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就是人体自身的免疫能力，在与毒药艰苦卓越的战斗中，间接毁掉了周围的一切。
凹凸曼的既视感没错了。
印度医生的想法，就是反正病人都要死翘翘了，不如彻底打开城门，给毒药长驱直入的机会，只要毒不死病人，那就能活过来！
清奇的思路，和咖喱味的印度医生果然很配。
难怪薛明会说这种方式绝不是一名医生会做出来的，毕竟医生的治疗向来都是为了保护病人，像这样帮着毒药祸害病人，还真是未曾见过。
但事实证明这有用，项路觉得就足够了。
“明白了，我欠你一个人情，薛医生！”
项路激动的挂断电话，只是隐约听见薛明似乎说了一句‘很快就会让你还的’？
有了奇迹产生的契机，项路快步赶回血液净化中心，姜山此时已经困得扑倒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但听到有动静，他还是很快就醒了过来。
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他看清了来人是项路，“你又回来干嘛？赶紧去休息吧，这都几点了？”
姜山还以为项路是担心自己一个人撑不下来，过来替自己的呢，挥挥手就让他回去休息。
“我有个想法可以试一试，但要先找他们家属谈一谈！”项路强忍住激动的心，和姜山说了免疫疗法的事情。
“这真的可行吗？”姜山听完后一脸的怀疑。
“奏效过，但只有一次。”项路看着已经在病床上睡熟的小男孩，不说话的样子倒还是蛮可爱的。
“但现在还有的选择吗？如果就按照常规的治疗方式，不出三天，他就需要借助吸氧维持血氧了。”
姜山没有再反驳项路的决定，转身去找小男孩的父母了。